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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光达下意识地顺口问了句:“这是什么?”
“给你点零花钱,让你们到上海治伤时买点东西补养补养。”刘树云笑着解释道。
“军长和师长们想得太周到了!其实……不去上海也没啥大不了的。”
许光达见送行的人眼里都噙着泪花,就打趣地说:“昨夜,我梦见马克思了,他说我还年轻,他不想见我,把我赶出来了。”
说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春雨濛濛,许光达被扶上担架,由刘树云等人护送,离开瞿家湾医院去了码头。
许光达就要上船了。他与送行的人一一握手告别。刘树云握着他的手说:“许团长,一路平安。贺军长让我给你找个婆姨,这下子办不成了。”
“找个婆姨?”许光达感到有趣,随后,会心地笑了,贺军长,贺军长,你想得也太细了,你哪里会知道,我家里有桃妹子呢!
船离岸了,岸上的人一齐向许光达招手,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什么呢?
大家的心情是压抑的,此一别,也许就……
许光达由一名警卫员扶着,略略抬起头,眼含着泪水,向岸上的人敬了一个军礼。他看到岸上的人们手仍在晃动着,渐渐地,岸上的人影变得模糊了。许光达用力挺起身,抬起头,向洪湖投去了深情的一眼。
小船在雨中慢慢驰去。湖上静悄悄的,只有“咿咿呀呀”的摇橹声飘荡在雨幕中。
许光达离开了洪湖,经汉口改乘轮船去上海。他忍着剧烈的伤痛,经过长途跋涉,终于于3 月13日到达上海。
党中央安排他住在一个亭于间里,等待住院。好不容易住进了一家医院,由于旅途的劳累使许光达身体更加虚弱,医生稍事诊察,便嘱咐几天后再作手术。这一下,许光达着急了,等到何年何月呢?离开了硝烟弥漫、炮火连天的战场,许光达感到苦闷和焦虑。
一天夜里,许光达翻来覆去睡不着。离开桃妹子已经三年多了,紧张的战斗生活也顾不上想到她,可今夜妻子的身影总在眼前浮现,她现在怎么样了?那次在津市城里,阴差阳错,竟然对面不能相逢,真是遗憾。
原来,1930年9 月,红军一、三军团攻打长沙外围时,有一支队伍就住在桃妹子的家棣塘。桃妹子曾向红军打听过丈大的消息。当时,许光达所在的红二军团奉命配合行动,取道监利,直奔长沙。当得知红一、三军团退离长沙后,红二军团被迫南征。许光达率第四十九团、五十团由石灰港攻击前进占领了津市街口,与敌展开巷战,突然,见一间房子的墙角下站着一个姑娘,不避炮火,东张西望。他立即吩咐身边的参谋:“快去告诉那个老乡躲一下,这里危险。”
许光达边说,边向前急走,又瞥一眼墙角下的姑娘,觉得好面熟,很像桃妹子。“难道会是她?”他定睛再朝姑娘望去。那个参谋正跟姑娘说着什么,往后推她,使许光达无法看清她的面孔。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不会的,桃妹子在长沙,怎么会跑到八百里之外的津市?长得像的人并不少见。”他迈步跟上战士,向前搜索去了。部队转移后,许光达向李加夫参谋提起这件事。李参谋告诉他,当时那位姑娘是在寻找一个叫许德华的人。许光达恍然大悟,原来那位姑娘正是桃妹子!
许光达每当想起此事,都深深地感到遗憾。现在,他更思念起桃妹子,蓦地产生了写信的念头,但拿起笔又感到有些为难。写给谁呢?怎么写?自己是因当时被通缉而逃出来的,如果写给桃妹子,会不会连累他?一连串的问题使他迟迟下不了笔。过了许久,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奇妙的办法。
3 月中旬的一天,许子贵突然收到了一封让他莫名其妙的信,里面写道:德华兄:安徽寿县一别,你说回家成亲,婚后即归,到今两年有余、甚为思念。不见音信,不知何故,是爱妻扯你后腿,还是自己激流勇退?万望接到信后,回音告之。
顺致福安廖运周许子贵看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心里犯着嘀咕:这廖运周是他的什么人,现在德华会到哪去呢?他是否活在人世上?老人思考了半天,还是猜不出答案来,对,找邹希鲁去,说不定他会搞清这里的名堂。不过,他似乎有一种侥幸心理,说不定五伢子还活着!
许子贵带着疑惑的心情来到了邹希鲁家,把这封看不懂的信交给邹希鲁。
邹希鲁看着信,反复琢磨着这字里行间的含义。他反复看了三遍。
许子贵沉不住气了:“怎么样,看出点名堂没有?”
“我看了几遍,觉得里面大有文章。”
“快说说看!”许子贵催促着他快说个究竟。
“这个信不寻常的地方有两处:你想想看,写信人一定和德华相当的熟悉,而且关系也很密切,信中的话无拘无束,很随便。这说明他们不是亲密的朋友,就是同党,不然怎么会知道德华的家庭住址和你许子贵的名字呢?”
邹希鲁的分析,使许子贵觉得很在理,就点点头连连说:“是有点名堂!
你再说说看。“
邹希鲁接着分析道:“你看,信中写着‘寿县一别’四个字,这说明,他们曾经一起在安徽的寿县共过事。还有,从写信的口气来看,来信人有可能知道德华的下落,但没见上面,这封信是投石问路来的。”
许子贵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看来还是喝墨水的人有见识。你看是否快给上海那边回个信,问问五伢子的下落,也好知道个准儿。”
“亲家说得对,应快点给廖运周回信,问同德华的下落。”
桃妹子得知有人来信找德华,赶快跑过来,问爸爸:“是谁写的,从哪发来的?”
邹希鲁把信给了桃妹子,她一看,感到这字有些熟悉,就说:“这字好像德华写的,他在家时,我在洗他的衣服时,看到他口袋里的小本子,字体有点像。”但还不敢肯定,因为她没见到这个廖运周的字是不是也这样。
邹希鲁更坚定了他的判断:“桃妹子,你马上给廖运周写封信。”并对写信的内容和口气等作了交待。桃妹子激动地拿起了笔……
几天来,许光达在医院里,只接受些一般性的恢复治疗,一直没有手术。
他很着急,更渴望接到家里的信,每天都要到医院门口看看有没有邮差来。
这天下午,当他从邮差手里接过一封写给廖运周的信后,他的手颤抖了,心里怦怦直跳,他此时还猜不出信中带给他的是福还是祸。他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把信打开,一行行清秀的字迹展现在眼前:运周:来信收悉,由哀感谢您的挂念。您在信中询问德华的情况,其实,他自1928年秋离家,一直未归,他现在何方,家人也不得知。如果有他什么音讯,万望来信告之!
又及:他的妻子桃妹子现在工厂做工,苦得很,一心在等着他。全家人一切如初,恕不赘述!
盼望回音许子贵许光达看着这封信,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三年多了,终于有了家里的音信。尤其是桃妹子平安无事,使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落了地。他决定立即回信,这次,他不再遮遮掩掩了,直接署了许光达的名字。但没有说明这几年的情况,只是说自己在上海做事,现在不叫许德华,而改名为许光达。其中特别提到了桃妹子,并寄去了二百银元。其中一百块给桃妹子,让她读点书,多明白些事情,另一百块寄给许子贵。写完信,就立即连同二百块银元一同寄了出去。
当天下午,许光达被推到了处置室,一个护士告诉他:“马上要给你动手术。”
说完为他的手术部位备皮、消毒。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人匆匆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他说:“小姐,我哥哥的手术暂时不做了,我们家里出了大事,必须由他去处理。”说着帮许光达穿衣服。
女护士很惊讶:“小姐,先生的手术还是马上做的好,不然的话……”
这位小姐对护士解释说:“手术肯定要做,待他处理完这桩事,立即手术,床位先不要退了。”说完,搀起许光达就走。
这位小姐叫陈静,是我党的地下交通员,遇事冷静,处事果断。刚才得到情报,党内出了叛徒,供出这个医院是我党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各游击区的红军高级指挥员负了伤或有了重病,都到这里治疗。她马上来到医院,亲自扶着许光达下了楼,坐进备好的一辆轿车逃出了险境。
两天后,许光达在租界里的新西兰友好人士艾黎家里得到通知,中央决定抽调部分干部去苏联学习,让他随队一起到苏联医治枪伤并参加学习。
许光达又踏上了新的征途!
桃妹子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