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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动弹不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
“为他们做这些值得吗?”恶魔缓缓的落在地上。
“值得……为什么不值得……”咬紧牙关咽下喉咙里的血,在恶魔还没有靠近的同时,弗兰特姆看见落在手边的刀想要将它握在手中,然而伸出手去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她皱着眉,忍着全身几乎断裂的疼痛一点一点的移动,目光却不敢离开恶魔半分,手在地面摩擦出许多细碎的伤口,“也许对你而言,不过是两个玩具,但是……对我而言却不是……”
“不是玩具?”恶魔挑眉,“那你告诉我,他们不是玩具是什么?”
“他们……”直到将刀成功握在手中,感受到掌心中冰冷的触感,弗兰特姆才略微安心,带着某种觉悟,坦然的回答,“他们,是我的愿望。”
“愿望?”恶魔怔愣了瞬间,唇角的笑容逐渐敛去,神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强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蓦然爆发,地面都因为无法承受这冲击带来压力骤然碎裂。
风暴中心的弗兰特姆在这压力下,只觉得内脏都要碎裂了,体内翻腾险些一口血吐出来,视线范围都被蒙上一层血雾气,一切都看的不真切了起来,不由得反手握住刀刃,利用伤口的刺痛维持清醒,然而空气中的压力突然的消失,习惯了那样的重力又陡然的一轻,让她的内脏再次难受的翻腾起来,只是这一次再压不住上涌的血,张口就吐了起来。
弗兰特姆知道她的那句话让恶魔生气了,所以她感受到的这一切是惩罚也是警告,恶魔不是没有看到她将刀刃越握越紧的小动作,只是不在意,对他而言弗兰特姆就像任性的小孩子,只要不超过他的容忍底线,他都不会在意。
“记住,玩具就是玩具,假的就是假的,无论你多么执着,多么沉迷,这些都不属于你……”恶魔话音未落,瞳孔就骤然收缩,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可以看到不断流出的血液,原来是弗兰特姆在他说话的瞬间,用刀狠狠的贯穿了他的喉咙。
弗兰特姆喘息着,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手臂正不断颤抖,为了不让武器脱手,不惜赤手抓着刀刃进行全力的一击,此刻鲜血不断的从掌心伤口处溢出,与苍白的手臂对比,血液的颜色是那样鲜红,红的刺目,红的惨烈。
恶魔深深的看着弗兰特姆,然后缓缓的抬起手,握紧刀身,不顾被割伤的掌心,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将刀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喉咙中拔出,伴随他的动作,伤口重新撕裂,甚至有加深加大的趋势,鲜血更是不断的流出,当刀完全抽出,没有了堵塞的伤口,血更是从喉咙中疯狂的喷涌出来。
恶魔的力量大到弗兰特姆无法抗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紧握在手的刀被恶魔手中一点一点的抽离,直到从恶魔喉咙中喷溅而出的血模糊了她视野,再握不住的刀一不留神就被恶魔夺走,可以听见被恶魔丢弃的刀落在地面所发出的清脆的碰撞声。
“你说,我该不该给你一点惩罚呢?”恶魔喉咙上的伤口没过多久就自动愈合了,如果说之前还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不放在心上的话,那么弗兰特姆此刻的行为已经超过了他容忍的底线。
他陡然抓住了弗兰特姆鲜血淋漓的手,将她拉至面前,并紧握她的手腕不断施力,猛烈而钻心的疼痛让弗兰特姆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骨头的悲鸣,却硬是咬紧牙关没发出半点声音,直到手腕的骨头完全的被恶魔捏碎,像个破布一样被随手扔在地上也只是发出了忍耐的闷哼声。
弗兰特姆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再没有爬起来的力量,为了忍耐疼痛,几乎将嘴唇咬烂,导致满口的血腥味。对于这个结果,她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就像恶魔自己说的那样,他是永生不死的存在,只要有人心的地方,恶魔都可以不断再生,所以想杀他是痴心妄想,只是依旧很不甘心,不甘心什么都不做就那样放弃。
弗兰特姆看着头顶天空,冰冷麻木的眼眸中满是疲惫,她已经好了将命交待在这里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是恶魔并没有立刻杀她,而是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为什么……不杀了……我?”弗兰特姆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有些吃力的问,“杀了我……对你而言……很容易吧?”
恶魔看着她,“你就这么的想死?”
弗兰特姆没有回答,她眼睑半阖着,本该白净的脸上满是灰尘和鲜血,看起来了无生机凄惨无比,恶魔没说错,她的确是想死,她早就不想活下去了,撑到了这里已经是极限,什么时候死都不奇怪。
“死亡有什么好的,我见过的人类都是拼命的想要活下去,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恶魔像是感到可惜般叹了口气,他蹲在她的身前,看着凌乱的发丝因为血液的凝固而黏在她额前,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整理。
“死有什么好……你竟然问我死有什么好的……”弗兰特姆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勾起带血的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强忍着胸口撕裂的疼痛和咳血的欲望,她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的说道,“你应该最明白不过了,不是吗?既然改变不了命运,又守护不了娜娜莉和哥哥,不就只有陪着他们去死了吗!”
“你!”恶魔拽住弗兰特姆的长发,头皮撕扯的疼痛逼得弗兰特姆支起身体,抬头近距离的看着他,那深红的眼眸翻腾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知好歹的人类,我只是想让你舍弃人类的感情和记忆,只有让你斩断属于人类的过去,才能从有限的时间中解脱出来,只有那样你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恶魔,你却为了那样一个不再属于你的人,践踏我的好意,为了那样虚假幸福,放弃获得永生的机会,你就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呵…呵呵……咳、咳咳咳……”弗兰特姆笑了起来,笑得血液溅入咽喉,呛得咳嗽不已,她痛苦的皱紧眉,脸色惨白,从口中咳出的血溅在地面上,重叠覆盖在一起,如一朵一朵血色的花,正争先恐后的盛开,惨烈又美丽。
恶魔顺势松开了手,弗兰特姆感觉自己的肺都要随血液咳出来了,直到再咳不出任何东西才脱力的倒在地面上,缓慢平复胸口那因为痛苦而絮乱的呼吸。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当生命变成一种连呼吸都难以忍受的痛苦时,就连活着也变成了一种毫无意义的自我折磨,又怎么会为无法永生而感到可惜,“我已经腻烦了,这样的日子……”
“我低估了你的执念,也许从一开始让你守在他们身边起就做错了。”恶魔的手放在她的脖颈上,却没有立刻将她杀死,而是逐渐收拢五指,像是刻意给她喘息的机会,让她更清晰的感受死亡带来的痛苦与恐惧。
弗兰特姆缓缓的闭上了那一双平静至死寂的眼,喉咙被掐住也不会让她感到痛苦或者恐惧,对她而言什么都比不上失去鲁鲁修的日子,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一直以来她就像头困兽,在命运的牢笼里竭尽全力的挣扎,即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也不会停止,逼着自己往前走,就算错了也不回头。然后因为可以重来,可以将已经发生的错误抹去,所以不断的重来,不断的重复相似的命运,而她却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至杀了哥哥,一切再无法挽回。
当她察觉自己已经坏掉了的时候,支撑着她的执念已经成为一种魔障,而这魔障杀死了哥哥,也毁了她自己,无论重来多少次,那种坏掉的感觉都无法消失了。因为她无法放弃对哥哥的执念,也就无法摆脱这种将人逼疯的魔障,所以她不由的想,也许她活着就是一种错误,如果她一开始不存在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哥哥也就不会死了,尽管清楚这是一种逃避现实,自欺欺人的想法,却无法阻止这个念头的滋生。
从那个时候起,她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一无所有,而恶魔看中的,正是她的一无所有,以及那无所畏惧的疯狂,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跟随恶魔行动,封闭了自己所有的感知,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直到再一次的看见娜娜莉,那颗属于人的心才重新缓慢的跳动起来。
原本已经麻木的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的她,在看着娜娜莉抱着鲁鲁修哭的时刻,伴随着那恢复跳动的心重新感觉到了连绵的刺痛,原来她的伤从未愈合,只是短暂的忘记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