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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一生财星都旺,却是,不会积财,永远在当过路财神。」
杜月笙自嘲的一笑,轻轻的说:
「这个言语,说我倒还差不多。」
波音专机下不了地
「杜先生,信不信由你。」朱瞎子突来惊人之笔︰「眼面前,你有一次意外,不过福人天相,逢凶化吉;非但平安渡过,而且还可以造福社会,便利大众。」
送走了朱瞎子,杜月笙一耸肩膀。嗤之以鼻:
「瞎三话四,天底下会有这种事体?」
元月二十三日杜月笙打电话通知张学良,他订于当日下午晋谒过蒋委员长以后,便直接到明故宫飞机场,借张学良的波音专机,飞返上海。张学良在电话中问他:
「叫他们准备四点钟起飞,好吗?」
想了想,杜月笙答道:
「还是订在五点钟吧,订早了恐怕来不及,耽搁了他们各位的时间。」
午饭后,关照好同行的各位朋友,专机下午五时起飞,各位有事,不妨自便,五点钟以前,在明故宫机场集合。杜月笙驱车黄埔路委员长官邸,很不凑巧,委贝长正召见一位德国顾问,商讨很重大的问题,谈话的时间一延再延,杜月笙祇好坐在外客厅里等候。
四点半钟,同行朋友纷纷回到中央饭店,准备动身,王晓籁一眼看见了江政卿,高声大叫:
「政卿兄,一道回上海去白相。」
「不,」江政卿摇摇头说,「我打算过两天再回去的。」
「一道走嘛。」王晓籁素来爱热闹,他劝促的说︰「坐飞机,不要你买票,又快又方便,再讲,一路上大家还可以谈谈笑笑。」
推不脱,江政卿只好答应了,他说:
「好吧好吧,我就听王二哥的话,跟你们各位同回上海。」
突然之间想起来,提前回家,唯恐上海家中不晓得。江政卿顺便拨了只长途电话,通知沪宅,当天下午五点钟,他耍跟杜先生、王晓籁,等等等等,各位老朋友一道坐飞机到上海,五点钟起飞,充其量一个钟头,便可以在龙华飞机场降落。
通过电话再回杜月笙的房间,名坤伶,杜月笙的过房女儿章遏云,打扮得雍容华贵,带了些南京土产,来给过房爷和众家爷叔送行,而且除了她以外,还有送行的朋友继续在来,大家都坐在杜月笙套房的起居室里,谈笑风生,兴高采烈。
章遏云铁定元月二十七日起,在南京大戏院登台演唱,她到南京之前,就由杜月笙跟江政卿打了个招呼:章遏云来,务必照拂捧场。江政卿一拍胸脯,说是杜先坐你言语一句统统包在兄弟我身上了。但是章遏云一到南京,消息才发出去,就有一张「中国日报」跟她「弗写意」,无缘无故编排些事来骂她,江政卿见报觉得这不太好,使他在杜月笙面前坍台,于是他托人递话给中国日报,务请卖个面子,不许再骂。这场交涉还在进行之中,所以章遏云一看到江政卿,便忙不迭的问他交涉结果如何。
又有王晓籁在打趣的说:
「江家爷叔不管妳的事体了,他今天跟我们一道回上海。」
章遏云一听便急了,她说江家爷叔你帮忙要帮到底,这个时候你不能走。
一房间人正在闹哄哄的,夕阳西下:暮霭四合,不知不觉都快六点钟了。杜月笙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他一进门便着急的说:
「糟糕,糟糕,多耽搁时间了,我们得赶快动身。」
但是章遏云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她拉住过房爷便「告状」,杜月笙一心急着早早赶到飞机场,无可奈何的对江政卿说:
「政卿哥,那么你还是照你的原定计划。晏两天再回上海去!」
「好嚜。」江政卿爽快的一摊手说︰「杜先生都关照过了,还有啥闲话好讲!」
一大羣人分乘几部汽车。电掣风驰的到了明故宫机场,财政部长宋子文等达官显要都在机场相送,杜月笙派人去跟德国飞机师道软,说明迟到的原因。德国飞机师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们今天反正只有送杜先生到上海这一件事。
张学良的专机布置华丽而舒适,大家坐在飞机上,就跟坐在客厅里一样,沿途提高声浪,有说有笑,时间便飞快的渡过,由南京到上海,航行时间大约在一个钟头左右,波音式飞机是六点钟起飞的,胡笔江偶然掀开带子望望窗外。他自言自语的在说
「咦!天都黑了!」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去看手表,不约而同的惊喊起来——
「哎呀!都七点半了哇!」
德华洋行买办胡筠庄还在坦然若无其事的解释说︰
「腊月里了,天黑得快!」
杨志雄晴天霹雳般触及现实问题——
「天都黑了,飞机怎样降落?」
「对呀﹗」——机舱里顿时出现一片沉寂,人人面如土色,瞋目骇视,就跟波音机起飞的那一瞬间一样,心脏倏的往下一坠
全惊呆住了!
汽车开灯稻草起火
机舱里灯光一亮,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志雄侧耳倾听,深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宣布说:
「飞机在兜圈子!」
杜月笙的两颊,起轻微的痉挛,他勉持镇静的开了口:
「墨林,去问问飞机师,阿要紧??」
万墨林愁眉苦脸,着急的嚷喊:
「爷叔,飞机师是外国人,我又不通洋文!」
通驾驶舱的门开了,德国机师的中国助手,面容严肃的在门口一站,他一脸苦笑的说
「诸位贵宾,我们现在有一点困难,因为起飞的时间过晚,上海机场又没有夜航设备,我们的驾驶员正在降低高度,盘旋搜索,希望能够及时找到降落的地点。」
胡笔江声音颤抖的问道︰
「万一找不到降落的地点呢?」
杨志雄赶紧把他这不合时宜的一问岔开,他怀着无穷的期盼再问
「可不可以飞回南京去?」
中国机员斩钉截铁的答道:
「南京也没有夜航设备。」
完了,这就等于死刑的宣判,京沪两地俱无夜航设备,这架飞机便告无路可走。决八点钟了,天色全黑,无星无月,一飞机人的命运,唯有兜圈子兜到汽油罄尽,然后直摔下去,大家粉身碎骨。
机声轧轧,响个不停,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没有人移一下身子;一分一秒像压路机辗在人心上渡过。鬼门关口,生死决于俄顷。正是此一情景的写照。
认定坠机身亡已难迥免,大家面面相觑,不好意思哭,却是心酸酸的十分难过。这样子死未免不值,这样子死实在太惨,于是有人祷告,有人喃声念佛!
也不知道是谁陡然一喊,喊出了重生佳讯,无上纶音:
「下面好象有汽车灯光在亮!」
「还有很亮的火光!」
一下子冲到机窗口挑帘外望,灶月笙眼睛尖,他看见距虽不远的地面。像煞有十几辆汽车,围定一块平地,十几辆汽车一齐打开了车灯,从四面八方向那块平地照射。平地两端又燃起了两处熊熊的火焰,火光映处,依稀可辨龙华机场尖长高耸的塔台。
据杜月笙事后告诉家人,当时他仿佛认定全飞机上的人得救了,然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却并无所知,正自疑惑不定。那位中国机员,又走到机抢门口,这一次,他是满面春风的在报告︰
「诸位贵宾,现在好了,我们方才已与塔台连络,幸亏迎接各位的汽车,围住机场,将车灯全部打开,照亮了机场跑道,不过驾驶员为了郑重起见,又请机场上的人在跑道两旁,多燃火光,稍微等一歇,亮度一够,我们便可以安全降落」
「阿弥陀佛!」轰然一声,大家同时宣起了佛号︰「总算是得救啦!」
鬼门关口走了一遭
下了飞机,惊魂甫定,一看前来迎接的亲戚朋友,司机保镳,一个个满面泥污,直累得额汗涔涔,喘息咻咻。原来,飞机住头顶心盘旋,他们统统在地面急得团团打转,眼看大事不好,飞机要惯下来起火燃烧,偏生呼救无门,没法援手,后来,有人想起车子到了一二十部,何不一齐打开车灯指明跑道目标,一二十部车便急急忙忙,向四面八方开,不管大路小路,烂泥稻田,团团的将跑道围住。移时,机场上的人员大声疾呼,请大家帮忙去寻稻草,堆到机场两头燃烧,越多越好,越快越妙,于是乎老爷太太,阿媛小开,十万火急的跑到附近农家,向乡下人买稻草,并且请他们火速往飞机场搬,情急起来,化多少钱都不在乎了;多少人住返奔跑,手忙脚乱,方始抢回这一飞机的性命来。
深夜,回到华格臬路杜公馆,杜月笙神情亢奋,眉飞色舞,在向家人朋友细说遇险经过,电话铃声不歇的在响,南京张副总司令、宋部长……许多要人朋友得到了消息,还有上海的各界首长,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