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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霜紧紧地拽着那块丝绢,指节泛白。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望着他,望着他黑眸中直欲摧城的乌云越聚越浓,越聚越多。
“王王爷”
脚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这样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与昨日温柔如斯的男人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冷祈宿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抬手,将她手中的丝绢缓缓抽起。
手心有丝滑的触感走过,最后一空,如同此时她的心情。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紧紧锁住她的视线,一瞬不瞬。
声音很轻,却一字一顿,似从牙缝中迸出,冰寒刺骨。
莫霜一震,看来,他早就来了。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气。
一向深藏不露、腹黑沉稳的他竟为了一方丝绢,动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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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48寸:死了倒好
一向深藏不露、腹黑沉稳的他竟为了一方丝绢,动了杀意。
那个叫影的女子,是他有心深藏、有心保护的人?
见不得光的爱?
到底是谁呢?
看着他眸中骇人的寒芒,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骤然,看到绣架上绣了一半的锦袍,眸光一闪,怯怯地说道:“妾身也是刚刚才发现夹在锦袍里的丝绢,本想去还给王爷,不想众妹妹正好过来,就给耽搁了。”
冷祁宿抿着唇,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顺着她的目光,他也凝眸朝绣架上望去。
骤然,眸光一敛,他大步走至绣架旁边,一把将锦袍从绷架上扯了下来,回过头,指着袍角,脸色黑沉得可怕,“谁让你绣这个?”
“王……王爷……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木兰吗?”
他怔了怔,黑眸中似有一丝微澜掠过,可是她还来不及捕捉,却已是沉寂一片。
“不要以为拥有本王的几分宠爱,就可以妄自揣测本王的心事!”他举起手中的锦袍,毫不留情地朝她扔了过来。
锦袍砸在脸上,微凉,倒是不痛,可有那么一瞬,心却似乎抽痛了一下。
她本能地伸出手,想接住锦袍,不曾想,手指竟生生扎在了一枚别在上面还没取下来的绣花针上。
瞳孔一缩,她吃痛地将手缩回,锦袍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妄自揣测?
还需要揣测吗?
殷红的鲜血从指腹上渗出,她放到唇边轻轻吮了吮,抬眼看了一下盛怒的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蹲下身子,欲将锦袍拾起。
一只金丝银线的软履重重踩在了锦袍的上面。
莫霜一怔,没想到他会如此,那可是他自己的衣服。
她牵了牵唇角,“王爷锦衣玉食,当然不会稀罕一件破了的衣衫,是妾身痴了。”
想到自己正以一个卑微的姿势伏在他的脚下,却为了拾捡他的衣服,便只觉得可笑。
“这是两码事!”冷祁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凤眸冷冷眯起,“你听不懂本王的话吗?”
她当然听得懂。
她完全听懂了。
缓缓直起身子,她往后退了两步,垂下眸子,“对不起,是妾身自以为是了,王爷放心,妾身以后不会再绣了。”
其实,她还想说,只要跟影和木兰有关的任何事,她都不会去做了。
看着她的样子,冷祈宿眸光微闪,转过身去,冷哼一声,“早知道你如此不知轻重,本王就不该这般处心积虑地救你,死了倒好!”
将丝绢塞于袖中,他回头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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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49寸:果然高明
将丝绢塞于袖中,他回头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莫霜才脚下一软,跌坐在椅子上,手心一片湿凉。
“早知道你如此不知轻重,本王就不该这般处心积虑地救你,死了倒好!”
处心积虑地救她?
是他救了她?
在宫里的日子,他不是都没有出现过吗?又怎么救她?
她不是逸哥哥救的吗?
“百合!”
“奴婢在,王妃有何吩咐?”百合打帘而入,见她脸色煞白地坐在那里,就也不敢多问。
“我在宫里养病的那段日子,王爷有没有给过你什么,或者交代过你什么?”
“在宫里的时候……”百合想了想,困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啊……。那段时间,奴婢都没见到过王爷,”骤然,眸光一闪,“不过,进宫之前王爷倒是给过奴婢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莫霜瞳孔一敛。
“也没什么,就一个煎药的药壶而已,王爷说,宫中人多复杂,为安全起见,让奴婢用王府自己的药壶煎药。”
“药壶?快拿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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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霜反复端详着手中的药壶,一遍又一遍,眉心微蹙。
“王妃在找什么吗?”百合立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在宫里的时候,内务府的人也每日都有人来检查,可这不就一个普通的泥制药壶吗?”
“是啊,就是一个普通的药壶”莫霜叹了口气,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任何异样。
想来逸哥哥也是觉得她的毒解得蹊跷,才派内务府的人去检查的吧?
骤然,眸光一亮,“百合,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壶盖的颜色要比壶身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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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莫霜拥着薄被,却辗转难眠,这几日发生的事过山车一般在脑子里回放。
刚刚她将壶盖拿到蓝翼门化验了一下,果然,上面大有文章。
那个盖子曾被放在半面殇解药的药水里反复煎煮过,这也是为何它的颜色较壶身要深一点的原因。
再用此壶煎药,药水沸腾的时候,原本渗透在壶盖中的解药就会通过水蒸气释放在壶中的药水中。
药性没有直接服用解药那般强,但日复一日,却也能将毒完全解掉。
难怪她咳血一日比一日少,难怪……
那个男人果然处心积虑!
在他自己不露面的情况下,在太后和逸哥哥的眼皮底下,既成功救了她,又撇清了自己与风家的关系。
果然高明。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终究是他救了她不是吗?
可是,她却也更加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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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50寸:公子自重
可是她却也更加迷茫了。
如此这般费尽心机地救他,又为了一方丝绢动了杀意,刚刚温柔得像一个情人,马上又无情得让人生寒。
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
翻来覆去只觉得心中烦闷,起身,披了件中衣,她走了出去。
深夜的王府一片静谧,昏黄的宫灯发出低迷的光,偶尔有侍卫走来走去地巡逻。
她现在只是想透透气,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四下望了望,就朝王府的后院走去。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后院也是王府之地,与前院的奢华想比,这里虽然广袤,但却是满地的杂草,一院的颓败,似是荒废良久。
倒是院中的一方池塘甚是别样,夜风习习、池水微皱,已有新嫩的初荷星星点点地冒在水面上。
伫立在边上,她抬头望着夜空中朦胧的月影,眸色疲惫。
不知站了多久,亦不知自己心中所想,直到脚下的草丛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垂眸一看,顿时惊得脸色煞白。
在她的脚边不到一尺的地方,数条青绿色的蛇昂扬着蛇头,火红的信子在月光下泛着骇人的幽光。
她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妄动,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逃,显然不明智;打,不知有几分胜算?
杏目圆睁,眨也不敢眨一下,她快速思忖着对策,骤然,为首的几条蛇摆动着蛇身,朝她扑了上来。
她呼吸一滞,气入丹田,袖中的手掌本能地提起掌风,欲朝它们劈过去,倏地,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飞身而来。
对方身份不明,不可轻易露出武功。
咬牙,她收起掌风,闭上眼睛,准备任由那些蛇咬过来。
可是,没有预想中的刺痛。
只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似乎被人拥入怀中。
有衣袂翻飞的声音,有掌风劈出的声音,有什么被击碎的声音,还有越来越远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四周恢复一片沉寂,她才缓缓撑开眼睑,就看到一个男人正凑在她的面前,细细地睨着她,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似笑非笑。
面如冠玉、俊美无俦,美男,——却不是冷祈宿。
“你是谁?”她一惊,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动作之突然,差点撞到男人的鼻梁,幸亏男人快速闪身,险险避开。
“我还想问,美人是谁呢?”男人轻佻一笑,又俯身凑到她的耳畔,轻轻地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