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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井-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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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王的富贵温柔乡、葬身亡国地到了。”林老师说。听说他看过《东周列国志》,闲下来一定要让他讲讲,不过三夏大忙,不会有闲的时候,等回去再说。

“同学们,贫下中农来迎接我们了!”薛校长摘下草帽说,果见一群人穿过林子向我们走来了。夏收不象拉练,农民是发自内心地欢迎我们。一个中等年纪的人,看样子不是书记就是队长了,走到薛校长面前说:“等你们一下午了,咋这个时候才到?”“我们可是一大早就出发了。”“也是,几十里路呢,得一天走。先把娃们安顿下来吧。”“都准备好了吧?”“好了,小学校早都腾空了!”

我们到达时果见校舍早已腾空,地下铺着厚厚的稻草。我想这就是跳蚤隐没的地方,回过头却见张文庆望着我笑,他无疑在等着我的好看!坐下来后,我掀开稻草垫子,果见一个跳蚤从胯下逃走了,我知道,它在养精蓄锐,晚上就会卷土重来,叫上同伴向我围攻,就象秃鹫吃一堆腐肉似的。吃罢晚饭,我们就在这里躺下了。

还真出现了张文庆说的那种情况!我怎么也睡不着,就在发痒的地方乱拍,拍着拍着却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怪梦:周幽王居然回到了村子,还带着他心爱的妃子褒姒。车马相随,前呼后拥。一行人浩浩荡荡,过了牌楼径直奔小学校而来。及近校门,幽王问左右:“此地可是我当年的宫阙所在?”随史官禀道:“据史查,此处正是大王当年的宫阙。”“因何颓败至此?”“大王忘记当年的事了?”史官捋捋胡须道:“当年犬戎入侵,焚烧宫阙,平王又东迁洛邑,故此处仅剩残垣败壁耳。”幽王闻言,勾起无限伤心事,不禁潸然落泪。既而叹道:“风云载载已历千秋,而今后人作何用场?”史官道:“此乃一小学校耳。”“何谓小学校?”“乃公学也。”“何谓公学?”史官答:“公学者,顽童读书习字之地耳。”幽王曰:“善!朕当年孤陋寡闻,以致身败名裂,空留下千古骂名。然既为公学,又何颓败至此?”史官答:“大王有所不知,今后人盛传读书无用论,只重稼穑,不重教育,少年弟子亦不以读书为荣,整日价学工学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故而荒废至此。”幽王听罢,长叹一声道:“想当年,朕不学无术,遂听信谗言、做出那烽火戏诸侯的蠢事,以至葬身亡国,徒为天下笑耳。世人皆言朕昏庸,殊不知昏源于愚,愚源于不读书,又何言读书无用哉?”史官道:“大王所言极是,然后人终不以大王之过为鉴也。昔冯梦龙、蔡元放著《东周列国志》以警后人,然皆被今人作‘四旧’而焚之……”“什么!”幽王闻言大惊:“他们居然把写我的书烧了?书中把我写成昏君我且认为说得对,他们难道……”“他们不但烧了书,还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呢!”“为何?”“因为我等皆帝王将相,就是我方才说的‘四旧’,故他们全部要打倒!”幽王听罢,怒发冲冠,立命手下人:“打将入去,将那些顽童统统赶走,还我宫阙之本来面目!”士兵们发一声喊,手持丁字戟闯将进来,一群毛猴兵在我的胯下乱捅,我惊醒了,下身一片猩红!

第二天起个大早,东方天边也一片猩红。薛校长说:“早起三光,迟起三慌。夏天干活要起早呢!赶快吃饭,赶快下田!”于是匆匆吃罢早饭、来到田里。果见人头攒动,大片的麦子已被割倒。田边地头,满放着钢子,水壶,茶碗。我们分成了两组,一组割,一组把割下的麦子扎成捆,运到打谷场上,而妇女们就在那里脱粒、装粧,我们的第二组也主要是女同学。昨天晚上那缺德的跳蚤竟在我的下体连咬数口,以至割麦子时忍不住要挠一下那里。张文庆问:“怎么,昨天晚上没有按我说的来?”“来了,不顶用。”“怎么会不顶用呢?”“不顶用就是不顶用。”“今天晚上我再教你个法子。”他能有什么法子,无非把我奚落一番罢了。

不过上午还算顺利,下午可就不行了,刘光辉把脚扎破了,殷红的血滴在金黄的麦子上,分外夺目。那些麦茬硬得象钢筋,鞋踩上去十有八九都会扎破,而刘光辉的那双布鞋又薄得象张纸。“你怎么不穿个别的鞋呢?”刘光辉已经没有力气回我的话了,坐在地下抱着脚。“村里有卫生所么?”林老师问队长。“没有,哪来的啥卫生所呢?”最后只好把刘光辉背到老乡家,敷了些陈年的炕灰才把血止住。下来可就是我了!我跟在薛校长的后面,看着他一手把麦子按倒,一手一伸,麦子就大片地倒下。我很惊奇,也模仿着他的样子,用左手甚至是整个左臂把麦子按倒,右手一伸,麦子在我的脚下也倒了一片。这次我身子左倾,尽量使麦子大面积的倾倒,然后,伸出镰刀在下面猛割。麦子虽然多了点,可也是草木之躯,那经得住钢铁的镰刀,只听嚓嚓的声响,麦子大片地倾倒!记得在一次语文课上,林老师说我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完全是孔子的传人!孔子是教育家,他才是孔子的传人呢,我怎么能继承孔子的衣钵!我的脚髁骨突然如针砭一般,齐茬割断的麦杆尾部被大片的鲜血染红了!扒开麦子,黄色的土地上也是斑斑血迹。我也象刘光辉一样,坐在地下,紧捂住脚髁骨,但是血仍然从手指间渗了出来。试图用土敷住伤口,很快,血就和土合成了一团。“你这是怎么搞的?”薛校长向我走来,他扶着一瘸一拐的我到了田头,对着一挂正向村里走去的大车说:“又有一个伤员,拉回村里休息吧。”于是我和刘光辉一起躺在了老乡的炕上,享受了一整天脱产的待遇。

吃饭的时候桂老师来看我们。“你怎么也负伤了?”“和他一样被麦茬扎了。”当初我也是这样回答刘光辉的,怕张文庆知道了又要讥笑我。“麦茬有那么大的威力吗?”桂老师指着我的塑料鞋问。“麦茬扎到我这里了。”我指着脚髁骨说,她总算相信了,并对我说:“这次夏收你表现不错,我已经向林老师说了,回去就考虑你的组织问题。”这么说,考验期又要恢复了,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感动的热潮。“这次你就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无论如何把考验期应付过去。”我望着桂老师不禁想笑:如此神圣的考验期到了我这里竟然成了这样?

林老师擦着汗走了进来。“要论干农活,咱们谁也比不上薛校长。薛校长出身农家,从小就帮着父母干活,是一个纯粹的工农子弟。”我也觉得,薛校长在这方面的确作出了表率。每次夏收他都带队,干活时总是身先士卒,尤其是他和农民那种亲切的程度真令人感动。休息时他坐在树下,和农民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从收成聊到分配,从各家是否有余粮聊到国家的统购政策,农民总是把他当知心人向他交底。在学校,薛校长也毫无校长的架子,对学生、教师总是一视同仁。他的穿着非常朴素,从来都是一双布鞋,衣服也总是那件红卫服。逢年过节他都要回乡看他年迈的父母,今年收成如何,农民是否有节余,他都了如指掌。他总是对我们说:“农民的生活还非常困苦,要改善农村的状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有这样的好校长,师生们都感到自豪。

林老师说薛校长还在田里干活,喝了口水就走了。桂老师却说,林老师实际是来看我的,因为她已向林老师提议,是否对我再考验一次,林老师也颔首默许,剩下的,就看我该怎么办了?因而我觉得,我不应该在这里再呆下去了!正要下炕,忽听张文庆在门外喊:“轻伤不下火线。都跟个婆娘似的躺在床上干什么?”不过他也告诉我了一件事:“今天晚上要火烧麦茬,是一场壮观,你一定要去看。”于是我跳下炕、到了田里。

一盏碘钨灯挂在田头,月亮也悬在中天,交相辉映,把田里照得一片银白。薛校长面前的麦子成片地躺倒,听说他扔下碗就到了田里。在他的带动下,师生们的干劲空前地高涨。林老师把我们分成了两组,一组由他带领,一组则由薛校长率领,两组展开了竞赛。我分到了薛校长那一组,很快,我们这一组就领先了,甩了他们老大一截。薛校长望着他们说:“看来他们要追上我们,可真得等我们睡一觉起来才行了。”

还剩下最后一块麦子,天色忽然晦暗起来。乌云遮住了月亮,就象少女蒙上了面纱,朦朦胧胧的。刚才那个晶亮透明的玉盘,突然远遁了,象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苍穹之中。田里也起了一阵风,干燥酷热的天陡然间凉爽了起来。“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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