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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寺院,穆青和侍卫已经等候多时,与知客僧合手告辞,大伙骑马护拥莫离的马车下山。
行至半路,雨果然下大,远处雷声滚滚,豆大雨点敲击车蓬,由疏渐密,噼噼啪啪连成一片。
坐在马车里都可感觉风势劲力,水雾弥漫。
莫离让阿如揭开车帘,命穆青找个地方避雨。
穆青不肯,大声吩咐侍卫们加紧赶路,想在天黑前下山。
莫离喝道:“不行,树太多危险,先找个地方避雨再说!”
穆青只好命令大伙下马原地等待,派侍卫抄小路去四处看有没有避雨的地方。
听着雷声越来越近,隔着车帘都可看见电光闪烁,莫离越发焦急,探路的侍卫很快就回来,说是不远处有民居。
莫离当机立断,跳下马车,阿如跟在她后面撑伞,但风大雨急,哪里挡得住,片刻莫离裙摆被打湿大片。
穆青和侍卫们不管已经浑身湿透,都劝莫离坐回马车上,可以卸开马索,大伙抬车上山。
莫离不理他们,让方才探路的侍卫前面带路,侍卫为难,莫离怒道:“打雷闪电的,你叫大伙陪着我死在这里么,还不快走!”
公主为尊
穆青只好示意侍卫带路。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一群人卸下马车上的琉璃车灯,点亮后磕磕绊绊沿小路寻找民居,幸亏距离不太远,一会功夫就找到了。
侍卫上前叫人,却没人应声,隔着篱笆可见一院房屋残破,猜想可能是废弃的屋子,当下不客气,推开篱笆门,拥着莫离进正中最大的一间屋子。
里面果然没有人,拿琉璃灯一照,只几件不要的破旧家具歪七扭八倒在地上,墙壁更是斑驳肮脏,看不出本来颜色。
穆青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只油灯点亮,见莫离身上衣裙都湿了,忙命侍卫们退出去另找其它房子避雨。
穆青穆耳进进出出,从柴房里找了一些干柴,隔着门叫阿如出来抱给她,说是点上火堆给莫离取暖。
穆青想的周到,阿如动作麻利,火堆很快点燃,莫离看这些人为她忙活,也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阵烦厌。
暴雨天气,且又在山野,莫离全身湿透冻的哆嗦,围着火堆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阿如找了个破茶壶,烧热水给莫离暖手,自己冻的面色青紫却来不及收拾,莫离心软,拉她坐在身旁一起烤火。
“阿如,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公主说哪里话,比起公主所吃的苦,奴婢只淋点雨算什么呢。”
“我……”是自找的。
抛开脑海里汹涌的繁杂念头,莫离努力寻找话题:“阿如,要是有一天能重回帝京,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当然是继续伺候公主。”
“你不想嫁人么?今年你有十九岁了吧?”
理当成全
阿如沉默片刻,果敢抬头正视莫离:“公主,奴婢知道您想说什么……奴婢进相扶府的时候承泰大人只有十四岁,但那时候他已经做公主伴读四年,每天回家,凡开口必然说的是公主。
公主今天又闯什么祸了,公主今天说什么话了,公主今天如何欺负他了……或许承泰从未告诉过您,他多么喜欢您,可是奴婢看在眼里,知道的清清楚楚。”
“阿如。”
“公主,请让奴婢说下去。”
阿如固执起来:“公主曾和奴婢谈论过关于糖人的话,那么公主就是承泰大人喜欢的第一个糖人,他内向纳言,在喜欢的人面前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是公主,承泰大人为您所做的一切您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么?”
“我不是从前的月莫离了……”
“奴婢也觉得您变化很大。”阿如面露讥讽:“之前您也喜欢过很多好看的男孩子,可是您并不认真,直到尚锦墨出现……”
“我不想提他。”
“公主,您知不知道您伤害了承泰,他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情,只要您一句话,哪怕让他立刻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做!您罔顾承泰的感情,甚至利用他的感情,就从不觉得愧疚么?”
阿如第一次在莫离面前暴露尖锐的一面,莫离难以适应,下意识的反驳:“阿如,你不是喜欢承泰么?”
“奴婢,奴婢是喜欢承泰大人,不过承泰喜欢的是公主,奴婢理当成全。”
莫离完全懵了,只觉头疼欲裂。
人不都是自私的么?什么叫理当成全?
阿如究竟是因为身份所限做出退让,还是真的无私到圣人的地步?
“阿如……”莫离试图和阿如沟通:“你喜欢承泰,就应该去争取,把他推给我,算什么?”
阿如眸间闪烁一抹痛苦隐忍,把头埋在双膝前,重复之前的话:“承泰大人喜欢的是公主……”
巧遇书生
“好吧,我们不说这个,阿如,如果……我说如果,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根本不是月莫离,你认为承泰还会坚持从前所坚持的么?”
“什么意思?”阿如慢慢抬起头。
莫离艰难解释:“我想,有一天,他会恨我……”
“不可能!公主您不要再找借口了!您一句话,承泰大人出征西府无怨无悔,自从战场回来,见您开始像模像样的治理朝政,他心里又是多么骄傲,您感觉不到么?是,他为您骄傲!您已经令他神魂颠倒,虽然心疼,虽然舍不得,可看到您每一点成长又都为之骄傲。
知道您疯癫被囚禁在皇宫中,他自己也要发狂了,恨不得立刻杀回帝京就您出来,知道您受了那么多的苦,他自责愧疚夜夜失眠,甚至,为了您,他可以放下杀父之仇……
承泰不愿您有一点点的为难啊,公主,您怎么能瞎了眼睛,看不到他为您所做的,而去喜欢别人?!”
“我……是对不起承泰……”莫离失神喃喃:“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一定不会任性了。阿如,我伤害太多的人,不止承泰,还有父皇,韩相,少傅,许多许多的人,包括悔之……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外面雨声哗哗,突然门被推开,风夹着雨汽灌进屋,火苗摇窜,昏黄光线中,一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极其有礼貌的问:“两位姑娘,可否容在下进屋避雨?”
阿如立刻站起身,戒备的挡在莫离前面:“来者何人?”
“在下进京赶考,路径此处,可否行个方便?”
一听是书生,阿如稍稍放心,继续问:“你如何进来的?”
也是,穆青与众侍卫都武功好手,岂会有人进院子而不知的道理?
莫离强打精神,观察书生。
温文尔雅
只见他丝毫不在意阿如的无礼,放下手里包袱,跨前几步,抱拳作揖:“姑娘,在下进来的时候看见这屋子里亮着火光,因实在太冷了才冒然闯入,大家都是出门人,何必这般小气呢?”
书生抬起头,暴雨天气,他淋了雨,修长身躯的衣衫湿透,木簪子挽住的发髻垂几缕在额前,滴滴答答滴着水,却笑容温和不卑不亢,丝毫没有狼狈之相。
借着火光,可见其人一双眼睛清明透彻,让人顿生好感。
若说有不足之处的话,就是他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明显是冻坏了的。
看书生的样子,并不像坏人。
阿如稍稍放下戒备之心——雨太大,电闪雷鸣的,穆青等人在别的屋子避雨,或许没有听到脚步声吧。
阿如问:“你是哪里人?秋试时间尚早,这会进京,未免太性急了。”
书生笑道:“在下平凉人氏,古人说行万里路破万卷书,因此在下趁赶考的借口早早出门游历,听说宁安东香山菩提寺有高僧讲佛,特意赶来聆听,谁料想刚到山脚就遇上暴雨,狼狈如此让两位姑娘见笑了。”
听书生说的有理有据,阿如犹豫着,要不要叫他和侍卫们呆在一起。
莫离只盼着赶紧得到清净,点点头:“先生过来烤烤火,出门人务须太多讲究,不必客气。”
莫离和阿如的衣裳基本上烤干了,挪出靠近火堆的空地,让书生凑近烤火。
三人环坐地上面面相觑,不说话未免尴尬。
书生轻咳一声,朝莫离抱拳:“在下姓尹,名怀瑜。与困境中得姑娘伸手援助,心下感激,请教姑娘芳名,来日也好报答。”
莫离没有心情说话,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