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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滚?”
“阎帝又不是今天到。”因为阎帝要来住,刀魅只好另觅藏身之处。
剑影懒得理刀魅,走进厨房,触目所及皆杯盘狼籍,水槽内苍蝇、蟑螂东躲西藏,弥漫股恶心的臭酸腐气味道冲鼻,连一旁的舒欣也不由得捏住鼻子,他压抑不住的郁气累积成火气,但他仍强咬著牙控制。
“刀魅,限你三秒钟之内消失。”剑影的话从齿缝中迸出。
“好啦、好啦!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刀魅一边拾捡衣服塞进背包一边嘟嚷,“枉费我们相识交住那么多年。”
刀魅似是而非的暧昧言词让人想不误会都很难,而剑影又闷不吭声的收拾脏乱任他胡言乱语,更牵引出舒欣一丝丝好奇。
“你和红严是很要好的‘朋友’?”她刻意加强了“朋友”两字。
“没错!可是他讨厌我。”一副小媳妇受尽委屈的模样,刀魅唱作俱佳,不经意发现她小脸上写满惊愕,一抹狡诈闪过黑瞳,他立刻演出拿手好戏。
“我会和女人来往也不过是想引起他注意,哪知道他依然对我视若无睹,呜!我不想活了。”接著抓著行李冲出门外,隔著门板是他佯装抽噎的哭调和快笑咧嘴的得意,这下剑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哈……
“变态!”吝于开口的剑影对他的卖力演出送上两个字评价。
“红严,你不追去安抚他?”著手帮他清理的舒欣总算明白他们的“关系”,她的眼神黯淡无光。
虽怪当初问他是否有女朋友时,他也没作解释,无奈的是一旦动了情又岂是说不爱就不爱?爱情还在萌芽阶段,就已经尝到了苦果,难道这就是恋爱?
剑影嗤笑。刀魅要死要活关他屁事?若刀魅真的要上吊或服毒,他会准备粗一点的咪绳及连大象都毒得死的药量相赠,丧礼时还会附上匾额恭祝刀魅下地狱。
“他说你讨厌他?”舒欣忽然觉得刀魅其实不是那么邪恶,只是付出了真心却得不到回应而选择堕落、放浪形骸的生活,换作是她不知道会不会和他一样?她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嗯!”鼻哼了一声。他自她说话的口气和骨碌碌转动惆怅的眼珠子中,旋即明了她这个单“蠢”的女人给刀魅的演技骗了。
他唇角微微轻扯了下难以察觉的冷笑,懒得澄清。他将水槽中碗洗好,正准备拿抹布擦时,才发现她已一一做好善后置入烘碗机中。
他一怔,蓦然想起他回来是为了整理行李,那他进厨房干么?这些脏乱大可请个菲佣收拾。
“要不要吃炒面?”脱口而出的问话险些让他咬掉自己舌头。他没事干么沾这灾星?
“你要煮东西给我吃?”他还会做菜?舒欣的小脸盛满惊奇和期侍的光芒。
剑影僵硬的脖子微弯了下,该死的自找麻烦。从冰箱取出材料,他俐落的热汤、下油,将另一锅的面烫熟捞起搁凉,熟练的技巧恍若饭店师傅。
她不掩崇拜的凝视他黝黑的侧廓。不帅却有型,面恶心善的他只是不善言辞罢了,这样全能又优秀的丈夫上哪找去?不管他是几种恋性她绝不放弃。
“我……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他单手持锅将面上抛翮动,不带高低音调的道:“说啊!”
“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她一鼓作气的问。
闻言,他险些岔无,手颤一下差一点翻锅,这小女人脑袋瓜装的是杂草吗?
“女人!”他沉声,接过盘子,她递来时,他浑然未觉,仿佛自然而然的动作,直到面进了盘子,他才愕然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默契毫无缝隙,连呼吸都一致,即使是搭档数十年的伙伴也不可能配合得频率如此相通,她是怎么办到的?
难以掩饰的窃喜明亮了杏眸,舒欣张了眼,“那他岂不是很可怜?”
“笨蛋,你给他骗了。”还同情别人,尤其是他最鄙夷的物种、败类。胸臆有股闷窒压迫著心脏,不想被这奇怪的情绪起伏紊乱了冷诤,他熄了炉火,端起面走向餐厅。
她立刻跟进,“我不是笨蛋。”
“那你同情他做什么?”剑影坐下,盛一碗给她。
“感情的事不能说谁同情谁。”其实她也好矛盾!不过他的面炒得真香,飘溢著老爸的味道,不禁想起了家乡的父母。
她咬著箸,目光迷离的飞向回忆,“我老爸和我妈是相亲而结合的,我妈什么都不会,煮菜、烧饭,就连最基本的洗衣也会把盐巴当成洗衣粉、洗衣粉看成盐巴,什么油盐酱醋全分不清。”
恐怖的女人,不吃死人才怪,亏她爸爸还能忍受。剑影咀嚼著面,竟不自觉的沉浸在她柔柔婉转的嗓音之中。
“在那傅统保守的农村社会中,我妈只会念书,和邻居玩泥巴、打架,野得像男孩,根本称不上名媛淑女,而我老爸却执意娶座内人称‘猴妻’,也就是只会吃不事生产的她。
“所有的人都说我妈是三生修来好福气,也有人说老爸是不忍见青梅竹马的她年过二十还没人要才娶我妈,事实上……对不起!我是不是话太多了?”舒欣羞赧的吐了吐舌头。在他面前竟忘形的自顾自的话家常,他会不会觉得她碎嘴?
“没有!”家庭?他从未有过的东西;父母?他父母又是什么模样?为何要遗弃他?想著,他深阕如子夜的黑瞳闪过两道黯沉之光。“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松了口气。好怕他会嫌她多话,每个女孩都希望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而她每次都失常,还好他不介意。
“那你呢?你父母、家人呢?”
“我是孤儿。”剑影说得轻描淡写。
笑容僵住,她刚释怀的娇餍倏地失丢血色,“对……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道歉。”通常女人触及他敏感的身世都会自动撇开话题,他早也习以为常这些问答与道歉,但……
“对不起!”
一滴晶莹的眼泪如钻石灿烂般,刺目得让剑影几乎睁不开眼。
她哭了!为什么?
“我还说那么多话来勾起你伤痛的回忆。”舒欣断断续续的啜泣,泪如断线的珍珠般直淌下。
“我说过这与你无关。”该死的他竟因她抽搭的哭声而烦躁。
“可是我不问的话,你也不会想起……”
“闭嘴!”他咬牙的挤出话。一个变态的花疑刀魅才走,又来了同情心泛滥的麻烦女人,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他不是刀魅。
一想到她将他和刀魅放在同等地位,没来由得一股不平之气窜入他躁郁的心。
“不许哭了,我说别哭了!”
突来的雷公吼声当下劈得她一怔,他也呆了下。他居然用吼的,而且对象还是谈不上认识且是他向来避之惟恐不及的女人。
他闷咒的起身,“若吃饱了,你可以走了。”他随即收起碗筷,头也不回的走进厨房。
看著他的背影,舒欣纳闷著。她该不会又惹他生气了?
阴沉的天空降下霏霏霪雨,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舒欣将视线自窗外收回到桌上一堆的文件。不知是新人的关系,还是有人故意整她,别的行政职员已经下琉了,她桌上却永远有做不完的琐事,让她无法一展广告设计的长才,或许是她经验不够吧!学了几年的广告设计却落到行政助理一职,说不失望难过是骗人的。
好不容易忙完,雨也停了,她瞟了下表已经是十一点多。
拖著一身疲惫下楼去牵她的小绵羊机车,才启动骑下人行道,忽然车子不稳的发出怪异的声音,她蹲下身视察,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前后轮胎都没了气。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下教她上哪去修车,那么晚了,也只有碰运气。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手酸脚也酸,举目四顾四周商家皆巳熄了灯,蓦然“车行”两个大宇在行道树后的霓虹灯闪烁著,如溺水的人奋力游向浮木般,她不假思索的牵车进入。
“请问这有帮人修车吗?”踏进敞开大门,猝来的亮光使她眨了眨眼。
忙碌修车的师博和闲聊的工人全停止了动作,看著她和她的车后迸出大笑。
好不容易适应光亮,又因这突然爆出的笑声而愕然,舒欣环顾室内宽敞的空间中央悬吊了辆汽车,难道……她惊惶的倒退,想再把招牌瞧个仔细,不经意踢到横梗在地上的物品,整个人往后倾,放手抓支持物的后果是机车也跟著倒。
待她发现后为时巳晚,她花容变色的只能挥舞著双手,闭上眼等侍死神的宣判,却又忍不住作垂死挣札的尖叫,在众人骇然失色皆来不及出手相救的同时──
“闭嘴!”她嗓门还真大。
熟悉的气息钻入她鼻中,还有那结实的胸膛正傅送著似曾相识的温暖。
“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