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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细长的面颊、炯炯逼人的眼神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及不知从哪里散发出的冷酷感。
他刚开始满面疑惑,可在听过事情原由之后最终还是承诺帮忙。
日下部听说过一个暗局赌博的传言:每晚在某个公寓中的一室内、赔率异常高的扑克赌博。林水说“把我带到那里去”,进出赌场之后——3万元的本金仅仅一夜就变成了10倍。
“简直和魔法一样。”
他像是在怀念那天的奇迹一般说道,
“扑克脸那种形容看来就是为他准备的。还说什么‘仔细计算过概率之后,要估读出对方的行为也不算难’……话虽如此,那时可是初三的小孩对百战磨练的大人啊?真是不可理喻的家伙啊。”
就这样付掉凑来的30万,知子在没有被伤到分毫的情况下被黑社会解放了。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
紧张地听着这个故事的小要心中的石头落地了。
“我自然也感谢他——但不是知子那种活蹦乱跳的形式。她紧紧粘上林水了。”
从此往后,3人的交往开始了。
优等生、不良少年和离家出走的少女。奇妙的组合。
负责担任牵线的一直是知子。
一到傍晚,她就等在林水的学校正门,近乎强拉得把他带到街上。日下部也差不多。知子拖着他和林水去各种地方:繁华的街道、水族馆、公园、图书馆、等等等等……
无论是日下部或林水,虽然一开始不情愿,但最后还是陪知子一起走了。夹着她的两位少年正在逐渐变得融洽……也不能这么说,可至少当时日下部是如此认为的。
这种关系持续了一段时间。
“她开始变的时候大概是10月前后吧……”
“变了?”
“嗯啊。知子突然不再说‘我们出去玩’了。虽然和以前一样寄宿在我家……她不怎么回来了。早上迷迷糊糊地回来后,只睡3、4个小时、又出去了。就这么循环着。”
“她去哪了?”
“是林水那里。”
日下部用变得略有些阴沉的声音回答。夜间略有些昏暗的神社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阴影。
日下部不管怎么诘问知子“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她始终没有给出答案——虽然她也回答过诸如“去男孩子的家里”或者“我累了”之类的话——
“总之我显得很没趣。和其他同伴提到这事的时候,他们说‘和那家伙好上了吧’。我也这么想。”
“……”
“两个人在干些什么……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只是知子日渐消瘦——快到看着就会心疼的程度。”
“会不会搞错了?比如到哪里打临时工去了。”
“不会。那家伙还是像以前那样身无分文。况且她到林水家里去——这是能确定的。我尾随过一次。”
日下部从口袋中掏出香烟、点上火。他深深地吐出一口烟雾后,
“我对知子……反正也根本没考虑过要zhan有她。但就是咽不下气。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那混蛋居然把知子——弄得那么憔悴。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接着呢?”
“哈哈……‘接着’吗。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是个既不尽兴又很无聊的结尾——知子死了。”
“死了……吗。”
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小要的心中还是有股刺痛感。
“是事故。她和往日一样骑着偷来的自行车迷迷糊糊地在路上的时候——撞上交叉路口的翻斗车了。颈椎完整而爽快地折断了。遗体挺干净的。这也算是种补偿吧。”
就和谈论昨天的天气没两样的冷淡口气。
“那,林水前辈他……”
“没错。说‘杀了她’的确言重了。是无驾照不戴头盔在环七上骑车的知子不对。然而……她是在和林水碰面回来的路上发生事故的。因为一直睡眠不足、很劳累,我不觉得他和事故没关系。假如林水有一点点担心她——就不可能发生那种事故。我……怎么都……”
片刻的沉默。日下部叼着的香烟前端落下一段灰,
“我没把他打得半死是因为我欠他人情,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他。我连他的脸都不愿意看。事后就打了个电话跟他说‘她死了’,然后我们就这么了断了。本以为今后也不会再见到他。”
“可是上星期——”
“嗯。上星期认识他的朋友把他带到店里来了。时隔三年的再会。他们尽干些多余的事情……”
他声音中蓄积着怒气。狠狠咬了一口香烟后,他将烟尾吐在地上。
“那混蛋居然厚着脸皮说‘告诉我知子家的地址’。他要去扫墓?无聊。”
“家的地址……日下部你知道?”
“算是吧。我被警察拜托遗属联络工作。知子的双亲我也从来没见过。”
“住所的情报你提供了么?”
长时间沉默着听对话的宗介突然发问。日下部摇摇头,
“不,拒绝后把他赶出去了。那时我也火大了,就在他眼前敲坏一把椅子——那混蛋竟然恭恭敬敬地要求赔椅子。还真高尚……”
“啊,原来如此……”
林水付钱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日下部用险恶的目光盯住不自觉安下心的小要,
“你有什么好高兴的啊,喂?”
“哎……”
“那家伙是混帐东西。3年没见他就说了一句‘告诉我知子家的地址’,也不说说过去的事情,表达一下‘真遗憾’什么的。那个冷血男,早在本质上就堕落了。”
“但,那——”
对持有异议的小要,他伸出自己的食指。似乎那就是手枪的枪口。
“但、但、但什么?但就是那样。他是人渣。摆着一副精英的样子在藐视我们。那张脸、那种声音、那套行为。无论如何都咽不下气。”
那是立刻会扑向有异议者的样子,会让普通人吓得缩成一团的魄力——
“日下部。你是笨蛋。”
在思考前小要就脱口而出。日下部锐利地瞪了她一眼,
“……说啥?”
“不是吗,事情都过去3年了,你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林水前辈身上。你是不是在最重要的地方欺骗了自己?”
日下部的身上升起近似杀气的气焰。即便如此小要也毫不畏惧,
“不好意思,说得难听点。你在嫉妒前辈。你——”
“别说了!”
“喜欢她是吧?”
一瞬间,日下部的举起右手,准备向小要的侧脸扇去。
可在那之前他的手臂被宗介从横里紧紧抓住了。
“……”
小要僵住了。宗介依然面无表情。随后,日下部——望了望自己高高举起的手。片刻后,他如梦初醒。
“……无聊。”
嘟囔着,日下部松劲了。他缓缓起身,大吐了一口气,拍掉裤子上的小石子。
“……怎么可能会?弄得你好像完全知情一样……你算老几?”
“……对不起。”
小要诚实地向他道歉。
“总之……就这些了。没其他的好说了。满足了嘛?”
“嗯……至少现在是。谢谢你。”
“算了。无所谓。”
日下部略带疲倦的脸转向她,
“你们说是他学校的后辈没错吧。哪所学校的?”
“都立阵代高中。”
“阵……代?”
听到这句话,日下部有一瞬间皱了皱眉头。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望向夜空——立刻又摇摇头。
“不认识的学校。也罢。”
他背对着小要他们,
“那就这样。还有,转告他。‘下次再遇见他就不会忍了’。”
“这是……”
“真的要把他打得半死。已经和以前欠他的人情无关了。”
冷冷地说完,日下部侠也从他们面前离去。
留下的宗介和小要在那里坐了一段时间。因为留在那里也无济于事,两人慢慢站起来,踏上归途。
回家的电车——京王线上挤满了劳顿了一天的人们。
在人群中,两人紧贴着站在一起。虽然身体间夹着书包,但手臂和腿还是靠在一起——小要的心中有些不平静。
“总觉得……很沉重呢。”
通过世冢站时她终于开口了。
“本以为前辈会是走更加顺畅的人生之道的人,没想到曾经有过那样的篇章……”
驹冈学园的学生会长盐原说的、林水的恶劣评价应当是林水和日下部他们来往时生出的谣言。书记美树原莲目击见到的情节也能大致了解怎么回事了。
“可是,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呢……”
3年前,林水和新浦知子两人究竟在做什么——还是一无所知。根据日下部的臆测,其间似乎飘着无限可疑的气氛。
而且,他对知子的死又是怎么想的呢?没有悲伤过吗?没有感到过需要付责任吗?
“千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