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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忽然说起这件不相干的事情,除了何璧与叶夫人,众人都愣住。
南宫雪沉吟道:“陶门主当时虽年轻,却生性淡泊,江湖人人皆知,但朝廷当年分明从陶家后院搜出了大批火器与武器,事实俱在不容抵赖。”
李游点头:“陶门主既生性淡泊,私藏兵器又有何用?”
这件事本来在当时就是件大疑案,不想他此刻又提起,还说得津津有味,唐可忧与唐可思不由听得呆住。
唐可思疑惑地望着他:“那是怎么回事?”
李游不答,却忽然看着叶夫人:“夫人当年父母双亡,流落中被陶门主所救,一直寄居在陶家,对于此事,夫人有何高见?”
叶夫人默然半日,忽然抬起头:“他自然是被人陷害。”
李游立刻道:“陶门谋反,私藏兵器铁证如山,夫人又从何而知?”
叶夫人不语。
李游又道:“陶门虽不算江湖第一派,却也该防备森严,要将这些东西事先运进去藏好而不被人知觉,那陷害陶门主的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唐可思皱眉:“可是我曾听爹爹说起过,陶伯伯绝对不会谋反的,不知道谁害了他,爹爹这几年还时常伤心的……”
邱白露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话,语气中饱含讽刺:“想是未能替陶门主报仇的缘故,当年‘把臂三侠’何等的情深义重,不知柳如是否也伤心了许多年?”
沉默。
李游忽然笑道:“这许多年过去,唐堡主想来也该伤心。”
南宫雪微笑:“自陶门被诛,此事从此便记入了朝廷绝密档册,那告密之人也始终无人知道,莫非李兄已查出来了?”
“纵是查出来,那百多条人命又如何清算?”李游摇头,又看着叶夫人笑道,“夫人可知道是谁陷害了陶门主?”
叶夫人全身一颤。
他逼问叶夫人做什么?不只杨念晴疑惑,唐可忧兄妹也不解地望着母亲。
李游依旧盯着她,长长的睫毛下,目光里虽满是俏皮的笑意,却又无端让人觉得凌厉:“夫人想必也已知道了,唐堡主伤心,夫人又何尝不是?”
他并没有动,叶夫人却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惊恐而又企求地望着他。
真相“大白”
见她摇摇欲倒,唐可思再也忍不住了,立刻扶住她:“娘!”
李游摇头:“若无陶门主,只怕便没有如今的夫人,但若有了陶门主,夫人如今也不会在唐家堡了吧?夫人左右为难,却始终是要伤心的。”
这话说得更奇怪了。
杨念晴暗自诧异。
叶夫人却仿佛已站立不稳:“不错,只怪我……”
声音颤抖,她显然在努力抑制着自己。
“只怕正是如此,”何璧忽然冷笑一声,“若没有夫人,陶门主的确不会招至这杀身灭门之祸。”
见他言语对母亲不敬,唐可思怒道:“你这人无理!陶伯伯纵是冤屈,我爹爹也并非不想替他报仇,只是无从查起而已,如今你们逼我娘做什么?好笑!”
何璧冷冷道:“正是好笑得很,那告密陷害陶门主的人,正是陶门主的两个好兄弟,唐惊风与柳如。”
。
这无异于一声惊雷!
被好朋友、好兄弟出卖,谁都明白,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谁也想不到,那栽赃陷害陶化雨,而后又去告密,害得他惨遭灭门的人,竟是他平生最信赖的朋友、情同手足的兄弟——唐惊风与柳如!
私藏兵器火药是多大的罪过,陶门当时盛极,防范纵然疏忽,还不至于让别人把这些东西偷偷运到自己后院而不知觉,也难怪当时人人都只是怀疑,却最终不得不相信事实。
有机会将兵器火器事先藏入陶家后院的,只有他最信任的兄弟!
。
唐可思惊叫:“你胡说!”
何璧不语。
“不是的!”唐可思小脸通红,惊慌失措,“我爹爹一直都为陶伯伯伤心,还在追查陷害陶伯伯的凶手,他……没有!”
邱白露忽然道:“贼喊捉贼的怪事并不少。”
见他侮辱父亲是贼,一直跪在地上不言语的唐可忧倏地站起来,怒道:“我父亲为人正派,你们无凭无据,休要信口诬陷!”
手已按在刀柄上。
邱白露淡淡道:“唐公子想杀人灭口?”
唐可忧更怒。
叶夫人立刻面露惊慌之色,厉声喝道:“忧儿!”
“母亲……”
“不得无理,如此冲动,这许多年白养了你么!”
估计是从没见她这副失措的模样,也没听她说过这么重的话,那目光里除了责备、悲哀,竟还有许多恐惧之色,唐可忧不由愣了愣,缓缓垂下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知道的,这一天迟早会来,真相始终会大白于世,她一直担心的,始终都是儿子,这种不冷静的性子,如果自己不在了会不会冲动惹祸?若非为了儿子,她只怕也不会等这么久吧。
。
何璧看着她,缓缓道:“当时朝廷要诛灭陶门,派去负责此事的,正是当年声名最盛的曹通判,如今他已亲口承认,夫人该不会以为他在说谎。”
叶夫人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
李游点头:“纵然唐堡主与林星事发,夫人也不至为此事而弃多年感情于不顾,令夫人下了决心的缘故,正是陶门之事吧。”
说着,他又微笑道:“据说,陶门主当年对夫人曾有……恩情,夫人既然知道他的仇人,自不会坐视不管,只是,夫人如此一来,对得起陶门主,却又对不起唐堡主了。”
叶夫人目光闪烁,喃喃道:“是,我对不住他。”
唐可忧怔怔道:“娘……”
见她并不辩驳,竟已默认了此事。
唐可思害怕地抱住母亲:“娘,爹爹没有……”
叶夫人轻轻摇头,看着儿女,终于流下泪来:“他当初的确是错了,但这许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内疚,过得并不比那些死了的人强,如今……”
她不再说下去。
唐可忧也面露羞愤之色,出卖朋友,出卖兄弟,正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那类小人,想不到父亲竟做出了这样一件耻辱的事情!
眼见着从小到大一直崇拜着、尊敬着的偶像正在一点点崩塌,你心中又是什么滋味?
。
李游忽然笑道:“在下正为一件事奇怪。”
不等叶夫人说话,他已自顾自道:“唐堡主、柳如与陶门主非但无冤无仇,还是至交好友,若无利可图,他们怎会做出这等事?在下前日查过,陶门主去后,陶家家业竟全入了柳如之手。”
“而唐堡主,”他有趣地看着叶夫人,“陶家家业并未落入他手中一文,既未能从中得到一点好处,他为何会如此糊涂?”
叶夫人凄然不语。
是啊,他什么好处也没有,他的妻子在二十几年后杀了他,而他自己,有生之年也倍受良心折磨,还成就了身后的骂名……
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半晌。
李游道:“陶门主当初待夫人不薄。”
叶夫人点头,幽幽道:“他……是我的恩人,他当初既救了我,我不能对不起他,叫他陶家一门含冤莫白。”
李游微笑:“陶门主待夫人固然有恩,但倘若没有这一场变故,夫人只怕已真正成了陶家的人吧,夫人可恨唐堡主?”
叶夫人终于转过脸:“是,我当初是喜欢他,当年母亲一去不返,我受尽了欺辱,十四岁那年,让我遇见了他,他救了我。”
“他是个好人,向来诗酒自乐,从来都没想过要去争些什么,”说着,她看了看发愣的儿女,微微一笑,“虽然知道他已有了妻子,我却还是忍不住……”
“后来,我遇上了惊风,”她垂下头,“你们也知道,他对我很好。”
李游微笑:“唐堡主一生只有夫人一个,如此多情,已经很难得,如今夫人既明白他的心意,想必他也很高兴。”
她摇头:“但我当初一心只在陶大哥身上,并未留意他半分。”
十几岁的女孩子流落街市,受的是怎样的欺辱?而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被人救了下来,有谁能明白那种心情……何况陶化雨为人又极好,因此纵然知道他已有妻室,她还是愿意跟着他。
许久。
何璧沉声道:“唐堡主便是为此起了杀心?”
叶夫人摇头,露出愤怒之色:“一切都是柳如的主意!柳如贪图陶门的产业,又拿我说动了他,他……他才会做出那等不义之事!”
众人默然。
唐堡主对兄弟下手,竟是因为叶夫人。
而叶夫人却偏偏喜欢陶化雨,陶化雨虽已有了妻子和孩子,但在这古代,并不妨碍他再接纳另外一个女人。让她死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爱的这个男人永远消失,虽然她会伤心,但时间与关爱,始终会抹平一切的……何况她也并不讨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