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就是这样子,你还要干什么呢?”“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是觉得有些太早。”“早什么呢?农村象你这样的青年,早当娃他爸了!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你有个好媳妇,又有个好丈母娘,娃生下来自有她们照顾,你什么心也不用操,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你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丈夫和女婿,你应该知足。”“张师,你说这事情不会影响我转正吧?”“不会的。老裴和那个寡妇也是没结婚就好上了,他能说你什么呢?再说,谁又能知道呢?你放心,我绝对给你保密!”这么说来,老裴的昨天就是我的今天,而他的今天又是我的明天,所不同的是,我将会有一个儿子或者女儿。于是,我就眼看着晓梅的肚子一天天变大,看着那个父亲的头衔渐渐地变为现实!
过罢年,晓梅就显怀了。这天我带她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大夫说:“胎儿正常,一切良好,就是年龄还有点小。”晓梅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任他在肚子上摸索了一阵。从医院出来,迎面走来一个人,戴着大口罩,直扑我和晓梅,我看着眼熟却一时想不起。“这是咋回事?”竟是老陈!他反复指着晓梅的肚子问:“谁把你搞成这样子了?”“你管呢,和你有什么关系?”“和我当然没有关系,谁搞大的?”实际上,压根儿就用不着问,我搀着晓梅,俨然是一个丈夫搀着临产的妻子。“好啊,现在又把俺女子肚子搞大了,你等着,小流氓!”“谁是你女子吗,美得你!”看着老陈上了台阶,我和晓梅都有点纳闷:老陈怎么会跑到这里呢?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究竟会产生什么后果呢?尽管晓梅说:“管他呢,他爱干啥干啥去。”但我还是惴惴不安。
按老陈的性格是绝不会放过我的,他一定会以此事为由对我报复,但是他又会采取什么方法呢?到派出所告我,有老刘在那里,况且早都给他备了案。到厂里来,他又不知在哪里,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上窜下跳一阵也就不了了之了。关于老陈来医院这一点倒是很快得到了答案:我把晓梅送回家后就回到了梆子井,小顺子拦住了我:“我正要找你呢。”“又有什么事?”“刚儿我见她爸好象挺生气的样子,现在又碰见你,是不是咱们的事露馅儿了?”“只要你不说就露不了馅儿。”“我能给谁说呢,就怕晓梅……”“晓梅更不会说,晓梅现在和我,算了,不说了。你说上次咱们打了他,他有啥反应呢?”“住了几天医院,现在还整天往医院跑呢,这些晓梅都没告诉你?”“晓梅提他干什么?再说晓梅现在也不在这儿住了。”“和你住到一起了?”“去你的吧。”
离开小顺子我又想了想,觉得老陈还是不会有什么法儿:原先在学校的时候他都奈何不了我,现在又能怎么样呢?大不了去派出所告我,老刘正等着他呢!况且晓梅又一再说,“我就不是他女子,他少拿这事作借口!实在不行,就让俺妈和他离婚。”于是,我安心烧我的锅炉,等着做孩子的父亲。这样过了一个月,也确实无事。不过听晓梅的母亲说,老陈就是去了派出所,而且找的也正是老刘。“这娃小小就是个流氓,我在夜大的时候就见过他。在学校也经常和人打架,梆子井的孙喜风就可以作证。现在又把俺女子肚子搞大了,你说这再不管还得了吗?俺女子还是个未成年人,你要让他负法律责任呢!”“我怎么听说,你以前也把一个未成年人的肚子搞大了……”“他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晓梅的母亲问我,我说了胡慧英的事情。“真没想到,寻了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迟早都得跟他离婚!”“妈你现在就离,你不离,他还要害毛毛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才认识的时候,让我看他这证明那证明的,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弄了半天,是个畜生!”“他本来就是个畜生。”晓梅说:“我在家住的时候他就想害我,整天让我给他洗脚。”“还多亏让你出来住了,要不也让他害了。”“我有毛毛呢,他害不了!”
老陈的法儿看来是使到头了,不过如此。但是让老刘知道这件事总不光彩,我又想起了那个参军时的懺言。“作风不好,虽然不是他自己,但很有可能在他身上重演。”现在不是应验了吗?几年来我一直在和这个懺言进行抗争,和雯雯在一起就萌动过那种要求,和晓梅在一起甚至更强烈,但这个懺言就象一柄锋利的剑,斩断了我那即将产生的邪念。它时时在我耳边响起:你的血管里流着淫秽的血,你要千万当心,切莫重蹈!可这一次怎么就……我感到,我跌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未来吉凶难料!
果然有一天,孙科长来找我:“小常,你来一下,我有话问你。”我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临了,朝锅炉里又填了一锨煤,看了一眼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和他来到了劳资科。“昨天有一个自称是某中学工宣队长的人来找我,说你和他女儿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让他女儿怀孕了,有没有这回事?”老陈果然找来了,他是怎么来的呢?“看来是有这回事了。小常呀,你来的时候我就说过,咱们这个厂子对作风要求很严。你也知道,原先那个烧锅炉的,就是因为偷看女职工洗澡被解雇的,你虽然没有犯这种错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其性质是一样的。经过考虑,咱们厂不能再留用你了,你到财务科办一下手续就离开吧。”就这样,我离了锅炉房,离了厂子。干了一年多,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回去将怎么面对舅舅和奶奶呢?
我扛着铺盖出厂门时老张赶了上来:“小常,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说走就走了,和我也不告个别?”“她爸来了,我干不成了。”“就是你说的那个老流氓吧,还真跑到厂里来了?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唉,都是我害了你,你不会怨我吧?”“不是你,是我自己没有把握住。”“小常,今后不管到哪儿都要留个神,江湖险恶,人心比江湖更险恶呀!记着我的话,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工作还会有的!”他一直把我送到了汽车站,走的时候还抹了抹眼睛。“闲了就到厂里来玩儿。”
下了车,茫然四顾:去的时候走的是这条路,回来仍然是这条路,但是心情却迥然不同。现在,我究竟该去哪里呢?奶奶和舅舅都以为我在厂里干得不错,而我却以这样不光彩的原因被解雇了,以后我将以怎样的面目在这个社会中立足呢?正如中学时林老师说的,我是一个把握不住自己的人,常常在十字路口就迷失了方向!“这是你的一个致命弱点,你如果能把这一点克服了,你的前途还是很光明的。”而我却把这一点克服不了,因而我的前途也不会光明!
迤逦上了城墙,盘桓了很久。突然看到晓梅的家,那温馨的院子——事情因她而起,我何不把这条路一走到底!
“你这是怎么了!回来了,不干了?”“我还能干吗?”我说了因由。“他还真跑到你们厂去了!他是怎么去的?”“谁知道他是怎么去的,反正他去了我就干不成了。”不过仔细想想,老陈要去也非常容易,到办事处查一下介绍信的存根不就行了。“都怪俺妈,不和他离婚!”“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正说着,晓梅的母亲就来了。“妈,你看,他跑到毛毛厂里去,乱说一气,毛毛干不成了!”“这个挨千刀的,啥事都能做出来!他到你们厂都说了些啥?”我又把因由说了一遍。“妈,你一会儿回去就和他离婚,房子是咱的,让他走!”“你说得容易,他要是不离呢?”“他不离你就搬到这儿来住,不跟他过了!”“他要是寻到这儿咋办呢?”“那你就让他害俺们?说不定他害了毛毛,还要害我和肚里的娃呢!”看着她们母女争吵,我却觉得,当务之急,是我下一步怎么办!我丢了工作,有家难回,住在这里,吃什么,喝什么?晓梅一时又不可能出去工作,而孩子一旦出生需要会更多。而我呢,倘若找不到工作,将怎么养活我的儿子或者女儿——我本没有当父亲的资格,却被人为地推上了父亲的地位。
“工作还会有的,”晓梅的母亲说:“明天我给厂里说说,看晓梅的工作能不能让你先干着,反正晓梅暂时也干不成。”“妈,厂里让我包糖呢,毛毛能干?”“厂里也有锅炉呢,现在是个老汉烧着,看要不要你去当下手。你在这儿先住两天,不要着急,我还可以再寻人。”也只有如此了。晓梅的母亲走后晓梅说:“你不去了还好,就在家里照顾我。”“照顾你,咱吃什么呢?”“有俺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