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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学生。”书记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性质是相当严重的,你必须把那个男同学说出来,否则,我们将开除你的学籍。”胡慧英既然没有对老师讲,对他们自然就更不愿讲了。
正在这时,医生走了出来:“已经两个多月了,再不引产,怕就做不下来了。”看来当务之急,是解决肚子问题,于是胡慧英被推进了手术室。然而引产不比流产,医生拿了一个很粗的管子——其粗大程度远远超过了当初那个罪魁祸首——放到了她那里面。胡慧英的惨叫声立即传到了室外,班主任进去说:“你们给她打点麻药吧。”“打什么麻药呢。”大夫说:“现在这些事情多得要命,麻药怕还不够用的。”于是,胡慧英在经历了从未经历的痛苦后,终于走出了手术室。
昔日那个活蹦乱跳的胡慧英全然没有了!此时的她,面色腊黄,萎蘼不振,一缕头发还贴在额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她病病恹恹,摇摇晃晃,仿佛从地狱刚刚归来。班主任上前扶住了她,她颓然地倒在了连椅上。书记仍然不忘记那个问题:“你必须把那个学生说出来,这是我们的责任。”“也牵扯到学校的声誉。”老校长也在一旁说道,可是胡慧英仍然低头不语。
班主任对书记和校长说:“看来思想斗争还蛮激烈的。”书记却问:“你作为一个班主任,难道就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哎哟,我整天忙着挖防空洞,现在又不上课了,大庭广众下,我能发现什么呢,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大凡这类事情,都是和她比较接近的学生,根据我的经验,出不了你这个班!”“那也不一定,外班的学生就没有可能吗?”班主任见书记说得这么肯定有点不服气。“外班的学生也有可能。”校长说:“但你作为班主任,应该有所觉察。”“你应该意识到,你这是失职!”书记咄咄逼人,班主任已经不能忍受了,看着老师无辜受冤,胡慧英也不能忍受了。当她终于说出那个人时,在座的人一片哑然,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是他!
沉默了一阵后,书记说道:“今天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对别人说。”他转向胡慧英说道:“当然我们也会替你保密的。”这完全是多余的:胡慧英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向他们说的,她又怎么会向别人说呢?看来书记的方寸已经乱了,所以班主任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在这场舌战中,班主任是胜利者,而书记的脸上颇觉无光。但是,他还是要把话说完:“你作为一个女同学,应该自重自爱,更应该珍惜自己。面对外界的诱惑,既不能动心也不能动情。俗话说,只要篱笆扎得牢,就不怕狗来。你自己正正派派,对他的邪思歪想严词训斥,他就不可能有机可乘。大凡这类事情双方都有责任。当然我们也会追究他的责任的,但首先要从你这方面找原因,你还年轻,今后还会碰到类似的事情,一定要吸取经验教训,以免重蹈覆辙,我说这些完全是为了你好,你以后的路子还长得很呢。”他说到这里,班主任又发出鄙夷的哼声。书记也觉得话说得过多,于是和校长匆匆离去。
也许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天知地知,只有书记、校长和班主任三人知道,再就是两个男女当事人,他们自然是不会向任何人说的。胡慧英又作了妥善处置,那么此事也就这样“圆满”地结束了,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事情远不像书记想象得那么简单!它就像我们挖洞时挖出的那件宝贝一样,不挖到那个地方它永远不会重见天日。究竟我们挖洞挖出了什么,胡慧英的事情还会有什么反复,留待以后再说,现在来说说我们梆子井最近发生的事情。
梆子井也发生了一件桃李艳事,银子的肚子突然间也大了。但是银子不像胡慧英,她的男人就摆在那里,是实实在在的小陈。她敢于承认,他也乐于承担:“就是我搞大的又怎么了,我娶她就是了!”小陈一句话,就像扇子赶苍蝇一样驱散了那些流言蜚语。小陈和银子谈对象已经两三个月了。小陈爱银子活泼漂亮,银子也爱小陈年轻有为,他们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的爱情循着那条固有的线任意发展了下去。小陈碰到银子觉得确实是天作之合!如果没有*的话,他怎么会到梆子井来,又怎么会遇到银子这样美貌的姑娘?如果他不是工宣队长的话,银子又怎么会爱上他?他和银子完全是在工作中相识的,银子爱跳舞,梆子井的忠字舞就是她教会的,而小陈又是工宣队长,在旁起着监督的作用。久而久之,一来二去,两人就有了感情,这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所以小陈由衷地拥护“*”,感激这场给他带来了奇缘的运动。甚至就连“忠字舞”和“语录歌”,他也倍感亲切。认为正是它们,充当了他和她的“月下老。”虽然在此之前,张凤莲一再地许诺要给小陈介绍一个对象,但是小陈知道,张凤莲不过是嘴上说说,真有什么好姑娘她还给她大娃子留着呢。张凤莲倒是给小陈说了俩个,但是都粗俗不堪,小陈压根也看不上。当然了,有银子在那里奇Qīsūu。сom书,其它的姑娘还不都相形见绌了吗?
而银子对小陈也确实好,每天吃饭的时候她准时给小陈把饭送去。吃完后,工宣队部就成了他们的家,至于他们会在里面干些什么,也只有他们俩人知道。小陈孤单的生活中突然有了一个女人,一个知冷知热又无比美貌的女人,他感到莫大的快慰!小陈幼年丧母,母亲给他的那点有限的母爱,只残存在他那幼小的心灵和模糊的记忆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母爱的渴望又增加了一点更深层次的含义。尤其这几年,他的体内有了一种猥琐的情绪,这种情绪与日俱增,使他感到,二十岁的男子的确需要一个女人。这不仅是生活的需要,也是生理和传宗接代的需要——任何神圣的爱情都是建立在这种需要之上!小陈和银子出于共同的需要发生了那一切。现在,银子的肚子大了,爱情的火焰渐渐冷却,她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你到底娶我不娶?”“怎么能不娶呢!你明天就回你们大队开介绍信,我是现成的。等你回来后,咱们就一块到民政局领结婚证。嘭!”他在她的脸上按了一个重重的吻,可是银子还不满意:“你发个誓。”“还要发个誓?行,我就发个誓;天荒地老,绝不变心!你也发个誓。”她笑了,也发了一个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吻……银子高高兴兴地回大队开介绍信了,小陈却在这边苦等。不过人们也可以想象,小陈终于携着银子的手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了。但是,世界上的事情远不是人们想象得这么顺利,它总是在关键时刻横生枝节。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使小陈不得不做出重大的抉择,重新考虑他和银子的关系。
五月里的一天,一个春guang明媚的日子。梆子井的街头来了俩个外地人,他们操着浓重的山西口音,刚到街口就问:“邵主任的家在哪里呢?”被问者信手一指,于是他们就朝里走,到了我面前又问:奇…书…网“小同学,邵主任的家还有多远?”碰到这样的事我往往乐于帮助,急人所难乃是一件有益的事,况且于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与他们一起到了邵主任的门口。
“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纠纠……”邵主任正在听广播,还摇头晃脑地哼着。看来这两天他老丈人没指教他,他心情还比较好。“这里是邵主任的家吗?”邵主任从屋里出来,看看俩个陌生的面孔又看看我问:“是来找我的吗?”“我们是山西省洪洞县革命委员会的。你就是梆子井居委会主任邵庆林吧?”来人说着递过去一张纸。
“请进屋谈吧。”邵主任看完纸后把他们让进了屋。而我也站在了他的屋门口。
“二位请坐。”邵主任倒茶递烟。“二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公干?”
“你知道吗?”那两位刚刚吸着烟。“你们梆子井隐藏着一个大大的反革命呢!”
“谁!”邵主任的笑容僵硬了,点烟的火柴还在手里燃烧着。
“曹敬轩!”
邵主任的右手猛地一扬,放到嘴边不停地吹起来。
外地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个不雅举动,吹着手中的茶杯说:“解放前他是我们那里的一个恶霸,土改时被分了田地,抄了浮财。他一直贼心不死,妄图变天。前二年传说,他死了,几次运动都被他躲了过去。这次‘*’总算得到了他的消息,原来潜藏在你们这里,噢,对了,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