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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拳头已经招呼过去。
当然这一拳杨念晴并不抱希望,他的身手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真要打起来,能不能沾到他的衣角都成问题。
谁知道,李游居然没躲开!
“你……”杨念晴意外极了,心中居然有些过意不去,其实这个人除了嘴巴可恶些,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
看他皱眉的样子,一定很疼吧?
她心虚地移开目光:“活该,谁叫你老是欺负我。”
李游揉着胸,苦笑不语。
二人居然难得地陷入了沉默。
。
这气氛不太对啊……有点像那两个字,叫什么来着?
杨念晴终于忍不住偷偷看他,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
夜中,长长的睫毛掠起浅浅的阴影,修长的眼睛依旧灿烂如星,衬得脸上那片明朗的笑意更加动人。老天,这副迷人的模样不是在勾引人吗,虽然是无意的……
来自美色的诱惑啊……
杨念晴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目光移向房顶,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我是不是女人也不是你说了算,至少,人家帅哥不会把我当成男人。”
沉默片刻。
李游喃喃道:“被人调戏,居然还笑得出来。”
杨念晴得意:“当然,说明我有魅力。”
闻言,李游皱起长眉定定地瞪着她,好半天才终于叹了口气:“杨大姑娘,你确定,他那是在对你笑么?”
杨念晴也学着他叹气:“不敢,他是对你们几个大男人笑……”
李游不再言语。
气死你个自恋!
杨念晴心里快笑翻了,面上却一本正经道:“这个嘛,说不定他也是喜欢男色的,突然见到对面有三位大帅哥,特别是……”
她故意拍拍他的肩膀:“特别是你这么风流貌美的,很容易就被当成……”
谁知这一拍——
“哎哟!”
李游依旧神色如常,正好笑地听她胡掰。
。
叫的居然是她自己!
腹中剧痛袭来,片刻间,她竟已脸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倒。
李游长眉一皱,迅速扣住她的手腕。
剧痛的感觉如浪潮般翻腾着,迅速蔓延,杨念晴整个人几乎都已伏在了他身上,紧紧抓着他的手:“痛……”
然而她只叫了一个字,就再也没有声音也没有意识了。李游已出手如风,连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将她打横抱起平放到床上。
他的脸也有些发白。
长长的睫毛一扬,目光略显凌厉,迅速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很快,便落定在窗前的桌子上。
茶壶。
。
那是客栈常用的、再普通不过的白瓷壶。只不过,光滑的壶身上,不知何时竟被人刻上了几个不大不小却又十分清晰的字:
多管闲事
。
烛影摇摇,房间很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烛光下,三根修长有力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搭在那只白皙的手腕上。床上的人似已沉睡过去,只不过脸色白得可怕,嘴唇泛青,全然没了平日的灵动之气。
南宫雪双眉紧锁。
何璧却拿着那只茶壶仔细地查看,神色阴沉。当时杨念晴口渴,只急着喝茶,竟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茶壶已被动了手脚。
“多管闲事”,这又是凶手的警告么?
他沉声道:“壶里没有毒,该是在杯上。”
无人说话。
“想不到他除了万毒血掌,还会用毒,”他又冷冷道,“杀了她并无好处,他只是想要我们住手不再追查而已。”
李游默默坐着,不语。
在对一件事情十分有把握的时候,何璧通常都不会说太多话的,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在不停地说话。
。
半日。
南宫雪轻轻将那只手放回被子里,缓缓站起身,略有些发白的俊脸上已没了平日的温和之态,反透出一片薄薄的怒色来。
李游看着他:“如何?”
南宫雪缓步走到窗边,一字字道:“小南海的‘寂寞梧桐’。”
“可有解法?”
南宫雪并不转身,只看着窗外:“有。”
这分明是件好事,然而,他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兴奋。
李游道:“清秋水?”
“不错,‘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小南海的‘寂寞梧桐’,必要清秋井水才能得解。”
沉默片刻。
李游沉吟:“那清秋井果真在梧桐院里?”
南宫雪不回答,却缓缓道:“昔日毒公子爱上师妹文清秋,文清秋却因父命嫁与了别人,十年后文清秋的丈夫去世,毒公子再次登门求亲,然而此时文清秋却自以为配不上他,在院外排下了剧毒无比的‘寂寞梧桐阵’回绝,谁知毒公子果真痴心一片,用了整整十年功夫研制出‘寂寞梧桐’的解药,待他进阵,有情人终成眷属时,二人已垂垂老矣。”
“那解药既是因人而制,后来文夫人先丧,毒公子便将解药全投入了井中,是以除了清秋井水,天下再无‘寂寞梧桐’的解药。”
这样的故事若放在平时,必定会引许多人感动叹息,然而此时听在众人耳朵里,却使得他们的心全都冰凉一片——小南海的“寂寞梧桐”,只有清秋井水能解;要拿到清秋井水,却要先过院外的“寂寞梧桐阵”。
何璧皱眉:“‘寂寞梧桐阵’险恶无比,何况如今也已来不及。”
从这里到小南海,就算一个轻功顶尖的高手以最快的速度往来一趟,也要三四天时间,而且路上还不能停歇。
。
李游忽然道:“此去悠然居多远?”
何璧看看他:“若是你,往返只需一日。”
李游看着南宫雪:“如何?”
南宫雪不语,只是缓缓走过去坐下,昏暗的烛光照着那俊美的脸,他的脸,几乎已经和床上人的脸一样白。
终于,他微微摇了摇头。
房间顿时又沉寂下来,静得可怕,甚至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四周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不动了。
李游紧紧握着桌角,额上竟似有了汗珠。
床上的人却依旧安然沉睡着,并不知道自己如今的险境,几乎已是命悬一线。
半日。
南宫雪忽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咬牙道:“我去……”
话未说完又停住。
就在他说出这么两个字的功夫里,房间里竟已多了一个人影。
。
“不想你们竟如此沉不住气。”淡淡的、带着些嘲讽的语气。
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
除了那双漆黑的、锐利无比的眼睛,这张脸上简直没有半点特别之处,无论是眉毛、鼻子还是嘴巴,都普通极了,似乎随便在哪里拉个人来,都能找到一些相似之处。
眉宇间,神情傲然。
土黄色的衣衫依稀掠起一阵独特的香味,干净飘逸,使他整个人看上去透着种世外的超然闲适之态。
看清来人,众人大喜。
在这几乎已频临绝望的时刻,绝不会有人比他来得更是时候,也绝不会有人会比他更受欢迎了!
菊花先生邱白露!
。
南宫雪点头微笑:“你来便好。”
他却只看了南宫雪一眼。
他们的交情,并不比何璧与李游浅多少。
眨眼,李游已站在了他旁边,满面喜色地拍着他的肩膀:“老邱向来不会看人脸色,但这次你实在来得太是时候了。”
邱白露淡淡道:“你再多话,这里只会再多个死人。”
李游果然不再跟他多话了,只喃喃地坐回了椅子上:“若菊花先生果真医死了人,传出去倒是件新鲜事。”
邱白露自视甚高,平生最受不了别人质疑他的医术,闻言立刻黑了脸:“不医死人也容易,我可以不治。”
李游一本正经瞪着他:“你若不治,我就再拿你那‘千姿百态南山阵’打一百次赌。”
南宫雪忍住笑:“如此,可怜了那些菊花。”
邱白露看了他片刻,这才冷冷道:“两个月不见,想不到你非但更懒,撒赖的本事也高了一层。”
说完,他走到床边坐下。
。
与其说是清晨,倒不如说黄昏更恰当些。天色阴阴的、冷冷的,一丝儿风也没有,只叫人感到沉闷压抑。
一辆并不显眼的大马车不快不慢地从街上驰过,扬起淡淡的尘烟。
赶车的是个长着鹰钩鼻、俊美而冷漠的黑衣人。
。
车内,人淡如菊。
这就是除了何璧之外的另一个“神”,神医,据说只要你还剩一口气,他就有本事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个人,连金陵吴知府都要送出一盆罕见的“春波绿”才能打动他出诊,自己居然能让他治,实在是好运气。
初次见面时的熟悉感觉又浮上来。
为什么会这样?杨念晴既惊讶又感激,最后全化作了庆幸——想不到来古代才两个多月,自己居然就差点挂掉!
“谢谢你了,邱大哥,”她凑过去拍起MP,“你医术真不是盖的,若不是你,我肯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