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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率太监和甘军大战于城隍庙之庆喜园,结果太监受创大败,第二天乃把戏园封了,却不敢向甘军报复。又迷恋一个土娼,染上梅毒,仍不舍弃,四出求解毒药。光绪常和太监们坐地嬉戏,尤好画大头鬼,有时画一纸,填袁世凯之名粘于壁上,以小竹弓向之射击,然后取下来剪碎。足见其痛恨袁世凯之深。
军机处在西安时仍是荣禄问事,除荣禄而外有王文韶和鹿傅霖。三大臣上朝时,先由太监捧圆盘一个,上盖红绫引导,王居首,荣第二,鹿最后。王白发苍苍,面目清瘦;荣面扁发斑,身材中等,有足疾;鹿面浮肿,一无精神。召见时总是荣一人说话,王、鹿二位都重听。西安行在所有大臣只领津贴,一二品月支120两,三四品60两,五六品各支45两,七品以下30两,仅足糊口。
义和团事件,是清朝垂亡的丧钟。结束八国联军侵占北方中国的局势,除了又增添许多屈辱条件而外,还有一项更重要的是守旧派的王公大臣以罪魁祸首的身份议处。
端郡王载漪先谪戍宁夏,随后,发往新疆充军。镇国公载澜谪戍安西。
大阿哥溥儁被废,且被逐出宫门,居八旗会馆。
庄王载勋先谪戍蒲州,一妾一子随往,后由葛宝华传上谕令其自尽。葛抵蒲州时天甫明,门外放炮迎接,庄王大骂:“何故无端放炮?”侍从说:“钦差葛宝华至。”及葛入即饬载勋听旨,宣诏毕,载勋说:“我早知必死,恐老佛爷也不能久活。”于是和家人话别,谕子曰:“尔必为国尽力,不要把祖宗江山送与洋人。”子哭不能答,其妾则滚地昏厥,载勋遂黯然自尽。
军机大臣赵舒翘亦赐令自尽,当赵被送往臬司处看管时,西安绅民集数万人求免赵死,慈禧亦不忍赵死,可是洋人认为赵是祸首,所以非赐死不可。由岑春煊捧诏前往宣读,赵先吞金,约二小时尚不死,和家人讲身后事,又痛哭老母90余岁见此惨祸,又说是刚毅所牵累。岑见赵语音宏亮,竟不能死,乃命人以鸦片进,又二小时仍不死,遂以砒霜进,才卧倒呻吟,以手捶胸,口说“难过”。这时又过了五小时,岑急待复命,乃用皮纸蘸烧酒,扪其面和七窍,共扪五次始气绝。赵妻抚尸痛哭后亦自尽。
山西巡抚毓贤初旨发往新疆,一路带病而行;再旨则正法,监刑官是按察使何福堃。毓贤正法前曾有终命书,并有自挽二联,
一为:我杀人,朝廷杀我,谁曰不宜?最堪悲,老母九旬,娇女七龄,耄稚难全,未免有伤慈孝意。
臣死国,妻妾死臣,夫复何憾!只自愧,奉君廿载,历官三省,涓埃无补,空嗟永负圣明恩。
二为:臣罪当诛,臣志无他,念小子生死光明,不似终沉三字狱。君恩我负,君忧谁解,愿诸公转旋补救,切须早慰两宫心。
围攻使馆的董福祥已任甘肃提督,奉旨革职。董上书荣禄诉说不满:“……祥辱隶麾旄,忝总师戎,一切举动,皆仰奉中堂指挥……中堂命令行非常之事,则祥冒死从之;中堂欲抚拳民,则祥护李来中;中堂欲攻外国,则祥拼命死斗;而今独委罪于祥,麾下士卒解散,咸不甘心,且有欲得中堂之元者。祥以报国为心,自拼一死。将士咸怨,祥不能弹压,唯中堂图之。”荣禄得书乃赍董福祥50万金。
军机大臣刚毅亦为祸首,但他是在西行路上以泻肚子病死,逃难途中,身后萧条,连棺木都没有。
前左都御史英年在监禁中,以污泥蔽塞满口而死。
八国联军占领北京期间,最被后人传诵的是联军统帅瓦德西和名妓赛金花的艳事,但这是完全虚构的,赛金花曾去找过瓦德西,可是两人根本没有见过面。《梅楞章京笔记》记此事比较可信,兹抄录如下:
“当德法联军自保定西进,其先遣队于娘子关附近,竟遭地雷轰炸,全军尽没。联军总司令瓦德西元帅,闻报震怒,命在北京打磨厂设立之北京知府(实系德军之军法处长)格耳,派军医官26人,下士52人,分布北京13门。凡男人之出入城门者,均按照德国军检验入伍兵体格章程,强迫检验。结果每100人,凡18岁至60岁者,竟有95人合德兵体格,因此停止西进。德国格知府翻译,系厦门海关三帮办葛麟德,嗜好甚多,每至赛金花南妓处吸阿芙蓉,故石头胡同各妓寮,如有德兵侵犹者,必靠赛转恳葛麟德宽恕或查办。
是时,丁士源与王文勤之子,日赴赛寓酬应。赛曰:葛大人,吾等空相识月余,前恳君携赴南海游览,君虽口诺,而终未见诸实行。葛曰:瓦德西大帅于南海紫光阁办事,军令森严,吾辈小翻译不能带妇女入内。语至此,葛遂询丁曰,闻阁下曾入内谒瓦帅数次,昨日又谒参谋长,为办理掩埋善后事,阁下或能携彼入观?丁曰:可,惟赛必须男装。赛闻之大喜,遂昵丁进行。丁曰:余须先观汝男装有否漏洞,然后再定。赛遂散发编辫,头戴四块皮帽,擦去脂粉,着一灰鼠袍,金丝绒马褂。装竟,丁王两人,觉其颇似一青年男子,乃曰:装似矣,莲步将如何?丁王乃怂恿赛购缎子靴一双,以饰其莲翘。赛遂命窑伙即往买靴前来,用绒布两大块分包双足。穿靴后,试行步履,颇觉自然。丁谓赛如能骑马,即可作为跟人带入。赛异常高兴,即请试乘丁、王两人带来之跟马。于是葛、赛、丁、王四人乃分乘四马,游行石头胡同,觉并无破绽,遂约于翌晨十时同往。赛即留丁、王、葛三人同宿彼处。次晨起床,葛回打磨厂办公处,丁、王乃携马夫及赛由丁在前分乘四骑出石头胡同,经观音寺越前门至景山三座门。守门美兵,询丁曰:何处去?丁对以谒瓦元帅。美兵即任四骑入门。法国水兵守门者,又询以何处去?丁对如前,法兵亦任之入。过金鳌玉蝀桥时,赛于第三骑大呼曰:好景致,好看!丁曰:勿声。迨至南海大门,告守门德兵以谒瓦元帅。兵曰:今晨瓦元帅已外出。丁曰:参谋长在否?兵谓亦与瓦元帅同出。因不克入内。及归赛寓,已钟鸣一下。午餐后,丁、王分别返寓。丁寓居有钱塘钟广生及浏阳沈荩,帮丁办理掩埋事宜,见丁迟归,乃谓丁昨宵未归,必有妙事。丁遂将一切经过向彼二人详细说明。钟、沈退回自室,遂各戏草一稿,一寄上海游报李伯元主笔,一寄上海新闻报主笔,谓赛金花被召入紫光阁,与瓦德西元帅如何如何,说得活灵活现,因此瓦德西元帅回国后发表剿拳日记以反证之。妄人又构《孽海花》一书,蜚语伤人,以讹传讹,实不值识者一笑。瓦帅既止西进,各公使遂与李文忠开始议和条件。”
联军既占领北京,即于七月廿日至廿二日,特许军队公开抢劫三天,其后更继以私人抢劫。据联军统帅瓦德西(西历十月廿二日)向德政府所提报告,对于各国军队抢劫情形,说得非常详尽,特抄一部分如下:
……现在各国互以抢劫之事相推诿,但当时各国无不曾经彻底共同抢劫之事实,却始终存在。
在英国方面……所劫之物均须缴出,一齐堆在使馆大屋之内,加以正式拍卖;如是者累日。由此所得之款,按照官级高低,加以分派,其性质略如战时掠获金。因此之故,无一英人对于抢劫之事,视为非法行动。而且英国军官为余言曰:印度军队——在此间之(英国)军队几乎全系印度人。——对于战胜之后而不继以抢劫一事,实绝对不能了解。所有此地各国军队,无不一致公推印度兵士,最善于寻出各处密藏之金银宝物。
在日本方面,则对于此种掠夺之物,照例归之国家。由此所得之款,其数至为不少。据日本将军之报告,只天津一处抢劫所得者,即有二百万两之多。
至于美国方面,对于抢劫之事本来禁止;但美国军队颇具精明巧识,能破此种禁令,为其所欲为。
俄国军队抢劫之方法,似乎颇称粗野。而且同时尽将各物毫无计划的打成粉碎。
……法国军队,对于各国军队(之抢劫行为),亦复绝对不曾落居人后。
此外关于清宫及颐和园的被劫,瓦德西亦有叙及。他在这一报告的最后并总括地说:
“所有中国此次的受损及抢劫之损失,其详数永远不能查出,但为数必极重大无疑。……又因抢劫时所发生之强奸妇女,残忍仍为随意杀人,无故放火等事,为数极属不少,亦为增加居民痛苦之原因。”
另有一位亲身参加奸淫抢掠活动的英使馆职员甫特南威尔曾著《庚子使馆被围记》,更为淋漓尽致。
十六、辛丑和约
李鸿章在北京沦陷后才到达天津,他这时的官衔是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武卫军统帅及议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