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应该舒一口气的,可是却突然像是窒息一般,再说不出半句话。
陆小薇慢慢放开了他,他躬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伞,递给她。她平静的接过,仿佛之前一切都未曾发生。
楚夕他们回来的时候,他才回过神。心念一动,闪避到了陆小薇视线的死角处。他贪婪地盯着她的脸,仿佛要将这一颗印在心底。
可是马车终究扬长而去了。八匹马的速度,就像是他和她之间的距离,隔了千山万水。
其实听到大家对他说的话,心中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感觉了。他何尝不想开口让她留下。可是,他即将离开夏家了,此去前程未卜,他不能许诺,不能让她空等。
他终究,配不上她。
但当他听到宁墨轩以那样随意的语气说出陆小薇要去和亲的那一刻,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的肩颈处突然火烧一般灼热起来,那是陆小薇在他身上留下的一滴泪。
此时的马车早就已经消失在了远方,他站在雨中有好一会儿,像是突然醒悟到了什么,摸一把脸上的雨水,猛地朝马厩奔去。
他牵出夏府最快的一匹马,飞身跃上,疯了一般的驾马狂奔。
就在刚才那一刻,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要去把陆小薇追回来!
他要追到她,然后告诉她,他其实是喜欢她的。
他不能接受会有别的人背着她去山顶赏风景,他不能接受她对着别人弯起眼睛,他不能接受……她有一天会对别人说:你愿意娶我吗?
秋雨还在蒙蒙的洒着,且有愈发猛烈的趋势,街上行人寥寥。由于并不是外臣参拜的日子,长安宫大门正缓缓打开,迎接公主的马车正缓缓驶进。宫外的街道十分宽敞,愈发显得整座皇宫庄严肃穆。
突然,一人驾着马从长街的尽头疾驰而来,马蹄踏过的地面溅起积水无数。马上的人却不理,只是紧紧盯着前方朱红色的长安宫大门。雨水已经将他浑身淋了个透,他来不及擦去脸上的雨水,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勒住缰绳的手已经发麻,可是他还是不停的骑马狂奔。
终于,他到了。
他驾着马死命的追赶,终于在陆小薇快要进入宫门之前将她拦下。陆小薇的马车停了下来,八匹马由于受惊,纷纷发出尖利的嘶鸣。
勒住马头,他翻身下马。周围立刻围上许多侍卫,拔出刀剑,怕来人对公主不利。
陆小薇从马车里微微探头,便看见了双眼赤红的夏止寻。她吃了一惊,忙出声阻止侍卫动手:
“都别动他!”
侍卫们狐疑的收了剑,但还是警惕的看着这个像是发疯了般的男人。
陆小薇几步走下马车,有人要为她打伞,她嫌人碍事,挥退了。
“你……来找我?”
“恩。”
夏止寻回答的很干脆。但接下来的话,却突然有些近乡情怯而无法开口:
“你方才问我……有什么想说的吗,其实……,我是有的。”
陆小薇默了默,轻声道:
“你说。”
“……我会离开狄国,去找我父亲——”
“你大老远的跑来拦住我,就为了说这个?”
突然被打断,夏止寻愣了愣,点头。
陆小薇自嘲地笑:
“还当你要说什么呢,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等等,我还没说完。”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走吧。”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无非就是你要保重,或者一路顺风。离别的话,他说过的还少吗?雨打在她的身上,陆小薇从没有一刻觉得如此心灰意冷。
就在她欲转身吩咐众人继续前行的时候,夏止寻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虽然我不愿许诺,但如果是你,我想……可以再争取一下么?你愿意等我吗?等我找到我的亲生父亲……”
陆小薇转身的动作顿了顿,那一顿,仿佛十分漫长。夏止寻屏住呼吸等着她的答复,竟然比任何一次等待都让人紧张。
陆小薇没有转身,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我不愿再等。”
声音干脆利落,话音刚落,宫中的守卫已经识趣的将宫门缓缓合上,把夏止寻和陆小薇隔绝成两个世界。
夏止寻不可置信,还欲上前追问。但尚未靠近宫墙,已经有侍卫将他拦下。
“皇宫重地,闲人不得靠近,速速退下!”
夏止寻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皇宫重地,岂是他一介平民轻易能进入的地方。他在宫门前惊扰凤驾已然是大不敬,更遑论他想要穿破这宫门去找她。他颓然的上马,调转马头,未辩一言离开了皇宫门口。
从前一直是陆小薇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几乎让他以为,只要他想看到,她就会立刻出现一样。可事实是,一旦陆小薇不愿见他,那么他们也许就再也无法相见。
夏止寻并未回去,只是在雨里远远地望着腥红庄重的宫门。仿佛这样看着,下一刻就能将宫门看穿。
而在这厚重的宫门之内,穿过一座又一座的深宫院阙,在当朝天子的御书房内,却是一场沉默的对峙。
皇帝已经是个年过天命的中年男人,庄严地不可触怒的脸上却是一片阴沉。陆小薇在他的不远处跪着,背脊挺得很直。
“你考虑好了?”
皇帝的声音冰冷得可怕,不怒自威。
陆小薇抬头迎上他的眼睛,面上满是坚毅的神色:
“父皇,儿臣绝不后悔。”
第八十九章 票友和绑匪不得不说的故事
楚夕就这样被绑架了,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月零八天,被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绑架了一回。
等她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正在一辆急速前进的马车里。车内光线阴暗,楚夕定睛看了很久才认出侧对着自己的女子,她就是在牢狱中见过的那个毒手魔女的徒弟。此刻的她正罗裳半解,半裸的肩膀处有一处明显的伤口,她咬着牙上药,然后用纱布包裹好。整个过程中她只是皱了皱眉头,连哼都没哼一声。
包扎好伤口,她这才发现楚夕醒了。
本着敌不动我主动的态度,楚夕冲她狗腿一笑:
“英雄,怎么称呼啊?”
那女子凉凉地看了楚夕一眼:
“你中了软筋散,逃不掉的。”
忽略对方不友好的语气,楚夕又友好的问: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那女子稳稳地坐在楚夕对面的位置:
“彤梦蝶。”
多说两个字会咬到舌头么?反应快点会死么?楚夕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转变思路一口气问道:
“所以你就是那个在名剑大会捣乱的人 ?'…'是你假扮的方婉儿?那方婉儿本人呢?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要去找我师父。”
楚夕彻底放弃和这个反射弧永远慢一句话的彤梦蝶对话,乖乖的闭上了嘴。脑子里却跑马灯似的转得飞快。
楚夕想,彤梦蝶把自己掳来肯定是为了藏宝图,现在藏宝图不在她身上,对方肯定会用她来威胁宁墨轩拿出藏宝图。所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暂时是安全的。也不知道自己被掳走的时候有没有被发现,宁墨轩他们会不会发现她已经不见了来找她呢?如果他来了,会不会愿意拿藏宝图来交换呢?
像是知道楚夕在想什么,彤梦蝶冷笑一声开口了:
“别指望了,短时间之内他们是找不到你的。”
她指了指自己肩上的伤口:
“这就是带你离开的时候留下的,为了让他们不找到你,我可花了很大功夫。”
彤梦蝶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讲述今天的天气一般。但这么深的伤口,她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楚夕听得打心里凉了半截,嘴里发苦,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人对自己都这么狠心,又怎么可能善待她?
彤梦蝶见楚夕出神,又冷笑一声:
“你担心别人,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话说回来,你还真是好骗。”
楚夕一直是个有自知之明却又死鸭子嘴硬的人,自知之明表现在她很清楚自己很容易被骗的属性,死鸭子嘴硬又表现在这事儿只有她能说其他人谁指出来她就跟谁急。
于是;在听到彤梦蝶那句”你真是好骗”的评价之后,楚夕不乐意了,眼珠一转:
“是啊,居然被你这样的人骗了,我也确实好骗。”
彤梦蝶也不恼,轻飘飘的看了楚夕一眼:
“骗你的,可不仅是我这样的人。”
没等楚夕琢磨过来这话里的深意,又听得她继续道:
“听说你一直跟着宁墨轩,是为了找到英年逝的解药?”
楚夕刚要说话,彤梦蝶突然摆摆头,一副不甚感冒的样子:
“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
然后任凭楚夕怎么说话也不再开口了。
不想听你问个毛线啊!你妹!楚夕在翻了无数个白眼后终于意识到,原来她跟古人之间的代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