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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相模守也支持洋教,最近才不奉公,那时当如何是好?”
伊达政宗道:“将军就严令他奉公吧。”
秀忠轻轻摇头:“如何处置索德罗?”
“想先听听将军的意思。”
“其实啊,”秀忠义转移了话题,“尾张犬山城主平岩亲吉在名古屋城辞世,大御所似有所不满。”
“平岩大人……年事已高了吧?”
“是啊,七十了。”
“即使寿辰已高,但死在前面仍是不忠,故大御所才有所不满吧。”
“正是。”
平岩亲吉亡故于刚刚建成的名古屋城二道城。从家康在骏府为质始,亲吉便与他甘苦与共。对秀忠来说,亲吉乃是德川重臣,既教导了兄长信康,又是义直老师。故秀忠才特意派阿部四郎五郎正之去名古屋探望。在此期间,亲吉亡故,亡故的地点又在新名古屋城内,便成了一个问题。
这位把一生都给了德川的老人,心里必对新名古屋城城主义直极为不舍。此时他已身居从三品右近卫权中将,仍不想离开,便死在了名古屋,未回到自己的犬山城。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时,家康甚为不快。他已料到事情可能发生,才派了成濑正成和竹腰正信二人前往名古屋城。家康觉得,亲吉不应以一介老朽之躯留在名古屋,自应回犬山城将息。
“大御所也真是强人所难啊。平岩大人可谓寿终正寝,生死有命,非人力……”政宗故意笑道。
秀忠不笑,他表情严肃道:“大御所道,不论如何老迈,临死之前失去理智,乃是修炼得不够。”
“哈哈,可真固执。师父虎哉禅师也曾教训过同样的话。”
“陆奥守大人,你觉得大御所说得过了?”
“岂敢。”
“被托付以天下之人,修炼得不够可非天下之福。故我思量,平日便当作好准备,在离开人世时才不致后悔。”
“将军胸怀让人敬佩。”
“哼,索德罗……”秀忠正了正衣襟,“此恶不除,天下难安。”
政宗吃了一惊,看起来秀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认真。“将军这样考虑,政宗自然毫无异议。”
“轻易采取措施,会被人笑为思虑不周。如陆奥守这般老成持重之人,居然拿来了恳求书,其中必有缘故。”
政宗感觉心里一跳,浑身冒出汗来。秀忠的态度比他想象中更严厉,他只能拿出更为强悍的本事来应对了,“哈哈,这般说,将军认为在下乃是为了替他求饶?”
“不。索德罗乃南蛮之人,不过我不了解南蛮人天性如何。故,把他捉拿之后,绝不能传出些莫须有的事情扰乱视听。”
“在下听说索德罗还到松平忠辉大人府上去过,亦去大久保相模守、大久保石见守府中布过道。也许此中他无意间说了些奇谈怪论。”
“陆奥守大人!”
“在。”
“秀忠不会将世人的风言风语放在心上。”
“是。”
“秀忠想知道,陆奥守是否想救索德罗一命。”
政宗的独眼眨了眨,心里大为不快,但秀忠所言无可辩驳,故他愈加不快。
“将军,在下有些不明白。”政宗故意向前探了探身子,“您似在说反话?”
“哦?”
“在下年轻时便追随大御所,如今与大御所乃是亲上加亲,无人不知在下蒙受的恩宠。”
“这……正因为如此,秀忠才毫不隐瞒……”
“将军大人!”政宗抬高了声音,“您为何不能明明白白吩咐?索德罗被捉拿归案,是让在下救他,还是莫要管他?”
“唔。”
“政宗与将军大人一心同体,将军大人如何想,我便如何做。”
“……”
“将军莫要多虑。政宗办了恳求书之事,乃是为了让将军多知些世间之事。老话说,盗贼也有三分理,将军只听身边人的说辞,便会困囿了眼界。此乃大御所时刻不忘的训诫。在下知各人有各人的本分,决断由将军下,在下只需奉命不误。”
秀忠微微点点头,静静闭上了眼睛。政宗心里又来了气,却不敢再多说,否则,一言不慎,恐有大忧。
“嗯……”过了片刻,秀忠睁开眼睛,“那就这样办吧。先拿住索德罗,毕竟是他把船弄沉的。非说他故意,即便是过失,也须问个清楚。”
“遵命!”
“拿人,亦当有理有据。”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
“是。”
“要是让他说出些不好听的话,就无趣了,我想让陆奥守搭救他。”
“搭救?明白。”
“好,既然陆奥守要帮他,就把他交给你了。只是,他不能再住在江户。”
“是。”
“其实,最好把他遣回本国。”
这不正是沿着政宗一开始就想好的方向发展了吗?政宗平伏于地,深深施了一礼,“将军英明!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言语是个奇妙的东西。若对方是家康,政宗不会这般赤裸裸地奉承,因为言语会反映出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然而秀忠毕竟还嫩,不足挂怀,至少比自己还差得甚远。念及此,政宗也就能坦然地说出违心之语了,这也便是常言所谓“玩弄于股掌之间”。
秀忠轻轻叹了口气,他在终于说出“饶索德罗一命”之前,已经费了不少心思。
“那么,我命令土井大炊协助你,可好?”
“明白。在下绝不辜负将军。在下命令索德罗早早回国,造出更多的船。”
“你让他这样来赎罪?”
“是。有才不用,罪若杀人。在下会与负责船务的向井将监商议,想法为将军造出更气派的军船!”
“好!”
秀忠就这样掉进了政宗的圈套,毫无还手之力。最近,将军幕僚对大名建造“巨船”有些反应过激。而如此一来,政宗等于让将军亲口允许他建造巨船,只是秀忠似并未意识到这些。
“将军,您是否知,索德罗此举乃是因为想留在日本?”
“因为日本乃当今世上少见的太平国家?”
“不不,非也。他想做包括日本和大明同在内的大主教。”
“大主教?”
“正是。也就是洋教在东方的住持和尚吧。最大的住持在罗马。”
“哦。”
“故,若将军赞成,我欲再稍用用索德罗。”
“除了建造军船,此人还有其他用处?”
“正是!让他作为日本的使节去罗马,他必欣然接受。他与其在日本做些小差事,不如直接参见大主教,得到大主教的承认。当然,他能得到的好处和将军的好处不同。若想将日本的交易扩大到欧罗巴,便需起用合适之人。索德罗能乘风破浪,些须值得一用。”政宗若无其事说完,突又转移了话题:“啊,已申时了,就此告退,不扰将军处理政务。”他再次双手伏地,恭敬地施了一礼。
第二十九章 命如虫豸
眨眼时入庆长十八年春,大久保长安突然生出人生苦短之感。近年发生诸事,以及熟识之人接连不断亡故,让他这个甚为自负的人也有些伤怀。
冈本大八施以火刑时,长安还神采飞扬,毫无自危之感。然而,自从有马晴信切腹自杀后,他的自负开始动摇了。有马晴信年仅四十六。长安本欲先把他关起来,再寻机会放他出去。另,不管世人如何议论,大久保忠龄依然地位稳如富士山,绝不会被本多父子的专横吓退。除此之外,家康对长安亦十分信任。然而,对大八行刑后两月,有马晴信突然被令切腹,便匆匆去了。
之后不久,长安年轻放浪时便引为知己的近卫前久辞世,时年七十有七;接着,家康女婿蒲生秀行也殁世,年刚三十。近卫公在长安还是手猿乐艺人时,便不顾身份地位和长安来往,他于古稀之年辞世,长安心中并未特别伤感,但蒲生秀行年方三十,两厢比较,长安便觉心中悚然:黄泉路上无老少啊。
正当长安心生不安之时,正亲町季秀随之故去,然后是大友义乘、内藤信成,和他亲近之人纷纷从这世上消失了。
到了庆长十八年,生死亦在长安周遭逡巡。正月二十五,妻族的池田辉政亡故,时年五十。和长安在政务上关系密切的天野康景故于二月中旬。未几,原关东奉行、长安的姻亲青山忠成离世;大坂的小出吉政亦故去,时年四十九。
长安不得不开始思量自己的年纪了。他也已六十有九,虽很少有人把他看作六十多岁的人,然而岁月不饶人。
此日,长安在院中用火烧着聚集在樱花树下的毛虫。他让三个年轻侍女在竹竿前端缠上破布,浇上油,在一旁候命,自己先去寻虫子。看见一堆幼虫,便用火烧将起来。这时,他突然想起阿幸。阿幸的尸骨现沉在哪条河中?一瞬间,他感到天旋地转。
“啊!”一个侍女把着火的竹竿扔到地上,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