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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以美之为美,我独惜君怜刀,竟无一点一画俗气。
三年之后,君若未嫁,我当来娶!”
那个少年,叫做苏郁!
三年之后,苏郁按照约定再次出现在了雪无名的面前,与她私定终生,并且将毕生所学传给了雪无名,传授了雪无名修炼的法门和练刀的法门。
随着修炼日深,雪无名的容颜也渐渐恢复,甚至更加灿烂辉煌。四里八乡,人人都知山沟里出了个金凤凰。
上门求亲说媒的人,几乎要踏破了雪无名家的门槛,然而,雪无名一概拒绝。她的心中,除了苏郁,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世人凉薄,在她落寞时都远离,在她成就时都来结交,却没有一个如同苏郁那样,在她最艰苦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
世上一切,原本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而苏郁如此对她,雪无名早已将一颗心完全托付。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有了苏郁,雪无名的人生不再寂寞。
许多年之后,和雪无名同时代的人早已逝去。而雪无名却因为跟随苏郁修炼一步步走向高峰,寿命也越来越长。
雪无名以为这就是两个人的幸福,携手老卿颜,白首不离分。然而,事情再次起了变化。
有天,苏郁离开了雪无名,说是要去办些事情。从此之后,雪无名很久没有遇见苏郁。
雪无名感觉非常的寂寞,她找遍了千山万水,却始终找不到苏郁的踪迹。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雪无名再次遇见了苏郁的时候。苏郁正在街上走,一袭白衣恍若当年,依旧容颜俊美,举止流香。
雪无名鼓足了勇气,怯怯地上前,低首轻呼道:“公子——”
苏郁看见雪无名,分明有些错愕,道:“你是——?”
雪无名不会说话了,原来他竟已不记得自己。这时旁边有人唤苏郁,苏郁应了一声,对雪无名歉然一笑,转身便走。
雪无名依着目光顺着他的身影看过去,看见一华美高贵,雍容典雅的女子,淡淡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施胭脂,却烟视媚行,天然带有一种逼人的气势。
华美女子身边有一对小儿女,雪无名听见他们叫他爹爹。他们聚在一起,向远处走去。
没走几步,他突然回头看了雪无名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晶亮,只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的远去了。
雪无名心中的世界一分一分慢慢地褪了色,看着他说了什么,却听不清其中的音节。
苏郁那拂过雪无名的容颜的手中所牵,是一对粉妆玉团的可爱小儿女……
雪无名守候许多年,最终换回了当面不相识。
夜深人静,月华临水。雪无名无声地立在火炉边,炉火摇曳,映照出了一个瘦削的身影。
雪无名望着自己。目光像秋夜的月光汪汪地散了一地,雪无名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拿起一柄刻刀在手中,又放下;取过另一柄刻刀,又放下……
直到手心握住了一柄钢锤,一柄钢凿,雪无名的眼珠才仿佛有了生气。
雪无名缓缓地放下钢锤和钢凿,一件一件地将所有的刻刀都整理好,分门别类地送入不同的刀盒之中。雪无名的十指细瘦,小心地将一把把的刻刀插入黑色皮子做的刀套之中,先从最细最小的刻刀开始,然后是稍微大些的,再大些的,更大些的,直到最后一柄刻刀。
这一柄刻刀是如此之巨大,以至于要一只单独的刀盒才能装下。
雪无名将所有的刀盒收拾好,装入雪无名布包中各自的格套之中,然后将雪无名布包背在了肩上。
整个过程雪无名一直安然,也出奇的安静。
雪无名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话,只是拉开了门,往门外走去雪无名穿着一身薄薄的雪无名走进了夜风中。
雪无名来到青石潭边,站在一面巨大的青石前。
青石光滑如镜,照出了雪无名的容颜。雪无名伸出手指,轻轻抚摸镜中的容颜,直到这个时候,雪无名才意识到,雪无名已经一百二十九了。
从十九岁起,雪无名便一直陷腻在一个温柔的梦乡,今夜,醒来,年华已远。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常是人千里。试问玉蟾,谁用浮生,乱了流年……
雪无名缓缓地取下布包,取出沉重的锤子和凿子,站在了月光下面,站在了镜中的自己前面。
雪无名抬头看了看天上无尽的星空中的无边黑夜所隐藏的无尽孤独,然后缓缓地举锤,将钢凿对准了镜中的容颜。
岁月流转,在世人的容颜上雕刻下时光的痕迹。今夜,雪无名对着镜中的影像举起了刻刀。
寂静的夜里,叮当的声音开始响起,一声一声缓慢而悠长。
出身阡陌中,深陷泥棹里,雪无名心中有块垒郁郁,起刀便哀思如潮,激情如瀑,举不及暇思,势不计工拙。
初起刀时,尚能遵循法度,至激愤处,则如火山迸发,狂涛倾泻,其姿态横生,刀势飞动。印之大小,线之宽窄,锋之藏露,痕之深浅,全失初时之规矩。及至刀落,画影亦如人心,悲怆颠倒,泣不成声。
后世之人,评价雪无名的刀刻,多曰:“内含刚柔,外则华美流畅,秀丽遒劲。君子藏器中见跌宕流美,行云流水间有风神潇洒,珠圆玉润……”
但于青石台上刀刻,便曰:“入目初似丑拙,然不衫不履,意象开阔,直如鬼斧神工,无法之法,纯由天造,世人终莫能及。”
那一夜的月夜下,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青石上挥刀。十指纷飞间,一柄接一柄的刻刀轮番上场,雪白的刀泛着冷冷的光,如同一尾尾灵动的鱼儿在月光之中跳跃翻滚……
雪无名任凭露水打湿了衣衫,始终一动不动。
当雪无名开始离开时,东方天际已然发白,天地间不知何时起了一场大雾。
青石上所刻,乃是一个男子的影像。石上的影像初看极清,待要细看时,画面上反倒升起了一抹烟雨迷蒙,让人无法看的真切。
雪无名凝视着那一身白衣,凝视着那朴素容颜,凝视着那衣衫猎猎,凝视着他渐渐没入了杏花烟雨中……
雪无名看的痴了,她授业于苏郁,练刀练了一百年年,始终无法窥得门径,今夜却一朝悟道,领悟了刀中至理。
在青石下方,有雨痕成片。然而昨夜并无大雨。况且这雨痕有深有浅,显见时间前后不一,倒像是人的泪珠……
山谷之中雾气氤氲,似乎有二胡悲歌绰约起落:“良辰在何许,凝霜沾衣襟。寒风振山冈,元云起重阴。鸣雁飞南征,鶗鴂发哀音。素质由商声,凄怆伤我心……”
此后,雪无名一路练刀,一路奋发,终于成为了寒冰星系的领主。寒冰星系隶属于冰雪星域,是一个终年气温不超过零度的地方。
雪无名在那里,是因为,从苏郁离开之后,她的心已经化作冰寒,再也无法融化。
从此之后,雪无名的生活中只有修炼和杀戮,她在为成为冰雪星域的领主而努力。
然而有一天,雪无名却看见了当日跟随在苏郁身边的那个女子。雪无名顿时心中波涛汹涌,追上了那个女子。
雪无名对之恨之入骨,但她没有杀人,她想要知道,苏郁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远她而去。
那个女子看见雪无名,却流下泪来,跟雪无名讲了苏郁的事情。
原来,这个女子叫帕拉斯,是苏郁的一个朋友。
苏郁当初离开雪无名之后,就得罪了宇宙中最庞大的一个神秘的势力集团。苏郁无奈只得四散奔逃流亡。为了不连累雪无名,苏郁只好假装不认识她,同时让帕拉斯帮忙演了一场戏,好让雪无名死了心。
当雪无名离开之后,苏郁立即展开了逃亡,这些年一直在宇宙中辗转逃亡。好容易来到了天狼星系,悄悄隐藏起来,却被雪无名追杀。
雪无名知道,她追杀苏郁,表面是为了特殊生命体,其实是因爱生恨。恨苏郁始乱终弃。
但是现在,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雪无名反倒呆住了。
“他一心只为你着想,事事怕连累与你,你却从来不曾理解他的苦心!”帕拉斯叹道,“我不忍心看你和他如此,所以今日特意将事实告诉你,希望你以后再看见他的时候,能够珍惜!”
这一段话让雪无名呆住了,连帕拉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意识到。雪无名感觉自己冰封了多年的心融化了,不但有了情,也有了欲。
她不但想要爱苏郁一场,还想要和苏郁好好的做一次。这种想法一涌上来,就无法再次克制。
头脑中想象着苏郁的样子,雪无名居然开始了自摸……
而当苏郁闯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这个时候,迷幻剂的药力时间已经过去,雪无名也已经醒来,但是迷幻中发生一切却变成了雪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