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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运要控制气氛不能这么剑拔弩张,不然,万一把话说蹦了,今天的目的就没办法达到了,他冲蒋廷锡深施一礼:“蒋大人,你是学贯古今的大家,我们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卒,能和你一席谈,是我们三生有幸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不知大人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呢?”
蒋廷锡有些不高兴,人家把自己定义在愚者的地位,但却是正确的一方,他是智者,意见却是错的。争论吧,好像有点降低自己的身份,只好窝囊地闭紧嘴巴,能说什么?
“图大人也忒自谦了。有你这么聪明睿智的愚者吗?”赵尚书嘴上说着打圆场的话,手上却轻轻拉拉蒋廷锡的衣襟,意思让他别生气。
“各位大人安坐,今天我还准备了一个小实验,请大人静观。”图清是请他们看电灯的,她听见凤熠在外面把发动机启动了,运行的声音很平稳,就微笑着给他们说。
电路早就布好了,她按下开关,房间里立刻十分明亮,刚才点在烛台上的两个大蜡烛,此时摇晃着小火苗,显得那么可怜。
几位大人,那里还有刚才的矜持,一个个惊讶地睁大双眼:“这是什么灯?”图清听到,最是沉默的张廷玉也说话了。
电灯熄灭了。房间里霎时显得非常黑暗,所有的人,都感觉非常不适应,大家下意识地,伸手去揉眼睛。
“这是电灯。可惜,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做灯丝的材料。”图清的声音里充满遗憾。
“就是说,如果找到合适的材料,这个灯就能使用了?”张廷玉问。
“是的,大人,那时候,我们晚上就在这么明亮光线下写奏章,读诗文,那是何等的惬意呀。”
“那什么时候能找到这材料呢?”赵大人见这么好的东西,竟然还不能使用,忍不住着急。
“凭我一人之力,那就遥遥无期了。我也是想要快点,才想着组建个学校,着手这方面的人多了,事情也办理的快了呀。”
这又绕回去了,他们马上都不说话了。
“各位大人,请让我给大家演示一下,我们在学校做的一些试验吧。”图清趁机把话题引到想要的方向,蒋廷锡看过,表情木然,张廷玉和其他几位大人,却津津有味地看着图清边做试验边解释。
天色不早了,图清只做了石灰、和电解食盐水的试验,就不得不停下来。刑部方大人对利用氯气漂白棉布很感兴趣,用夹子夹着布反复观看。
“各位大人,我现在给大家解释一下蒋大人的亲戚家为什么会爆炸了。大家看。”图清把一小粒金属钠放进玻璃水槽里:“这种金属叫钠,能在水里燃烧,放出气体,平时,这金属钠是不可以和水见面的,但那天蒋大人的孙外甥可能疏忽了,不小心把钠块放进了酚酞瓶子里,瓶子里有水,立刻发生了剧烈的反应,瓶子口比较小,急剧产生的气体出不来,憋到一定程度,就爆炸了。”
“怎么把墙炸成红色的?听说墙是红的。”方大人问。
“金属钠和水反应后,加入酚酞会变成红色。请看”图清在刚才的水槽里滴上几滴酚酞,澄清的溶液颜色立刻就变成红色的了。
“可惜现在是晚上,大家看不清这水的颜色,这种红色,非常美丽的。”图清用了一种轻快的语气说话,希望能调节一下严肃的气氛,但是没有效果。
图运趁机对门外站着的图净招手,接过拿进来的几个包袱,一边发给各位,一边解释:“这就是用漂白的布做出的衣服,去年冬天学生试验时做的。因为目前还没有可行的生产方式,也就只出了这么几件,还算是比较稀罕吧,请各位笑纳。”
张廷玉趁机告辞:“今天在贵府所见,令在下大开眼界。天色已晚,就不再叨扰,告辞了。”
他官最大,一开口说走,其他人也纷纷响应,图运恭谦地送他们到大门外,看他们登上了轿子,才回来。
正文 第八十四章 祸从口出
“我今天见他们那么顽固,心里一急,说话就冲了,会不会坏事啊?”回去的路上,图清心里很是忐忑,忍不住埋怨自己。
“没事的,你说的挺好。咱俩,就要这么配合。有些话,我没法说,如果和这些人拐弯抹角地说话,我们根本不是对手,一会儿就让他们把话绕一边去了,我们还没开口,他们就会把话封死,今天咱们就白忙活了。”图运微笑着安慰图清,他眼里笑意盈盈,让图清心下大宽。
“快走吧,天都很黑了,宝宝大概哭得嗓子都会哑了。”图清担心地说。
这里不是繁华街区,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车夫挥动鞭子,让马儿小跑着赶路,图清在车里颠地都坐不住了。
图清回去,忙着安抚两位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宝贝,他们已经哭了好一会儿了,现在见妈妈回来,双双扑进她怀里要抱抱,图清只好一个胳膊抱一个,两个小家伙比寻常孩子要高大,图清这样根本抱不动,两个奶妈帮忙替她在外面扶着,她们簇拥着走进卧室,图清把两个孩子放在床上,刘妈端来洗脸水,奶妈帮宝宝把脸擦干净。三个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两位宝宝就开始眼皮打架,他们的精力,都耗到哭上去了。
孩子睡着了,图运还没回来,图清一个人陷入沉思,开始清理最近的问题。
图运则在书房,完成他每天都要进行的重要事情。给皇上写密折。
今天,他邀请六位大臣的事儿,明天一定会在朝中引起议论的,他必须把话说清。不然,会引起误会的,他的家里,可是有皇上安插的眼线的。
图清刚才在那里侃侃而谈时,触发了他的灵感。眼下整个国家,重道轻术,汉人紧紧抓着孔孟之道,骄傲地盘踞在文化巅峰的最高端,在心里对入主中原的满族人不屑一顾。并且,把所有他们不认同的文化和思想,统统归为异端。
图清所做的那些,其实,并不能全部归为“术”,是有深刻的思想在里面的,但这里的思想是不能发掘出来的,目前任何和儒家相冲突的思想体系,都不会被轻易被士子接受,这方面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弄不好都会引起轩然大*。
图清今天处理的就很好,她把她所做的一切,归为仁术,自然就成为儒家思想体系中的一部分,别人就不好再对她进行这样那样的指责,异端之说,也会烟消云散的。
图运回到房间,看到图清正呆呆地望着房顶,眼里视线散乱。
“想什么呢?”他伸手捏捏图清的鼻子。
“回来了?”图清的神情有点疲惫,冲他嫣然一笑:“你说,怎样才能让士子不那么重道轻术,肯接受我的这些东西呢?”
“我也不知道啊,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觉得,科举是一大关键的。科举,顾名思义叫分科取士,就不应该只开一科。皇上身边需要各种人才,国家的治理,也不能仅凭孔孟之道,就像治河、漕运,都需要很专业的人士。纵观数千年,黄河长江经常水患害人,只有很少的年代,会出来一个治水大师,沿岸的黎民百姓才能平安的生活一段时间,如果今后,每三年都取中几位治水人才,散布到国家各个水患严重的地方,带领百姓兴修水利,这岂不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吗?”
“呵呵,鬼机灵。这样的话,你教的也可以做一个学科了,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教学,异端之说,也就永远不会再卷土重来了。”
“嘿嘿嘿”图清笑,“知我者,夫君也。”
图运心里一热,忍不住俯身亲吻图清,觉得身子下面的人不像以前那样应和,他抬头观察,图清长长的睫毛已经覆了下来,鼻翼轻颤,居然睡着了。这几天,她太累了。
图运也觉得浑身困乏,他招呼奶妈把孩子抱走,自己脱了外衣,挂好,帮图清掖好被子,也拉开被子找周公去了。
雍正皇帝今天拿着图运的折子,看来又看,这位没读多少书的小官,就是用对朝廷、对他雍正的一片赤诚,才赢得写密折资格的,平时他的密折,雍正也是一扫而过,没几句话能放在心上。但今天不同,折子中转述图清的话,尽管有点出格,但确实是他心里的一大忧患。父皇创立了康熙盛世,西部用兵都对朝廷造成很大的负担,自己雄心勃勃,也不敢说一定不惧蒙古人的造反。继续现在这种状况显然是不行的。折子里还有几句话,最附和雍正的心思。他对汉人面对满人时总有一种文化上的优越感不爽,父皇曾经对汉人士子又拉又打,但你们一边向人家学习,一边打压,能有作用吗?他觉得,图清的这些,出自满、蒙,当然不属于汉人,如果让汉人向他们学习,是不是可以打击打击汉人的文化优越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