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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人都到齐了。
罗瑞卿环视了大家一遍,说:“同志们,现在到了最困难的时候了。一定要振奋精神,做好战士们的思想工作。”
接着,他把毛主席的讲话内容又向大家讲了一遍,然后说:“现在,大家把情况说一说,好做到心中有数。”
罗瑞卿的这个要求,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
有的说:“现在最要命的是搞不到粮食……”
有的接住话头:“派出去寻找粮食的人,不是找不到人家,就是虽然有人家,主人却早逃得不见了……”
有的加上了分析:“这地方的人对红军的误解太深了……”
还有人提出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大家身上带的盐巴也快用完了,有的战士连舔一舔也舍不得了,有的战士出现了身体发软的症状……”
大家七嘴八舌,忧心忡忡。
罗瑞卿听着大家的议论,思考着,思考着,……天色渐渐暗下来。罗瑞卿在同志们的议论声中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已显得瘦削。
他用手一挥,打住了大家的话头:“同志们,情况就是这么严重。为了保存力量,为了中国革命的胜利,必须想办法搞到粮食。各班通知下去,出去搞粮食时,如果主人不在,可以进房子里去找,找到粮食给人家写个条子,留下买粮食的钱。意思就说:我们是红军,现在很困难,不这样不行。还要加上,革命胜利以后,我们一定加倍偿还。”
说到这里,罗瑞卿顿了顿,用刚毅的目光扫了大家一眼:“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克服困难,把现在的困难告诉同志们,把克服困难的办法告诉同志们,更要把克服困难走出草地的重要意义告诉大家。我们一定要走出草地,一定要坚定钢铁意志。我们也一定能够走出草地。我们一定要把这支队伍带到川陕甘地区去。”
罗瑞卿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这时,警卫员抱着一摞饼子走到了他的身边。
“罗局长,借回来了。”
警卫员的声音里透着按捺不住的喜悦和激动。
“好!陈光师长够朋友。”
“有您的借条,他还能不借么?”
“借?”
在座的保卫局干部都疑惑起来。
“是啊,罗局长真逗,要就要呗,还打个借条。”
“别耍舌头。刚才急出来的眼泪都抹到哪里去了?”
罗瑞卿“将”了警卫员一军。原来他白天因为实在找不到吃的东西,急得哭起来了。
罗瑞卿接着说:“好了,办法已经讲过了,现在也有了这八个饼子,可解燃眉之急喽。
咱们把它们按各班人数切成小块分开,带回去,再把找到的野菜洗好,点起簧火,让同志们热热乎乎地吃一顿吧。“
分完饼子,会就散了。在保卫局的营地上,一会就点起了好几堆熊熊簧火。在浓重的夜色中,火焰显得特别明亮,特别旺盛。
战士们围着篝火,互相靠着,挤着,有的还枕着别人的腿。火堆上搪瓷缸、瓦盆里煮着野菜饼子末汤,有的在烤衣服,有的在整理枪械,有的给大家讲起了民间故事,战斗经历……有的哼起了家乡的小曲,有的畅谈起将来……营地上一片生机。
罗瑞卿知道小会的精神已传达了,他的脸上渐渐地浮起笑意。
夜色越来越深,夜气越来越重,营地上仍然篝火旺盛。不知是谁带了头,大家唱起了《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
歌声越来越深沉悲壮,越来越充满力量。
1935年8 月下旬,班佑、巴西地区。
罗瑞卿带着保卫局的干部战士随红军先遣队终于走出了茫茫的大草地。
眼尖的战士,已经看见了前面矮小的房屋、成群的牛羊、葱绿的树木。
“看,前面有人家了。”
这一喊,大家都兴奋起来,欢呼起来:“我们胜利了!”
“我们终于战胜草地了。”
罗瑞卿的心情也是同样的激动。他眼里闪着泪光,回头对骑在骡子上的侦察科长谢滋群说:“小谢,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谢滋群感动地点着头,哽咽地说:“罗局长,是您把我拖出来的。”
谢滋群的话是有来头的。在过草地时,他不知什么原因,吐了很多血,身体虚弱得走不动路。有些同志就按以前的做法,建议把他寄养在老乡家里。
罗瑞卿不同意,说:“一定要把谢滋群带走,不能走就用担架抬!”随后就亲自组织人抬担架。谢滋群坐了几天的担架后,身体状况渐渐好转,罗瑞卿又拨给他一头骡子骑。现在,当谢滋群终于随大家踏上这干硬的土地时,他怎能不激动呢?
到达宿营地后,战士们才发现,这里只有十几座蒙古包式的矮房子,墙壁都是用牛粪糊成的,但并没有臭味。屋内除了有几堆干牛粪外,并没有人,也没有可吃可用的东西。大家都戏称它为“牛屎房子。”
“牛屎房子也不错啊。”
大家都为终于有了房子可住而兴奋不已。
于是,大家纷纷动手,打扫房子,燃起干牛粪,煮饭,烤衣服,洗脸,忙得不亦乐乎。
晚霞在天边燃烧起来,营地上笑语喧哗,热气腾腾。
罗瑞卿把保卫局干部召集在一间牛屎房子里来,他要告诉大家一个严重的情况。
待大家坐定后,罗瑞卿低沉地开了口:“同志们,我现在向大家通报一个情况:有人不同意北上,同中央闹矛盾,说我们退出中央革命根据地后,是打掩护战,纪律松弛,人员疲惫,减员太大,有失败悲观情绪,应当放弃进军川陕甘的计划南下。这是错误的。
我们要坚决执行中央的北上方针,要跟着中央走,跟着毛主席走,别人的话我们不要听!“
大家都听说20日左右中央已开过了毛儿盖会议,心里都明白罗局长是在传达会议精神了,神情不由得都严肃起来。
罗瑞卿又想到有人企图挑动红军打红军的行为,又含而不露地对大家说:“我们是中央红军,要顾全大局,不能乱来,即使避免不了,也要听中央、听军团部的指挥,绝不允许自行其事。这话大家要记住,带好部队,严守纪律。”
大家刚刚放松的心弦又绷紧了。
“是谁在同中央闹矛盾呢?”
罗瑞卿在会上没有说出张国焘的名字。这是中央的纪律。
1935年9 月下旬。甘肃宕昌县哈达铺。
中共中央于9 月20日在哈达铺关帝庙召开了红军团以上干部会议。毛泽东在会上作了政治报告,阐明了当前的形势和任务。在会上,毛泽东正式宣布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为了适应新的形势,中央决定部队改编,组成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由彭德怀同志当司令员,他兼政委、下属三个纵队。红一军团改编为第一纵队,红三军团改编为第二纵队,中革军委直属纵队改编为第三纵队。罗瑞卿任二纵队政治部主任。
罗瑞卿接受任命后,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更加踏实地进行工作,率领二纵队指战员向陕北进发。
路上,罗瑞卿接到了一个报告,说五团特派员周贯五痢疾加重,不仅不能走路,而且骑马也坐不住。
“怎么病成这个样子?”
罗瑞卿关切地问来人。
“周贯五同志在进草地时就拉肚子。进草地别人背三十斤粮食,他只背了八斤粮食,然后省着吃,坚持到哈达铺。休息两天,病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多好的同志啊!”
罗瑞卿能深刻地感受到周贯五是以多么大的毅力走出草地的。
他立即带领一个班的战士,赶到周贯五住处。
周贯五身体已经很虚弱了,颧骨突出,面色煞白。可当他知道罗瑞卿的来意后,坚持着说:“罗主任,不碍事,我能走。”
“别硬撑,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们的目的就要达到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毛主席说,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说到这里,罗瑞卿回头对带来的战士们说:“快,你们把周特派员抬到医院去,让他随医院前进。”战士们用强健的手臂搭成了“担架”,抬起周贯五就走。周贯五坐在“担架”上,频频回首,眼里禽满了滚烫的泪水。
罗瑞卿向他挥挥手,叮嘱道:“老周,好好养病,到陕北再见!”
1935年10月。陕北吴起镇。
简陋的伙房里,罗瑞卿正在扒拉着饭。他此时已调任红一方面军保卫局局长。今天开会、布置工作回来晚了,过了饭时,伙夫老王刚把饭热好端上来。
这时,在旁边的房子里传来了不满的咕哝声:“罗局长也真是的,没收资本家的东西有什么错。”“哼,资本家的东西,是剥削别人来的,还叫咱们送回去,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