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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元打断了他的话,“笑话,难道他一个黄口小儿还能比得上司马大人?他一人还能挡得住万人胡人杀进城中?”
“兴元先生既然知道胡人进城要开杀戒,为何还要出言相逼杜大人开城门?再者,王九郎可是琅琊王氏嫡支!”陵南说道。
“琅琊王氏又如何?还不是屈居司马之下?”
“哼!鼠目寸光!”陵南冷哼,“若是王九郎在此出了事,司马大人定然有人会保住,可是有谁来保杜大人?有谁来保你我?”
兴元脸色一变,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么多,真如陵南所说,王九郎在这里出了一点儿事,第一个被推出去的人就是他们。
“好了——”杜大人有些头痛的挥了挥手,“尔等勿需多言。我与王九郎已经约定五天之期,明日是最后一天,王九郎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兴元,你命人前去收拾一番,后日便撤走。”
陵南起身对他一揖,劝道:“大人,我看王九郎是不会离开峙阳城的。”
“也由不得他了,到时即便是绑也要将他绑走!”
“大人,我总觉得九郎在等什么,不如再留下静观其变。”陵南还欲再争。
“留下?陵南兄是要杜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罔顾司马大人的命令吗?”
陵南白痴似的看了一眼兴元,为他的冥顽不灵而叹气。不与他争辩,转头看向杜大人。
杜大人何尝不知这一退,就成了千古罪人?可是,他有他的苦衷,他的嫡子被司马楚捏在手里,他能够拖延近二十天的时间,对王九郎可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到现在,他那嫡子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不必再说了,兴元按照我说的去办吧……”杜大人无限叹息。
陵南心酸的闭了闭眼,对着杜大人一揖,说道:“陵南与大人缘分已尽,就此告别!”说着,衣袖一甩,大步离去。
兴元的眼珠子转了转,问道:“陵南如此无礼,大人要不要——”他做了一个往下砍的动作。
杜大人颓然的摇了摇头,“陵南先生也是一心为国,此人刚正不阿,也是一代谋士。放他出城吧——”
“喏。”
……
……
李赟离开已经一天了,这一天郑若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此时夜深,她在车厢中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出车厢,站在外面,抬头仰望着天上那一轮残月,目光幽幽。
“阿若睡不着?”听见动静,原本在查布防的慕剑秋走过来在她十步之外站定,轻声问道。
“嗯。”郑若点了点头,“我总觉得心中有些惶然,好似遗漏了什么……”
慕剑秋低头沉吟,“等李将军烧了胡人的粮仓,九郎在城中接应,峙阳城之围自然就解了,阿若担心什么?”
“我总觉得好像不会那么简单……”
慕剑秋看着天上的残月,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一役全都系在李将军身上。他五百军士想要偷袭得逞,的确不是那么简单……”
郑若凝着眉,李赟以少击多固然让人担忧,可她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你手下可有好手可以进城打探一番情景吗?最好还能去胡人营中走一圈。”
慕剑秋想了一下道,“倒是有这样的人。”
“那就劳烦先生了。”郑若说着,学着文士对着他一揖到地。
慕剑秋双手虚扶,“阿若不必多礼,说到底我这一百多人都得听你的调遣。”
郑若疑惑,“先生此言何解?”
慕剑秋笑着道,“阿若不知吗?从九郎离开凤凰城那一刻起,这些暗卫就是九郎留给阿若的。这些人往后都以护卫你为己任。”
郑若心中突突的跳了两下,“你是说九郎将这些暗卫送给了我?”
慕剑秋点了点头,“这些暗卫都是些死士,不同于族中派给九郎,这些人是九郎自己训练出来的。其忠诚度,还有能力都不会比族中差,甚至还要高上一筹。九郎也就这点家底可都交给阿若了——”他笑着说道。这一路上,李赟对郑若的心思,是个人都看得清楚。虽然,他认为小姑子对九郎而言,并不缺。可是,能够让九郎一再挂心的,跟了他这么久,也就只看见郑若一个。更何况,这小姑子为了救九郎也不怕幸苦千里迢迢而来,可见是个重情重义的。纵然,她不能成为当家主母,可是以九郎对她的心仪程度,日后的地位也定然不会差。所以,他毫无保留的将这个秘密告诉了郑若,其实是为了能够在她心里给九郎争取一些印象分。
“那九郎身边呢?”郑若问道。
“九郎留了是个羽卫。”
王九郎一大半的暗卫留给她,自己身边却只留下十个,换言之,在王九郎看来,她的命要比自己的重要的多。这让郑若心底泛上来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却让她原本枯井一样的心湖,起了一丝丝涟漪。不过,她在心中冷笑一声,即便王九郎将整个琅琊王氏交给她又如何?能够弥补前世对她的伤害吗?
不能。
她收敛起心底的那一丝怪异感觉,对着慕剑秋说道,“先生,既如此,请你挑几位擅于刺探消息的前去打探一番吧。”
慕剑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安排。
周珏就在两人不远处,方才见郑若出了车厢,他就醒来了。
听见他们的对话,他盘腿坐在一棵大树下。嘴边漾起一个苦笑,王九郎居然将自己保命的羽卫都给了郑若……他自认自己对郑若的用情并不比王九郎的少,可是,他觉得他没有王九郎的气魄。
他输给王九郎实在是不少……莫怪阿若的心都系在王九郎一人身上。
慕剑秋离开之后,郑若依旧抬头看着浩渺的星空。眼前浮现了上一世受辱的情景,地上凌乱的裳服,昏黄的灯光,那个将她拖进地狱的手臂……
场景一换,她又看见这一世的九郎,跳进湖中奋力救起自己,兰江上洒脱的背影,郡守府上救她出苦海时的笑颜,还有流民来袭时他如神明一般的降临……
她脑中有片刻混乱……
他将保命符似的暗卫交给了她……
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什么人?”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厉喝。
郑若收回心绪,看着传来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
“抓到了一个小贼。”慕剑秋刚刚吩咐完郑若交待的事儿,就听见守卫在一旁的暗卫传来了厉喝声。
“谁是小贼?”一个七尺高的男子被暗卫们五花大绑着。
郑若在鼻子前挥了挥手,好浓的酒气。
“站好了!”暗卫喝道。
“站……”汉子打了个酒嗝,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胡人要来了……大家都要死了……”一会,他又呜呜的哭泣,“城守大人为何不听陵南之言?呜呜——陵南要成千古罪人了——”
一会哭一会笑的,把郑若等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人?这么迟怎么还可以出的了城?”周珏摇着他的鹅毛扇走过来问道。
“是个醉汉。”慕剑秋答道。
“什么……醉汉……我乃洪州陵南……城守杜大人的座上宾——”汉子又打了个酒嗝,“呜呜——杜大人走不得——走不得——你一走,中原百姓再无门户了——呜呜——”
郑若听清楚他的话之后,一个箭步上前,竟顾不得男女之防,抓起他的手臂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说——什么?”陵南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哭泣,“杜大人要学那司马楚匹夫,弃城而逃了——呜呜——”
郑若脸色刷的变白,她一直觉得遗漏了什么,听了陵南的话,她终于知道漏了什么了。邕州既然同属司马楚管辖,怎会不听他的指令,开了峙阳城的城门放胡人入关呢?
如果,李赟毁了胡人的粮草,他们为了报复或者说为了活下去,唯有不管不顾的攻下峙阳城一条路可走!可,城守大人如果已经弃城,李赟的那个计策就成了一个笑话,一个陷阱!
“你说你叫陵南?洪州陵南先生?”郑若看着眼前这个醉汉,大约二十五六上下,形容狼狈,看不清他的样貌。心中有些怀疑,陵南先生她是知道的。上一世,有人说他是再世孔明,算无遗策。此人就是?
怨不得郑若不信,陵南这时候说是乞丐,别人或许会比较相信些。
陵南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不断的重复着,“峙阳城要毁了——百姓要遭殃了——”
“我且来问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