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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不会超过一万两的。
外面怎么会传言四五万两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了。
期限只有十天,图运奔波了五天,也没有任何进账,看来,只好拿家里的产业开刀了。佟福晋尽管将铺子和厂子的经营都抓在手里,那些契约,却都在图门那里,图运轻易就可以拿得到,图门忠诚的,是卫国公,不是佟福晋。
图运给父亲汇报,说把厂子卖了,赎他出来,卫国公什么时候吃过这苦,现在是儿子不管卖什么,他都答应。
他就是疑惑,图运说,一点钱也筹不出。
“你母亲那里,一两万还是有的。”
图运没接话,卫国公也没再说。
图运放出话,要把住宅、水泥厂和丝织厂都卖掉。
按照户部的人的说法,图运把住宅的价格,定在三万两,水泥厂,只有一半股份,也要价两万,丝织厂,定在一万五千上。
没到一天,来和他接洽的,就一波接一波,外院的门房里,坐得满当当。但个个来的,都是准备捡便宜的,甚至还有人出言恫吓,让他识相,别不知好歹。图运当即让下人把这人驾着扔出去了,他才不管这人背后撑腰的是谁,耍横,别处去。所有买家报价,都和实际价值相去甚远。图运越发觉得,父亲的事儿,确实有人做手脚,他们眼里,图家就是块肥肉。
丝织厂第一个卖掉,是那个江南的织工介绍的人,一个扬州的盐商。那个大腹便便的徽州商人,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一万五千两的户部银票,这是信誉最好的银票,可以一两不少的兑出一万五千两银子的。图运和他写好字据,把手上的契约都交给对方,那人一个长揖,告辞而去。
图运知道,那几个织机不值钱,但照着织机,可以造出无数个来,那才是值钱的,这是个真正诚心的买家,不是来趁火打劫的。
知道丝织厂卖掉了,对水泥厂感兴趣的人马上显得很多。
图运的夫人,亲自回家,她希望父亲能借钱给丈夫,保住丈夫水泥厂的一半股份。
淳王爷没见她,对着重病中的亲生母亲,淳王爷的六姨太,她强忍难受,看望过后,就回来了。
本来有人想趁火打劫,等图运价格下来,才买。不想,有人把水泥厂的价格加到了两万二,接着,又有人报出两万三的价格来,图运外院的客厅里,几个人简直有大打出手的趋势,他们都恨不能把其他人赶走,就剩自己一个,逼图运无奈降价,让自己捡个大便宜。
淳王爷匆匆赶来,在图大少府门口,马还没停稳,他就急匆匆跳下来了。一见面,他就愤怒地指责图运,那半个水泥厂,是他的。
图运行礼:“岳丈大人,我也只准备卖那另一半。我给人说得清楚。”
“图运!”淳王爷脸色阴沉,“我是说,你那一半,也要卖给我才是。你事先,应该先征求我的意思。”
“我去府上了,你不在,我本想留话给岳母,无奈,门人不让我进去。我让内人回去给你说,她回来说,见不到你和母亲。”淳王爷害怕图运借钱,故意回避,没想到图运反手就给回过来,他气得直喘,无言以对。
淳王爷只肯出一万两银子。
“岳父大人,不是驳你面子,父亲还在狱中等我拿银子赎他出来,一万两差大多,实在难以从命。”
“小子,一万两已是看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才出的,这个价,我是亏本了的。”
“岳父的好意,小婿已心领。外面坐了好几个,他们不怕亏本,有人已经叫价到两万三了。”
淳王爷摔了手上的茶杯,图运脸色丝毫不为所动,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岳丈大人。
“我看哪个敢从我嘴里抢吃食。”淳王爷从贵宾室出来,恶狠狠地指着客房里的人威胁说。
“哈哈哈,我还不信了,你淳王爷的巴掌,能遮住这北京城的天。”一个年轻人,轻蔑地对淳王爷说。
“你、你、你”淳王爷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两万两就两万两,你小子,等着。”淳王爷嘴唇哆嗦,肉疼地对图运说。
合伙生意难做,再来一个,如果势力比他大,那厂子,说不定就不明不白地改了姓,淳王爷明知水泥厂不值那么多,现在也没办法了。
图运等的,就是自己的岳丈,其他人,他是不能卖的,他还不想给岳丈挖那么大的坑,尽管岳丈做事实在不够仁义,他现在也不能说就够义气。他就在这里明明白白的套他岳丈这个大白狼呢。
他打算,岳丈若是肯借给他两万两银子,他就把那半个水泥厂送给老丈人了。淳王爷太小气了,见也不肯见他,这让他心凉,反正你不义,别怪我不仁。
淳王爷不知道,刚才对着他叫嚣的那个年轻人,叫任青山,是这一届新中的进士,在兵部当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图王爷当他是京中那个有势力的贵族的幕僚了。
图运不让任青山趟这浑水,他还是坚持要来。他和图运,商量好故意抬价的,图运估计淳王爷对半个水泥厂势在必得,才咬紧牙关守住两万两不松口。任青山就给他敲边鼓,刚才,叫价两万二,又加到两万三都是他在嚷嚷。
淳王爷坐在外院客厅,让家人回去取钱。
淳王府管家是骑马来的,图运这里比较偏,路上人少,骑马快,家人说王爷让带两万两银票,数目巨大,管家害怕有失,带两个保镖,揣两万两银票,亲自送过来。
淳王爷和图运在写好的字据上按过手印,将银票交给图运,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从那以后,图运的夫人,就再也进不去娘家的门了。
图运让人帮忙寻找住处,他不想搬回卫国公府。
传言归传言,当满怀好奇的人看到一点也不奢华的图运府邸时,都失望的放弃了购买的欲望。
图运已经听到传言,九王爷的一个外室,听到图运府邸的传言,一心想住进来,户部侍郎巴结九王爷,设下这个圈套,现在,听到办事儿的说图运府邸一点也不豪华,不值三万两银子,他还不信,但如果亲自勘察,势必露陷,他进退维谷。
有个山西商人,却黑着头撞进来,他和图运讲价,出到两万三千两,把房子买下了。房契第二天,就到了九王爷的手上,那个侍郎,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图运才二十来岁,将来际遇谁能料到呢?如果发达,反咬自己一口是肯定的了,说不定,自己一下子就被咬死了,他后悔自己的孟浪,希望有机会能弥补今天的过失。
卫国公在期限的最后一天,被放了出来,九天的牢饭,让他瘦了一大圈。
得知图运将水泥厂和丝织厂都卖了,佟福晋大发雷霆,伺候的丫鬟婆子战战兢兢,躲在门口,正闹着呢,卫国公回来了。
没人敢给卫国公说,福晋为何发脾气。
卫国公让下人伺候着净了身,换过衣服,去母亲那里请安。
图运也在那里,太福晋已是病势深沉,回天无望了,没过几天,就撒手人寰。卫国公手上,一点银子也没有,儿子那儿,房子都卖了,他也指望不上,佟福晋推三阻四,不肯拿钱出来。
卫国公找图门来问,图门说帐上,还有七千两银子,都在佟福晋手上,帐房没钱。
卫国公拿着休书,问佟福晋,要哪个,佟福晋无奈,把七千两银子都拿出来,卫国公花得一干二净。
太福晋的葬礼,当然很排场。
图府,守孝三年,卫国公首先吃素,每天读书,没有任何娱乐,佟福晋那福晋有苦难言。
除服礼一过,卫国公让把辘轳把胡同和留一里胡同的两个别院收拾出来,命两位福晋搬过去住,任由两位贵妇哭倒在他面前,他也毫无所动。
他也收了佟福晋手上管家的信符。
每天早上,他由这几年伺候她的小妾莺儿照顾着,穿戴整齐,去内务府应差,下午回来。
他不像以前那样,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了。
他的二儿子,嫡出的公子年满十五时,他也不管不问,不像以前,积极托人为儿子提亲,就连主动向他示好的人,他也不甚热心。
佟福晋,他根本就不让进来。佟家,尽管仍然显赫,但佟福晋是个旁支女子,回娘家去,也没人出面为她撑腰,佟福晋整天以泪洗面,人一下子就憔悴了。
正文 第十八章 悲伤
卫国公进户部大狱时,图大奶奶刚好怀上身孕,图运还不知道。
接下来,他们忙着搬家,图运在外面为父亲打点,只有大少奶奶在内院指挥,她的好些嫁妆都很娇贵,搬家时非常让人操心。
好不容易忙完了,刚到一个新环境,她还没适应,淳王府的一个老妈子找过来:“六姨娘病殂了,王爷不让你知道,我是偷偷过来说一声的。”
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