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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被迫与野兽一同行动的Saber也够可怜的……
(——啊、糟糕,注意力又错开了。)
惊觉自己的大意,出云连忙把四下游移的思绪拉回到战场上。
总之,先朝相对安全的Saber那一方移动比较好——
敏锐地判断出求生路径,出云紧绷全身朝亚瑟王方向挪动了几步,同时尝试对Saber开口:
“那个。Sa……”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情状发生了。
出云话音未落,白色骑士忽然脚跟一转,子弹似的从原地弹出,不到一秒种便闪电般瞬移到了Saber身侧,像是要保护她一样威风凛凛地举起剑来。
“怎……”
出云感觉自己的思考回路停顿了三秒钟。虽然他的思维长年都处于停滞状态,不过这次停顿实属意外。
一般来说,Berserker挺身保护主人是常理,但他从未见过Berserker与其他英灵合作的情形。以此推断,狂战士可能并不具有与他人协作战斗的智能。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前代的Berserker从未有过与人合作的机会……
但不管怎么说,那个骑士对Saber的执着态度确实非常奇怪。简直就像是过度保护小孩的家长一样。
这么说来,兰斯洛特爵士处在狂化状态时也异常执着于Saber……不过,那是另一种意义上。
(——那家伙生前与Saber存在渊源的几率很高,是这个意思吗。)
出云暗自想着,一边按捺住脚底迸发的战栗感,再次扭头向白骑士望去。
紧接着,少年注意到了。
足以解读出白骑士真名的『铁之证物』。
“Saber,那个人的剑……”
出云这句话刚出口,身披白银铠甲的剑士便满面悲恸地垂下了头。
骑士王饱含着羞耻与歉疚的神情——还有什么是更甚于此的有力控诉呢。
无需言语,少年就自然地理解了其中的险恶机关。不知为什么,这种将他人心志玩弄于鼓掌的作战方针,让他有种近乎反胃的熟悉感。
“……虽然没我说话的份,不过你还真是抽中了个不讨喜的Master啊。”
出云勉强挤出一个同情的笑脸。
“啊啊,我也是同感。”
是强忍着被令咒束缚的痛苦吗,Saber用有些变调的沙哑嗓音回应道。
“不过很遗憾,我获得的第一条令咒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杀死Master’。否则的话,我应当比任何人都更早下手吧。”
金发剑士吐出毫不留情的话语。
相对于Saber清正自律的性格,这无疑是句过火的问题发言。
不过,出云并非无法理解她的愤怒。第四次圣杯战争时卫宫切嗣加于她的耻辱,和这次相比恐怕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所有因缘,都要从Saber身前那位洁白甲胄的骑士说起。
七草出云认出的,正是这位白骑士手持的佩剑。
以白蓝两色为基调,兼具华贵外表和锋利剑刃的稀世神兵。与亚瑟王的圣剑一样,这柄剑上铭刻有失传的妖精文字,故而本是超越人类之力的精灵所有物。这柄圣剑虽因一直藏匿于“誓约胜利之剑”的阴影中而缺乏记载,但那与Excalibur一模一样的双子造型,就连外行人都能一眼辨出。
传说中的“另一把圣剑”,其名为“轮转的胜利之剑”。
持有这柄圣剑的骑士,不是他者,正是与阿尔托莉雅存在密切血缘关系的『高文爵士』——与兰斯洛特同为最富盛名的圆桌骑士之一,亦是亚瑟王的侄儿。
如此看来,阿尔托莉雅的Master不仅以令咒强制约束她的行动,还操纵其他参战者召唤了身为亚瑟王下属兼亲眷的高文,甚至使用狂化咒文迫使高文坠入Berserker职阶。
对于Saber来说,失去理智的侄儿就像是落入对方手中的“人质”一样吧。倘若不服从Master的指令,指不定高文会被派去哪儿当炮灰。
就连身为他俩猎物的出云也不禁叹息:继狂化的兰斯洛特之后,不懂人心的骑士王又被老家圆桌上自以为知心知底的亲密骑士们捅了一刀。
——高文爵士在世时,曾是与他发自心底崇拜的王一般,从头到脚都高尚正直、无可挑剔的洁白骑士。
他唯一的污点,恰好是来自于兰斯洛特。
由于无法原谅杀死自己弟弟的兰斯洛特,高文鼓动王发起了奔赴法兰西的远征。而面对莫德雷德趁国内空虚时掀起的叛乱,他又顽固地拒绝了兰斯洛特赶赴战场援助的请求。
执着于对兰斯洛特的憎恨而丧失了清醒的头脑,最终映入青年武者眼球的,是他所爱戴的亚瑟王的战死,以及被铁骑践踏、满目疮痍的故国。
本应贯彻骄傲的白骑士的一生,和王与兰斯洛特一样,在无尽的悔恨之中落下了帷幕。
“……呜……啊……”
发出不成句子的破碎短音,白骑士横跨一步将娇小的少女完全挡在身后。
——该说“不愧是Saber的狂热崇拜者”吗?好不容易抓住又一次的重生,即使丧失了表达重逢喜悦的理性,高文依然本能地守护着失而复得的王。
只可惜,这名赤诚骑士无意识的保护越是明显,受保护的Saber就越是感觉芒刺在背,白皙的面孔已如泼了漆一般铁青。
——身为王的自己,竟连如此忠心耿耿的骑士都未能保护好——
——自己本不是值得他们尽忠至此的人——
那位善良又富有责任心的清廉君主,脑海中一定正咕噜咕噜转动着此类念头吧。
出云暗想。
Saber的御主确实老谋深算,一口气给这头正气凛然的猛狮缚上了三五重枷锁,愣是要把她往家犬方向培养。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也都是杀敌一千自损三百的烂招。看眼下的情况,一旦令咒告罄,Saber大概会立马倒戈与Master同归于尽。
(好了,回味传说先放在一边……虽然有点不厚道,但现在趁Saber心情紊乱逃走才是上策。)
正当出云如此盘算着,缓缓向后撤出一只脚的瞬间——
“——”
白骑士发出低沉的咆哮。
仅仅是一刹那的功夫,那道月白的影子就已欺近身前。
照转少年的头颅,圣剑挥出。
“……!!”
然而,七草出云的反射神经显然超越了白骑士的想象。
向后跨出的一只脚尚未落地,少年已经以不似人类的诡异速度将重心调整到另一侧,矮下身子单足蹬地向骑士胁下扑去。
狂战士虽然保留着生前的技巧与破坏力,但却没有生前那份随机应变的机敏。挥出的剑来不及变换角度,骑士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泥鳅似的从自己身侧滑了过去。
当然,在因全力一扑而摔得全身发麻的出云看来,他的濒死状态丝毫没有改变,离原地满血复活依然差了十万八千里。
(下一击,大概躲不过了……)
出云支起上半身,自嘲地撇了撇嘴角。
这种状况下该留什么遗言呢。怨天尤人就不必了,要怪的话,也只能怪擅自离开胡桃驻地的自己。
真好,原本自己就不是喜欢怨恨别人的家伙。恨人或者爱人,都是与他没什么关系的遥远字句。
——只有一点不对劲。
——本该对任何人都不抱执念的自己,却一直意外地在乎白鸟香织,甚至为了她一条真假不辨的短信身陷险境。与青梅竹马的身份无关,他只是隐隐感觉脑中有个声音催逼他“必须保护香织。”
(香织她,到底是我的“什么”……至少想搞清楚那件事再死啊。)
反正都是最后了,就任由思绪离题一回吧。
正对着犹如灵魂出窍般木然立在原地的少年,白骑士挥下必杀的剑击。
“————!!”
眼前一片血红。
七草出云的意识在这里中断。
………………………
………………骗你的。
曾经目睹地狱的Fate主人公,即使同一日内两次被人当做目标,也绝不可能乖乖歇菜——这是常理。
因此,当第三名剑士疾风般地现身当场,以逆卷而上的剑锋抵住高文挥落的白银圣剑时,出云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并非“哇塞得救了!”而是“果然这次也死不了”……
倘若还有什么令他感到吃惊的话,莫过于这次援救者的装扮身姿。
从自己所处的位置,可以看见包裹身体的深灰色斗篷,以及斗篷上绣着的醒目白色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