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弟弟、妹妹惊愕地齐声回答:“是!”那人又说:“请传话,我们是找谭世名的!”弟弟、妹妹高声喊道:“爸爸!来客人了!”谭世名的父亲在屋里应了声:“好!马上来!”谭世名的父亲从屋里迎了出来。一看是两名身着“中山服”式灰蓝色军装的,头戴缀有“青天白日”帽徽的大檐帽,系着牛皮腰带,打着绑腿,威武中带有潇洒。父亲一看,便知是国民革命军的人。
可军人为何来找世名?老人困惑而惊奇。但是,既然是找儿子的客人,又不得不热情接待。原来,这两名军人正是陈赓从武汉派来招兵、顺道接谭世名去武汉的。陈赓上次信上说:“不几天,将有两军人前来家乡招募,顺便接世名来汉投笔从戎!望候!”这两名军人就是陈赓信上所提的那两位军人。
一名军官姓邹,另一人是侍从。宾主落坐。老伴端来了茶水。谭润区打破沉默问道:“官长,尊姓?”军官模样的军人回答:“不敢,姓邹。”谭润区又问道:“请问官长,找我儿子世名何事?”那军官回答道:“鄙人奉命来湖南招募,陈官长要我来接护妹夫谭公子赴汉口。”一切全明白了。谭润区忍住满腹怒火,把儿子谭世名从学校叫了回来,接待客人,安排食宿。次日,国民革命军的两位军人先去湘乡县城。他们约定:转回来接世名到省城长沙,然后同赴武汉。并说:“这是陈官长给我下达的命令,完不成任务不准回营。”
送走了客人,谭润区家里闹翻了。秋葵为丈夫准备行装等待起程。谭润区训斥:“抛弃列祖列宗,骨头要往外乡扔!”世名不管父亲说什么,就是默不作声。他主意已定:无论如何,即便与家里闹翻了,这次也要走出家门去闹革命!二都柳树铺。谭润区火冒三丈,跑到了亲家陈绍纯家,准备拿亲家试问。他指责陈绍纯,说是他的儿子陈赓把他的长子“勾引”走的。
陈绍纯知道亲家的脾气,也不与他分辩,而是心平气和、不慌不忙地接待了他。陈绍纯先是让坐端茶,然后让老伴做了几个菜,拿来一壶酒,亲家俩说长道短地斟起酒来。起初,谭润区还是气呼呼的,无理找三分,对陈绍纯说:“你的儿子不争气,没出息,不安分守己在家做学问,当了兵。今天你的女婿教书好好的,你的儿子偏要把他‘勾引’走,去当兵送死!何等用心?良心何在?”陈绍纯平静他说:“润区兄'奇·书·网…整。理'提。供',先喝酒,慢慢说,别急!别急!”“喝!”亲家俩又对干了一杯酒。酒过三巡,陈绍纯开口了。“润区兄,话可不能那么说。世名出走之事不在今日。在咱兄弟攀亲之前,孩子们从小时起,就扎下了根基。他们这一代人,不像我们这一代受封建殖民地思想的愚弄,遵从旧礼教,不敢反朝廷。他们的思想时刻都在变化。他们在觉醒,他们不甘心国人受外国侵略者的欺凌,也不忍心再受皇帝朝廷势力的压榨,所以,想去拼搏一番。我说润区兄,不知你想开想不开?我是想开了,就让他们闯去吧!当然,也有风风雨雨的危险时候,而润区兄就是把儿子硬留在身边,在这动荡变化的乱世年月,你能管保儿子不受一点伤害?”经陈绍纯这么一开导,谭润区的头脑真的有点开窍了。谭润区的火气消了,暗想:亲家的话,有点道理。然而,谭润区还是坚持说:“绍纯弟,你怎么还不了解我父子断肠的心情呢?”陈绍纯又不厌其烦地解释说:“润区兄,世名走,不是先走这么一个吗?你看我已经走了几个?长子陈赓走了,老二、老三也走了,连他们的妻子、我的两个儿媳,也都在外头东奔西跑、走南闯北。他们身下带有一群年岁小的,你有四、五个,我还有三、四个。你一个个都去管、都去拦,哪能操劳得了?”陈绍纯停了一下用眼瞟了他一下接着说:“至于这次世名走,与陈赓有关系,这我也承认。但也要看到世名这孩子也有个人的理想与追求。让他去闯一闯,说不定比你把他关在家里还能出息。再说,陈赓和世名,他们是小时的同学和朋友,亲如同胞兄弟,现在又是妻兄与妹夫的关系,陈赓接他出去共事,润区兄还有什么下放心的?”亲家的一席话,使谭润区口服心服了。陈绍纯举起酒杯说道:“润区兄,把这最后一杯酒干了!”谭润区应道:“干杯!”一场轩然大波就这样被陈绍纯平息了。当谭润区返回楠竹山村时,心中的怒气已经烟消云散了。只是一心一意准备着酒菜,为即将远游的儿子送行。一切准备就绪,谭世名来到了湘乡县教育局,辞去了楠竹山村七星桥初小教师的工作。静静的楠竹山村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谭润区的长子也投笔从戎了!出发的日子终于到来了。谭世名眼含热泪,与妻子秋葵依依话别。秋葵的眼睛红红的,默默地把一个包着换洗衣服的小包袱递给丈夫,帮他挎在肩上。“世名哥,山高路远,你可要保重。”
说着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掉了下来。谭世名强忍离别之苦,轻声道:“秋葵,我家人多嘴杂,家规严厉,你要忍着,等我回来就好了。”谭世名知道,自己家规严厉,秋葵又是长子的妻子,不仅要侍奉公婆,还要关照年幼的弟弟妹妹,十几岁的秋葵一下子挑起这么重的家务担子,可不轻啊!“你放心走吧,别惦着我。”
秋葵是个贤惠妻子,为了让丈夫放心,她说道。“秋葵妹妹,山再高,水再长,可是隔不断我俩的情,我无论走到天涯海角,也会心里装着你。你也在心里装着我呢。”“我晓得,世名哥,你别说了。”接着秋葵又叮嘱道,“见了大哥,问一声好。”“哎。放心吧。到了地方,见到大哥,我会写信来的。”
分手的一刻终于来到了。谭世名在舅舅的陪送下,跟随接他的两位军人,踏上了北上的征程。他一边走,一边回头挥手与家人告别。秋葵迎风而立,目送丈夫身影消失在路尽头。秋葵哪里知道,丈夫这一走,竟是永决。谭世名也不晓得,这一走,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善良美丽的秋葵妹妹、他的恩爱妻子了。谭世名离开故土,便改了名字,他认为世名这个名字带有封建色彩,于是改名叫谭政。数十年后,谭世名——谭政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大将,名彪青史。1927年春,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汉口。国民革命军第四方面军特务营营部。一位身穿国民革命军灰蓝色军装、佩带军衔的军官,正在营部里来回踱步。他浓眉大眼,英俊潇洒,显得十分英武。他就是年方二十四岁的特务营营长陈赓。此时,他正在等待着从老家湖南湘乡远道而来的妹夫、少时的同学——谭世名(谭政)。不一会儿,两个显得疲惫的军人将谭政带进了营部。陈赓见了谭政,先是一愣,接着,他立即上前,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喜悦,兴奋,激动与昔日别离的思念之情,顷刻间都融化在这紧紧的拥抱之中。许久,陈赓与谭政才分开。陈赓让谭政坐下,勤务兵端上了两杯热茶,两人的激动之情平静下来。谭政向陈赓诉说了自己出走前后的简要经过。同时,他告诉陈赓,他已经为自己改了名字,叫谭政。最后,他高兴他说:“不管怎么样,我今天总算冲出来了,冲破了封建家庭这一关!
但还不知怎么革命?“陈赓笑着对自己的妹夫谭政说:”你这个绅士家庭的书呆子,能摆脱家庭的束缚走出门来,这本身就是一大革命。“武汉,国民革命的中心。谭政一入伍,便被编入了国民革命军第四方面军特务营第二连,任上士文书。谭政,这个名字出现在二连花名册上。不久,营指导员设立办公所,谭政升任营指导员办公所的准尉书记官。谭政下连队的第一课,便是真枪实弹地操练。他穿上了一身灰蓝色的国民革命军军装,从昨日的书生、教师变成了今日的革命军人。春夏的武汉,时而阴雨绵绵,时而骄阳似火,烈日炎炎。然而,作为军人的培养与锤炼,是不能以天气的阴晴、气候的冷暖为转移的。愈是恶劣的环境,愈是训练军人的好场所、好时机。谭政整日跟连队严格操练,无论什么恶劣的环境,他都坚强地坚持着。各种制式教练,持枪、瞄准、起卧,每一课程、科目,他都刻苦地学习着,操练着。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应该是个名副其实的武士,随时准备打仗。可是,严酷的现实告诉谭政,作为一个革命军人光知道怎样打仗是不行的,更重要的必须知道为谁打仗,为什么打仗。这就是政治。特务营二连驻地。操练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