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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监候,你再来找本官,不嫌太迟了?”
曾父嘴唇蠕动,眼睛瞄了一眼从方才去买点东西的曾柔,小声的说道:“姑爷,我是……”
“行了,你先回去,看在曾氏的面子上,我会帮曾天成疏通一二,看看是不是可以求得皇上特赦开恩。”
杨毅俊美的脸庞露出几许的高高在上的神色,他本就生的好,此时他身上又有吏部侍郎的持重威风,更显得他尊贵俊美。
他看向曾父的目光中满是鄙夷,”不过若是想求得皇上特赦,还需要丹娘的入宫进言,最近丹娘身体不好,本官不想劳动她……可太后娘娘最喜欢看中丹娘,她又是徐次辅的爱女,陛下爱女昌龄公主小姑间好友,若是曾氏能求动丹娘帮忙,本官想神算更大一些……”
“杨侍郎这番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您在陛下跟前并不像是民间传说的那样得到陛下的宠信?您有今日官居吏部侍郎的官位只是因为你娶了徐丹娘为平妻?”
“你是……”
杨毅脸上挂不住了,看向从后走过来的说话之人,声音耳熟,眉眼他也熟悉,可这身儒衫穿到他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风度翩翩,“曾柔?”
这是让杨毅最不能接受的,懦弱,无知,愚蠢只会给他拖后腿的曾柔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啪得一声,曾柔再一次展开折扇,淡淡的笑容挂在唇边,那么笑意像是嘲讽杨毅的无知,杨毅多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曾柔道:“杨大人的消息实在是闭塞,不说徐丹娘正病着,就算是她现在好模好样的,只怕她也没脸面再进宫了,没错,她是徐次辅的爱女,可惜……徐丹娘生母就是徐次辅那个真爱的妾室姨娘最近过得不好,徐次辅再疼女儿也不会在此时为她张目。至于昌龄公主……听说在公主府j□j驸马呢。一旦驸马将徐丹娘看得比昌龄公主还重要,不知昌龄公主还会不会再对驸马爷言听计从!”
“眼下山河恋,真爱颂唱响整个京城,太后娘娘只怕也没空理会您的平妻徐丹娘!”
曾柔的眸子灵动,波光流转间带出一抹别样的风情,她伶俐的口齿说得杨毅无言以对,杨毅不敢置信的道:“曾氏?你叫丹娘?你不是和她情同姐妹么?”
“我是商户女,可不敢高攀次辅的爱女。也只有像杨侍郎这样天真的男人才将后院的女人看作是亲密无间的姐妹,杨侍郎……念在夫妻一场,我送你一句话,后院相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在你眼里淡然,高贵,慈爱,体贴,善良有一切美好品质的徐丹娘,在我眼里,是个虚伪至极的人!“
曾柔摇动着扇子,嘴角翘起:“以前你肯定感受不到,不过我多提醒你一句,你了解徐丹娘么?平妻……杨侍郎,我会让你看清楚什么才是平妻应该做的。”
“曾家的事情,不劳烦你和徐丹娘费心,我哥哥死不了,朗朗乾坤之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曾柔扶着曾父越过杨毅,“刑部大堂见,杨侍郎,不知三司会审的官员是否都是您的同窗故交?不知徐次辅会不会再为爱女徇私?“
……
直到曾柔一行远去,杨毅才如梦初醒,回头看向曾柔离去的方向,杨毅摇摇头,怎么会?那人怎么可能是曾柔?她的粗俗和泼辣呢?她的无知和愚昧呢?商户女怎么会有一种世家女的风采和智慧?是他认错人了?还是他从没认识过曾柔?
“小柔。”
“嗯?”
“我虽然不明白你想做什么,但你方才对女婿的那番话……小柔,你是不是不想同女婿过下去了?“
曾父关切的询问,“官夫人不做?你打算借此机会和离?”
曾父心疼唯一的儿子曾天成,但一样很关心曾柔,在他看来曾柔做官夫人实在是不错的归宿,曾柔笑着问道;‘若我说和离,父亲会支持我么?”
“当时你说过杨毅不是你的良配,我也觉得曾家配不上读书人,可他一个劲说喜欢你,不嫌弃你,我便准了你们的婚事,谁能想到他接连高中,更会娶了平妻……小柔,我何尝不知你受得委屈?也好,也好,只要你舍不得下官夫人的富贵,不论你怎样,我都会答应你,实在不行,咱们一家回江南老家去,从头做起,我不信养不活你和天成!”
曾父进京城后,虽然见的世面多了,可他也受了太多不可言明的苦楚,此时他宁可从没离开家乡。
“父亲。”曾柔握紧了他的手臂,低垂下眼睑挡住眼底的狠辣:”您放心,我是不会轻易提出和离的,他们怕我自请下堂坏了杨侍郎的声望,所以他们想要逼死我!我岂能让他们如愿?若是我同他和离固然可以脱离状元府,可对杨毅的影响有限,以眼下的状况下,杨毅未尝不会同意跟我和离,他杨毅还是很有能力办法的,只要他多做几件为国为民的事情,他的名声总会有恢复的一日,可到那时谁记得我曾柔?我和离了不是给徐丹娘腾地方?”
“你……小柔,你想……”
“没错。我会同他和离,但现在我还没折腾够!我断然不会在此时放杨毅和徐丹娘过幸福的日子,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便让他们痛苦一辈子,凭什么我成全他们?我离开状元府时,就是杨毅身败名裂再无东山再起机会之时。”
曾父后背一层的冷汗,阴风阵阵让他心慌意乱,杨毅惹上了女儿……实在是太倒霉了,”你能做到?”
“不试试怎会晓得?我知晓这桩官司后,徐丹娘会亲自去伽蓝寺请我回状元府,父亲,折磨他们最好的办法,除了我过得幸福外,还要亲手将他们推进水深火热中去。”
曾柔放开了曾父,静了静心神,“您就看着我怎么给过去的自己讨回公道吧!”
抄起刑部大堂外摆放的鼓锤,曾柔用力的敲击起来,咚咚咚,咚咚咚,鼓声惊动了刑部尚书,没过一会,有刑部差役出了衙门,问道:”何人击鼓?”
“差大哥,”
曾柔从怀里掏出写好的状纸,道:“我是为曾天成伤人案子而来,我状告京兆府尹不分是非错判案情,冤枉好人,同时京兆府尹愧对皇上的信任,暗自体察上官的心思,行官官相护之事!”
刑部差役虽没有被曾柔说得面无人色,但也吓得够呛,“你……告谁?”
“京兆府尹!”曾柔淡淡的说道:“若是刑部尚书不理会的话,我会便去风鼓楼击鼓鸣冤,恳求陛下做主!曾天成一案涉及了好几位官员,皇上乃明君,断然不会置之不理。”
风鼓楼……曾柔已经打听清楚了,先帝为表亲民,特立了风鼓楼,当然也不是谁都可以去风鼓楼击鼓,敢登上风鼓楼的人不多,因为民告官,即便告赢了,告发官员的人也会被重责的。
刑部差役道:“你等等,我去请大人升堂!”
“差大哥,请你给尚书大人带一句话,在下乃朝廷册封的二品诰命,吏部侍郎杨毅的嫡妻,也是我相公给我出主意让我越级上告的,为了避嫌,我相公不好插手曾天成的官司。”
曾柔有信心弄妥官司后,挨板子的是杨毅,曾柔细皮嫩肉的,可没兴趣挨板子!她更不想挨不过板子一命呜呼,万一她下一世比这一世还可怜怎么办?
老天爷让她保留原来的记忆穿越附身,是故意折腾她!
曾柔可不想没享福就被踢到下一世去。
刑部差役接了状纸,他手臂止不住抖动,眼睛盯着曾柔看,“杨侍郎夫人?是杨侍郎让你过来的?”
曾柔羞怯的一笑:“夫君很疼我,不忍看我以泪洗面,可他实在是无法查手这桩官司,所以才让我到刑部来,大隋律例中也没侍郎夫人不得进刑部的规定,我最了解我哥哥了,所以由我来陈诉案情,为他洗清冤枉。“
“曾夫人,您稍等。”
差役应付不了曾柔,拿着状纸跑回刑部大堂,最近京城风向不大对,朝中大臣一个个谨言慎行,可刑部尚书竟然接到了这么一庄官司,他不由得猜测杨毅到底想做什么?把夫人派过来为大舅哥伸冤?
杨毅暗自知会京兆府尹的话,京兆府尹怎会不给吏部侍郎面子?曾天成怎会被判为斩监候?
莫非这桩案子背后有杨毅不敢得罪的人?
刑部尚书迟疑了,犹豫了,官场的人通常考虑事情都会很全面,因此他们可以将一件很简单明了的事情想得很复杂,在曾柔既定策略之下,刑部尚书显然阴谋论了。
最关键的是杨侍郎为了表现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美好品德,对曾家予取予求,对商户女出身的曾柔非常的好。
也不怪外人看不明白,打理状元府的徐丹娘也是个低调,闷声发大财的,状元府内的状况,外面的人很难知道,徐丹娘将状元府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徐丹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