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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夜来了又走,浩浩荡荡一行人,重阳站在暗影处直到那一排影子晃了出去,这才回过身去,见明月目光炯炯瞧着外头,心中顿觉不安。
早间的天,处处生机的满楼阁,微凉,于是缓步走到案前,拿起薄烟纱披风搭在身上,方才道:“前些日子还担心着不知道你何时才能当差,如今却是好了。”
明月一笑,嘴角浮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托娘娘的福,总算是好了。”
重阳细细瞧着,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均与之前无意,心想莫不是自己想错了?于是又说:“你今儿个这个发髻倒是别致,脸上也上了妆,还真是倩丽!”
明月咯咯的笑了起来:“主子竟拿奴婢开心,早知道这样奴婢便不让明亮姐姐给我梳头了,她说我这脸色不好,未免主子忧心这才上了妆。”
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伸手在她头上一戳:“哪里是拿你开心。”说着起身,拿过一跟簪子给她插上:“你受的苦本宫都记在心上了,这青缕玉簪是皇上赏赐的,与你这身装扮也是相衬。”
明月受宠若惊的瞪大了眼睛想要拿下来,却被重阳挡了回去:“跪安吧!”
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推辞,于是谢恩收下:“是奴婢犯错在先,给娘娘惹来祸事,实在是受之有愧。”
重阳轻笑:“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以后好好记着教训便是了。”
明月点点头,却并未马上离开,而是顿了一顿,抬首道:“主子,奴婢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重阳挑眉:“什么事?”
微风拂面,吹的发丝飘摇,她轻轻别在耳后,只是略略凝神:“奴婢想问,当日若是换成是皖苏姑娘,娘娘会选择同样的方法救她吗?”
重阳稍稍吃了一惊,若是皖苏,她会如何,这个问题她是从未想过的,皖苏的性子决计不会犯下错来,而她,也断然不会让她挨了打去。
明月却忽的笑了一笑,映在日光下,越发明丽起来:“奴婢不过是随口问的,娘娘别放在心上。皖苏姐姐素来沉稳,又怎么会像奴婢一样犯这样的错呢!”说着,微微一福:“奴婢先告退了。”
言毕,缓步退了出去。
重阳瞧着,心里却始终不能平静,以至于到了晚膳时分仍是想着,皖苏布好碗筷,见她不为所动的只盯着瞧,于是走过去:“娘娘,怎么了?”
重阳抬眼瞧了她一眼,于是问道:“若是有人欺侮我,你会如何?”
皖苏冷不丁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方才回神,不由得笑出声来:“娘娘这是问的什么傻话,怎么会有人敢欺侮娘娘呢?”
重阳却不依不挠的:“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要打我,你会怎么样?”
皖苏捂着嘴,笑的越发开怀:“别说没人敢打娘娘,就是有人敢动手,奴婢当然会上去与他拼命了。”婉转斜睨了她一眼,又问:“娘娘你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
重阳也不由得笑了出来,是呀,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问这样的傻问题,她与皖苏的感情,自然不是旁人能比拟的。
于是执起筷子,把日间明月的话说给了皖苏听。皖苏听完亦是一笑:“那丫头孩子性子,娘娘竟也跟着她闹。”
重阳拉着她坐下:“也不是跟着她闹,只是想起那日她挨了打,全是因着我绑了她去,如今她却又问出这样的话来,好像是怪我当日没有护她周全。”
皖苏挑挑眉:“娘娘哪里是没有护她,只是情势所迫罢了。”
重阳摇摇头:“若是当日是换做是你,那我定然会想尽一切法子来救你,哪怕是抛去宫中的规矩不管也不会让你挨打,然而对她,虽然也尽力了,却没有那般强烈的念头,终究是以规矩为先,是以,觉得有些内疚。”
皖苏静静听着,最后轻轻笑了笑:“娘娘不必内疚,那日绑她去也是为她好,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否则娉贵人又怎会善罢甘休。而明月那丫头也不过是信口问问,过不了几日便忘了,娘娘放心好了。”
红烛滋拉一声,火焰冒了老高,人影攒动着,直教人心神不宁,听她这样说,重阳只好点头,几不可闻的叹了声:“但愿吧!”
♀第一七七章♀【北辰夜生疑】
据回来的北辰逸所言,边境近日屡有敌人偷袭,北辰逸追查了数日,却无果,只知敌暗我明,并且敌人的数目虽然不多,但是却个个武功高强,并且都是死士,甚至会拿着自个儿的身子,去炸毁北辰的粮仓。
此事让北辰夜颇为头疼,好在边境还有大将军把守着,一有情况便会回报,这才能稍稍安心一些,只是日日里事务总也忙不完,经常的等批阅完奏折已是三更天。
如此,重阳便数日未与他相见。
闲暇里无聊,念起明月的那些小点心让北辰夜赞不绝口,闲来无聊便一宫的人凑在一起做了一些,时日正好,便去给北辰夜送了去。
祥荣宫却是聚了一大堆的朝臣,似是在商量着什么事,重阳便在后殿等着他们离开,方才进去。
那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奏折,案几上也有一大堆,将北辰夜挡在了后头,重阳缓步走了过去,将那食盒搁在他跟前。
北辰夜抬了抬头,见是她,原先紧皱的眉头稍稍舒了一舒。
“怎么不在屋子里好好歇息,跑来跑去也不怕累着。”他拉着她坐下,冷着脸斥责了一句,重阳仍是笑嘻嘻的,倒是将那一屋子伺候的奴才吓坏了,呼啦跪了一地。
重阳过去,侧着身子,将地上的奏折一本一本捡了起来,目光凝了一凝道:“皇上这是发的什么脾气?”
软言细语,娓娓道来,终是绷不住连,北辰夜抬了抬手,对着那一众人道:“都滚出去吧!”
一众人如蒙大赦,慌忙退了出去,待殿门关上,北辰夜方才拉了重阳坐下,将一本奏折放到了她跟前。
重阳望了他一眼,在他的示意下打了开来,却是上奏让北辰逸掌管实权的提议,字里行间皆是对北辰逸此遭巡查边境的颂赞。
重阳凝了凝,望向北辰夜,他亦看她,问道:“此事你如何看?”
北辰逸自打回京之后,便一直闲散无事,从不参与政事,此次巡查边境也是替着北辰夜前往,作为一个王爷,丁点实权没有,难怪,大臣们会有这样的提议。
重阳凝了一凝,随即微微一笑:“皇上忘了,后宫女子不得干政。”
北辰夜揽着她,亦是轻笑:“只是夫妻闲话家常,你但说无妨。”
心中微微发热,夫妻二字触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仰起头,望着他,柔声道:“云逸王爷性子不羁豪放,实在不适合手握兵权,若是皇上有心,大可闲散的职务,这样既可以封住其余人的口,也可以护住皇上与王爷的兄弟情份。”
“你…”身后是长长的叹息,北辰夜凝着她,半晌才开口道:“你倒是极为了解他的性子。”
重阳一滞,对上的,是北辰夜探究的神色,心,倏然一紧。
是她大意了,当日北辰夜便是因着见了她与北辰逸在一起才动了怒,如今又是这样的说辞,他,是在疑心她么?
她倏然起身,直直望他:“皇上有话便直说,拐弯抹角臣妾听不明白。”
她的神色疏离,有些淡淡的愠怒,温暖的日光洒下,如烛光倩影般的,摇摇晃晃,北辰夜顿了一顿,方才低低一笑:“朕与你玩笑,你又何必这般认真。”
说着,伸手抚着她的长发,语气亦是松快的:“难得你亲自来,朕便尝尝这点心如何。”
重阳顿了一顿,终是又坐了下去。
殿中是极静的,视线中是入目的明黄,他伸手握着她的手,她的拇指婆娑着他手上的翠玉扳直,冰凉的触感与指尖的温度相撞,心里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发慌起来,似是有些不真实的思绪。
消息是两日之后传来的,北辰夜果然没有将京都的兵权交予北辰逸,只是让他每日里与众臣一道上朝议事。
大抵也是北辰放的前车之鉴,北辰夜与北辰逸再亲近,却也终究起了提防之心,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却是没料到,北辰夜的疑心这般的重。
只是如今她有孕在身,不愿去想太多,也实在是不想去管前朝那些事,反正,天大的事有旁人顶着,她就姑且歇息歇息,好好安胎。
日子却是越发无聊了,自打她搬进满楼阁,这晨昏定省也省了,每日里看书睡觉,再就是逗弄鹦鹉,这日实在闷的发慌,便携了皖苏出去转转。
天气尚好,因着连下了几日雨,四周还是微微夹在着湿土的腥气,信步走着,不由感触:“这雨越下这天就越闷。”
皖苏仔细扶着她,顺口道:“可不是,走一会子就热的大汗淋漓!”
扬起头,让微风拂过发丝,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