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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多,少者说得过少。如《武帝纪》注引《魏书》就把同青州军作战的操军说得过少,说操只“将步骑千余人”;还说其中旧兵少,新兵不习练;又说黄巾兵皆精悍,如此说来,青州黄巾人数既居于几百倍的压倒优势,且兵又皆精悍,操纵善于用兵,宁能“数开示降路,遂设奇伏,昼夜会战,战辄禽获”。据《三国志》卷11《国渊传》所说“破贼文书旧以一为十”的惯例,以上“黄巾众百万”的数字至少有十倍的夸大。仅从《武帝纪》就不难看到一些令人不敢置信的数字,如载同时俱起兵讨伐董卓的袁术及其他三个州六个郡长官,“众各数万”。在当时人民死伤离散的战乱情况下,六个郡国的兵力竟各达数万之多,是不合情实的。又如“诸书皆云操在官渡战役坑杀袁绍士众八万或七万”。裴松之以为“非其实录”。我们看书,应具体观察各种情况,不可根据片言只句,盲目相信书中数字。我以为青州黄巾军的人数应以袁绍所说“十万”为近是。至于操从青州黄巾中所挑选出来的所谓“精锐”者,在操军中究起多大作用?我以为也不能估计过高。当兴平元年(194年),吕布与操战于濮阳时,布“先以骑犯青州兵,青州兵奔”,致使操军阵乱,操本人几被活捉,说明青州兵是操军中的薄弱环节。据《三国志》卷17《于禁传》记述:当操军在宛受到降而复叛的张绣的突然袭击而致溃败时,青州兵乘乱劫人,被于禁加以制止。当官渡战役时,于禁只带领二千人“守延津以拒绍”。于禁为操手下五良将之一,所将士卒犹如此之少,青州兵自然不会更多,假若青州兵多于于禁所部,当青州兵在宛劫人时,于禁就不能那样轻而易举地“讨之,数之以罪”了。当然,曹操吸收一些青州黄巾加入其军队,无疑会使其军事力量有所增强,但并不能改变曹操军事集团为地主武装的事实。根据史书记载,操在起兵初期,除了其同族兄弟曹洪、曹仁、曹邵等领有家兵以外,其他地主武装,如谯县的许褚、中牟的任峻、钜野的李典、任城的吕虔等,都率领宗族、部曲数千或数百家参加。所以说曹操的军队还是以地主武装为骨干的。
操本人饶有雄图,他并不以占有兗州为满足。兗州为四战之地,各军阀对之亦虎视眈眈,所以一连串的战争随之而来。初平四年(193年),南阳方面的军阀袁术引兵进入州界,被操击败,逃奔扬州。
操父嵩于中平五年(188年)罢太尉官后,曾回谯县,因躲避兵乱,移居徐州琅邪郡。初平四年(193年),嵩又移家往兗州出发,嵩财物装满百余辆车,一路浩浩荡荡,行到泰山郡时,遭到徐州牧陶谦属下将士抢劫,嵩及少子德遇害。于是操以报父仇为名,大兴挞伐之师,接连攻下徐州十几个县城。陶谦退保郯县城(今山东郯城),操攻之不克,转而攻屠取虑(今江苏睢宁县西南)、睢陵(今江苏睢宁县)、夏丘(今安徽泗县)等县,“凡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自是五县城堡,无复行迹。初三辅遭李傕乱,百姓流依谦者皆歼”。
兴平元年(194年)二月,陶谦告急于青州刺史田楷,楷与平原相刘备来救,曹操军食亦尽,乃引兵还。同年夏,操留荀彧、程昱守鄄城,自己再次率军攻徐州,一直攻到东海郡,依旧大杀,所过残破。当操疯狂杀人之际,兗州发生了兵变,操部将陈宫与陈留太守张邈合谋,迎接屯兵河内的吕布入兗州,操闻,仓皇奔回。
这时兗州郡县多响应吕布,只有鄄城(今山东鄄城北)、范(今山东梁山西北)、东阿(今山东阳谷东北五十里阿城镇)三个县城由于荀彧、程昱、夏侯惇、枣祇等竭力保守,未曾沦陷,使操归来尚有立足之地。操一见程昱,就拉着他的手说:“微子之力,吾无所归矣。”
吕布攻鄄城不能下,屯于濮阳(今河南濮阳南),操曰:“布一旦得一州,不能据东平,断亢父(今山东济宁市南)、泰山之道(此谓阻操由徐州还兗州之道),乘险要我,而乃屯濮阳,吾知其无能为也”。遂进兵与布战。
这次操与布争夺兗州的战争是颇为激烈的:曹操首先于夜间袭破吕布屯于濮阳西的部队,尚未退还,吕布亲自率军前来搏战,自日出战到日落,始各引退。
操又进军濮阳,濮阳大姓田氏为反间,操得入城,特烧毁东门,以示必死,而无反意。但在城中战斗,操被布击败,布骑兵遇操而不识,问:“曹操何在?”操指另一骑马奔逃的人说:“乘黄马走者是也”。于是布骑舍操而追骑黄马者,操乃得逃脱。这时东门的火还在燃烧,操突火而出,左手掌被烧。操回营,忍着伤痛,亲自劳问军士,以安人心。然后传令赶制攻具,复进兵与布战。双方相持百余日,蝗虫起,百姓大饥,布粮食亦尽,各自退军。操还鄄城。布到乘氏(今山东巨野西),为县中大姓李进所破,东屯山阳(今山东金乡)。
这时袁绍使人说操携家居邺,其用意显然是让操去依靠他。操失兗州,军食乏,心中也有投绍之意。程昱劝阻说:“兗州虽残,尚有三城,能战之士,不下万人,以将军之神武,与文若、昱等,收而用之,霸王大业可成也。愿将军更虑之!”操乃止。
战争和屠杀,带来了人为的饥荒,这时谷一斛至五十余万钱,人相食。曹操为了节省军粮,只好遣退新募的吏兵。
兴平二年(195年)春,曹操打败吕布于定陶。夏,布又从东缗(今山东金乡东北二十里)与陈宫将万人来战,时操兵多出收麦,营内留兵不足千人,营西有大堤,堤南树木幽深,操设伏于内,及布军至,先以少量士卒诱之使进,然后伏兵齐发,布军大败,布乘黑夜遁逃。操复攻拔定陶,分兵平诸县。这时,徐州牧陶谦已死,刘备代领徐州,布乃往投备。于是曹操收复了兗州全部县城。
(3)迎献帝都许
兴平二年(195年),河东与河内一带将领杨奉、董承、韩暹、李乐、胡才、张杨等迎接献帝东归,经过艰苦奔波,始到达河东。这时袁绍手下谋臣沮授向绍建议派兵迎接献帝到邺,然后挟天子讨不从命。但遭到淳于琼等人的反对,他们以为当今群雄并峙,各欲为帝,如迎得天子,每事都要表请,如听天子,则不得自行其素;不从,则为抗拒圣旨,诸多不便。袁绍本人既早已不忠于献帝,又自恃宗族强大,有帝号自为之意,故不出兵迎接献帝。
建安元年(196年)正月,献帝在韩暹、董承卫护下,回到洛阳。曹操当时驻兵于许,有意迎帝,部属或以山东未平,韩暹、杨奉兵力尚强,未可猝制。荀彧进言:“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民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虽有逆节,必不能为累,明矣。韩暹、杨奉其敢为害!若不时定,四方生心,后虽虑之,无及”。程昱、丁冲亦劝操迎帝。于是操遣曹洪将兵西迎天子,董承等据险拒之,洪兵不得进。后韩暹矜功骄纵,专乱政事。董承又潜自招操,操乃将兵至洛,韩暹遁走。操自领司隶校尉、录尚书事。操以洛阳残破,且自己一时尚无力控制邻近诸军事势力,乃移驾幸许。从此,曹操尽收豫州之地,挟天子以令诸侯,造成政治上的极大优势,关中诸将望风服从,袁绍未能迎接献帝,后悔也来不及了。
曹操迁帝都许后,改兴平三年为建安元年(196年)。这时全国各地的割据者有:
曹操据兗、豫二州
袁绍据冀、青、并三州
公孙瓒据幽州
吕布据徐州
袁术据淮南
孙策据江东
张绣据南阳
刘表据荆州
刘焉据益州
张鲁据汉中
韩遂、马腾据涼州
公孙度据辽东
各军阀为了争夺土地、人民,连年攻战不休,经济文化素称发达的黄河流域生产遭受严重破坏,人民大量死亡,造成“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的凄惨景象。董卓徙献帝都长安时,|Qī|shu|ωang|以步骑驱使洛阳数百万人民西行,人民饥饿困顿,积尸满路。卓还放火焚烧洛阳周围二百里以内的大小建筑物,略无孑遗。李傕等破朱于中牟,“因掠陈留、颍川诸县,杀略男女,所过无复遗类”。献帝初入关时,“三辅户口尚数十万,自傕、汜相攻,天子东归后,长安城空四十余日,强者四散,羸者相食,二三年间,关中无复人迹”。徐州原来“百姓殷富,谷食甚丰,流民多归之”。不久,曹操攻徐州,“所过多所残戮”。袁绍与公孙瓒所置青州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