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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议的新武器的使用……每当听到这些传言,竹千代胸中便热血沸腾,抑郁难平。
“我难道就这样输给他吗?”
正因为他情绪不外露,这种想法总是让他内心激动不已。他经常和三之助一起在庭院里练习竹枪,一直到三之助哭泣为止。这一切无不显示了他的毅力和恒心。
“竹千代。”信长又道。
“嗯。”
“我明白你是个大将。我信长也是个大将。”
“哦。”
“所以,我结婚,你送什么礼物给我?总要祝贺一下吧。”
“嗯。”竹千代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日常衣物都要由生母於大偷偷送过来。
信长明白,竹千代没有什么可赠送的东西。但他仍然要戏弄竹千代,他对眼前这个小家伙总有天大的兴趣。
“三之助。”竹千代用手指着院子里。信长望过去,问道:“那个竿子?那不是晾衣服的竿子吗?”
“不。”竹千代摇着头,“那是枪,是长枪。”
“枪?”
竹千代淡淡地点点头。信长却以为他生气了。
“我不想送其他东西给你。竹千代既是大将,就将它送给信长。”
“噢?”
“我有一个条件,我想向你要一匹马。大将必须有马。你给我一匹马。”
看到竹千代炽热的目光,信长不禁瞪圆眼睛,点点头,道:“竹千代,你想将长枪送给我作为新婚礼物,换一匹马?”
竹千代没有点头,而是向信长身边靠了靠:“给我一匹马。一匹足矣!”
“一匹足矣……”
“嗯。本来想要两匹,但一匹也可。”
信长绝望地凝视著竹千代,良久,突然又大笑。“真拿你没办法。完全摸透了我的脾性。不得不服你。好,就一匹!”
“非常感谢……多谢!”竹千代认真地低头致谢。
这时,天野三之助兴冲冲取来了晾衣竿。
“哦。”信长笑着接过竿子,突然将它顶在三之助胸前。
“你说这一丈多长的竿子是枪……”他紧皱起眉头,回头道:“三之助。”
“在。”。
“拔刀砍我试试。休要客气。”
“是。”
三之助大步回到走廊尽头,取了一把刀,利落地拔出来,摆好架势。
“来吧。”信长悠然起身,举起竿子,挥向三之助。
“嗨!”三之助大叫着挥刀劈了下去。他离信长很远,只能去砍竿子。信长不动声色地任刀砍下。他没有扔掉竿子,而是直接向对方的胸膛刺去,竹竿被砍中。三之助惊叫着向后跳,同时,信长将竿子掷了出去。“竹千代,我收下了。”他边说边站起身,“这确实可以作为打仗的武器。我要组建一支手持丈八长枪的队伍。我答应送你马。走了。”
信长来去都如一阵疾风。被他扔掉的竿子仍在地上,他却突然跳到院子里,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坐骑。那是一匹罕见的连钱苇毛驹。信长解下缰绳,飞身上马。他好像已经忘记了竹千代的存在,睁着鹰一般的眼睛,自言自语道:“对,组建一支长枪队……”说完,扬鞭而去。
竹千代站在廊下,目送着信长。他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但纯洁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团烈火,注视着信长骑马的身姿,轻声念叨着:“我有马了……有马了……”
那古野城内,于前日到达城里的美浓斋藤道三之女浓姬,如今正在媒人,即她的亲戚平手中务政秀夫妇的引领下,缓缓走向大厅。
“少主回来了吗?”平手中务向出来迎按的四家老之一内藤胜助问道。
“已经回来了。正在耍弄长竹竿呢。”政秀点点头。“好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此次会成为只有新娘的婚礼……这下放心了。”他回头看着浓姬道:“少主行为举止有些怪异。请您莫要见怪。”
浓姬抬起脸,眼神坚定地点点头。她芳龄十八。斋藤道三非常喜爱这个才华横溢的女儿,但他对这次联姻却显得异常冷淡,像是别人的事情。虽然这个季节不适宜他亲自前来,但居然没派一个重臣跟从,只对誓为两家修好的平手中务说道:“一切都拜托给你了,事关我和织田家的和睦。”
多年以来,美浓和织田氏一直争斗不断,如今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敌人,斋藤道三竟显得漫不经心。出了美浓城,浓姬身边便只剩下三个侍女,其他的都是织田家的人。浓姬明白,自己将会嫁给那古野城的“大傻瓜”。
“这边请。”
信长的卧房已经被改造,颇具京风,本城的大厅则是一座古朴的岩乘一方式木质建筑。
浓姬挽起白绢衣袖,在大厅正面坐下,终于抑制住了自己汹涌澎湃的心潮,眼泪却情不自禁落了下来。信长是臭名远扬的大草包。种种传言,让她无论如何也勾画不出未来生活的美好图景。
“听说他是个无可救药的浑蛋。你嫁过去之后,一定要摸清他的根底。”斋藤道三告诉浓姬这件婚事时,咬牙切齿道:“想来那浑蛋也有可取之处。否则,织田信秀怎么可能让他继承大统。你和他或许正般配呢。”
斋藤道三当然没有见过信长。其实他的意思是:“你嫁到那古野做卧底。”浓姬对此非常清楚。
“哦。”
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不禁吃惊地抬头望着那人。
“你就是美浓的浓姬吗?”
真是无礼。但这人究竟是谁?身高六尺,裤脚上卷,露出脏兮兮的小腿,大大咧咧地坐在浓姬面前。“怎么不回话。你是哑巴吗?”
这便是信长与浓姬初次见面所说的话。浓姬惊讶地注视着信长。
“是少主。”政秀从旁提醒道。
液姬有些狼狈。她轻轻正了身子,震惊和戒心霎时席卷了她的全身。
“哈哈哈!”信长笑了,“看不出你有羞耻之心。你那眼神好像是要来取我首级似的,想在我熟睡时下手吗?”
“少主!您说话太……”政秀试图制止,但信长决不会因此而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他突然向前挪了挪,“你能一生陪伴在我身边吗?”
浓姬看着信长,讽刺道:“我不是来看孩子的。”
“那是做什么来?是因为父亲之命吗?”
“我嫁过来做您的正室。”
“小聪明。身为正室,你应怎样做?”
“管理内庭,协助夫君。”
“嗯。你很大度。”信长微笑着,“你大我几岁,因此所说的话值得怀疑。”
“少主!”政秀又道,但信长置若罔闻。“你似乎是被你父亲所派。但是,即使内庭完全落入你掌握之中,我也决不会受人辖制。”
浓姬眼中泪光闪烁。但她不愧是斋藤道三的女儿,也不甘示弱。“此事常听父亲提起。”
“怎么说的?”
“听说您是个不同寻常的浑蛋,父亲认为你我乃是天生一对。”
“什么?”信长狠狠地盯着她,“这么说,你也是浑蛋一个了?而且还不逊于我?”
“是。美浓和尾张的两个浑蛋。”
“哈哈哈……”信长突然纵声大笑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大厅里已经挤满家臣,各项准备也已妥当了。信长的生母土田夫人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去换衣服……”
但信长使劲摇摇头,“婚礼不需要换衣裳……我自有主张。”
“但是……”
“休要啰嗦。如此甚好。若是准备好了,就把酒杯拿过来。”
土田夫人无奈地摇着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在平手政秀的示意下,两个侍女手捧酒壶,袅袅来到眼中依然泛着泪光的新娘面前。“请……”
家臣们立刻肃静地低下头。
“等等!”信长突然挥手大叫道,“谁规定必须由新娘斟酒?”
平手政秀面带微笑,“这是习俗。”说完,他将视线转向浓姬,那眼神仿佛在说,信长是一个麻烦的孩子。浓姬将那只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眼神变得愤怒。真是怪人——她原本想着,但现在内心充满屈辱。信长却好像根本不想理会对方的感受。
“习俗……既然是习俗,我更是不从!”他大声喝道。“这不是一般的婚礼。是吗,浓姬?”他对新娘道。“这是尾张的大浑蛋和美浓的大浑蛋的婚礼。新娘的父亲想方设法让女儿割掉女婿的首级,而新郎的父亲则苦苦思考如何能够阻止亲家的进攻。这样的婚礼,还要遵循习俗和规矩吗?把酒壶给我!”
“这……”土田夫人忍不住插言,但信长并不在意。
信秀并不在场。他正在古渡城苦苦思索如何阻挡今川氏的又一次进攻。这门婚事不过是他的策略之一。
“来,满满地斟上!满满的。”信长拿着酒杯,向两个侍女道。
反叛一切习俗,始终不按常规思考事情的信长,其叛逆性格是赤裸裸的。平手政秀很清楚这一点。其他三位家老对于信长的这种性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