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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敌。今桥路完好,赵军飞骑便径直驰过济水杀向漯阴。
昨日暮色之时,王陵铁骑五万已经抵达漯阴城外十里处扎营。济北攻城以来,已经有六座城池不战而降。漯阴大城,五万百姓八千守军,更有漯水南北最大的官仓,不战入城最佳。故此,王陵陈兵不做夜攻,先派一名司马入城劝降,要看漯阴城动向再做定夺。二更时分,司马携漯阴使节归来。使节唏嘘陈情:漯阴令与守城将军皆愿归降,然因两人家小俱在临淄,请将军务许三日之期,待两大人秘密接出家人而后举城降秦。虑及下齐并非一日之功,王陵思忖一番慷慨答应了;一面飞书禀报蒙骜,一面传下军令大军整休三日。
次日清晨秋阳初升,忽闻滚滚沉雷杀声遍野!王陵素来机警过人,未待斥候军报已经下榻整好甲胄传下将令:全军上马接敌!马队发动之间斥候来报,数万骑兵从南杀来,看旗号气势,是平原君亲自率领的赵国边军!一闻赵国边军与平原君名号,王陵杀心大起,激昂大喝:“秦军铁骑复仇扬威之时到了!两翼各万骑包抄,中央三万骑老夫亲率!杀——”一时鼓号齐鸣马蹄如雷,黑色铁骑便乌云般压向秋日的旷野!
午后时分,蒙骜正与一班将领会商攻齐部署,却有王陵军一名司马紧急来报:平原君率领一支大约五六万的赵军飞骑猛攻王陵军,酣战一个时辰,我军已经杀退赵军,王陵将军正率部追杀南逃赵军。
“赵国边军平原君,空有虚名也!”蒙骜笑了。
“禀报上将军:敌情未明,王翦以为我军不能追杀赵军!”
“王翦又有主张也。”高爵老将王龁冷冷一笑,“山东六国已成惊弓之鸟,赵胜挣扎耳耳,有甚不明?若是老夫,也要追杀得一个不留,正好报邯郸之仇!”
年轻的王翦却红着脸道:“为上将者当以大局为重,望上将军三思!”
蒙骜颇有些沉吟了。这王翦原本是个千夫长,因在这次东进攻赵中大显锋芒,刚刚由千夫长晋升为公大夫爵位,实职是万人之将,也就是仅仅高于千夫长的将军。虽然只是二十三岁的年轻将军,此人却是冷静多思勇猛坚韧,依稀颇有武安君白起少时之风。他说军情未明,还当真值得斟酌。王龁、王陵、桓龁,乃至蒙骜自己,当年都是在长平大战后因攻赵败师而蒙羞,对赵军,对平原君,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血仇,会否因此而错判情势?
“大野西岸,可曾发现军马?”
“禀报上将军:大野西岸三百里没有军营!”斥候营总领高声回复。
“王翦,你言军情未明却是何指?”
“禀报上将军:王翦只是推测,并无探察凭据。平原君乃资深重臣猛将,赵国栋梁,若无后续接应,当不至于仅率五六万飞骑孤军拼杀!兵不厌诈。若有疑点,便当慎之又慎,不当冒进!”
正在此时,斥候飞骑报来:辎重车队在漯阴之南遭遇三万魏军骑兵截杀,护车万骑正在拼死激战,请求紧急驰援!王龁顿时拍案高声:“敌情明也!魏赵联兵,截我粮草!赵胜老匹夫好盘算也!”蒙骜心念电闪,无论军情如何粮草辎重都不能丢失,当即发下将令:大将嬴豹立即率三万铁骑北上驰援,务使辎重车队安然返回!嬴豹领命出帐。蒙骜又命王陵司马立即回军叮嘱王陵:追杀赵军适可而止,无论斩首多少,二百里之内必须撤回!
“天黑之前若再无异情,便是魏赵两军截击济北粮草,图谋迫使我军班师。”蒙骜对大将们昌明了他对情势的大体判断,而后下令,“各军部署不变,继续攻齐军备!一俟粮草车队归仓囤积,我主力大军与济北王陵军便同时进发,两路威慑临淄。不管齐王建降与不降,务必在十月初拿下临淄!”
“嗨!”大将们轰然应命。
王龁狠狠拍案:“可惜也!又教赵胜老匹夫逃了!”
不想便在五更时分,却有两道紧急军报接连传来:第一道军报说,王陵铁骑追击赵军于二百里处中敌埋伏,激战不能突围,敌军亦无力吞掉我军,目下正在胶着僵持!第二道军报说,嬴豹三万骑昨日北上两个时辰后,正遇辎重车队,一举杀退魏军;护送车队回归路上,嬴豹将军闻王陵危境,遂分兵万骑交辎重大将护卫车队归营,自率两万铁骑星夜驰援王陵去了!
蒙骜接报,实在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是最终敌情了:信陵君平原君设下计谋,以同时袭击王陵与辎重车队为饵,诱使王陵入伏,进而诱使秦军主力驰援,图谋伏击大败秦军!然则这支伏兵连王陵五万铁骑都吞不下,最多也就是十余万步骑埋伏,自然也不会有大型连发驽机,否则王陵能撑持一夜?如此区区之兵,也竟敢在秦军二十余万主力大军面前设下圈套强夺粮草辎重,当真好盘算也!骤然之间,蒙骜雄心陡起,老夫便是将计就计,率领大军杀入伏击谷地,一举反击全歼魏赵残余军力,教尔从此束手就擒!魏无忌啊魏无忌,你虽精通兵法,然终是无米之炊,老夫不咥了你岂非暴殄天物也?
聚将鼓在黑沉沉的黎明隆隆擂响!蒙骜断然下令:老将桓龁率八万步军守定大营粮草,自与老将王龁率领全部主力铁骑十万驰援王陵!一时雷厉风行,不到半个时辰,十万铁骑已经狂飙般向大野泽西南卷去。
此时的秦军铁骑已经是一人两马,又是不带粮草只带随身三日干肉的轻兵飞骑,兼程奔驰当真是速度惊人!正午时分,便由大野泽东北飞驰三百余里进入大野泽西南山地,大举杀入伏击战场。接战未及半个时辰,伏击山谷便被秦军猛力打穿,两岸山林的伏击敌军乱纷纷蜂拥向南逃窜。秦军追出谷口,只见各色旗帜遍野散乱,只信陵君、平原君、春申君的旗下人马稍有部伍之形,其余军马竟是落荒奔走狼狈鼠窜。
“禀报上将军:伏击军马有六国旗号!”
其实在斥候飞骑之先,蒙骜已经在山丘看见了春申君的黄色大旗。有春申君旗号,眼前便可能是六国合纵联军!斥候飞报六国旗号皆齐,合纵成军便再无疑虑。明此情势,蒙骜顿时又惊又喜!惊得是此次东出全然未闻山东六国合纵消息,如何这合纵竟秘密结成了?喜得是不经意间竟一举击溃了六国合纵,当真痛快不过也!
“上将军!”一骑飞上山冈,战马嘶溜溜打着圈子。
“王翦!为何脱队!”
“王龁老将军带大军追杀三公子!末将阻拦不住!请上将军鸣金收兵!”
“正是大败合纵之时,鸣金做甚!返回杀敌!”
“敌情不明!六国旗帜似有序而逃!”
“老夫有眼!”蒙骜大是恼火,“六国乌合之众,莫非还能二次设伏!中军司马大旗发令:全军追杀,务擒三个老匹夫!”说罢飞身上马,对三千护卫一挥长剑一声喊杀……正在此时,王翦从马上飞身跃起直扑马前,竟硬生生凌空扯住了马缰,战马陡然嘶鸣人立将蒙骜掀翻下马!护卫骑士大惊,哗啦圈马,数十支长剑立即指住了王翦周身!
“上将军!复仇误国,不能追杀啊!”王翦已经托住了蒙骜,嘶声哭喊着。
“大胆!”蒙骜一脚踢开王翦,“革职羁押!战后论罪!”
军法司马一挥手,四名甲士轰然架开了王翦。王翦兀自挣扎大叫:“上将军!不能啊!敌军分明有诈啊……”眼看马队隆隆下山,王翦一急竟昏死了过去。军务司马立即掐住了王翦人中穴大叫:“王翦醒来!不领军法便想死么!”
却说蒙骜催动后军全力掩杀,遥遥便见前方山塬之间“王”字黑旗大展,王龁的前军主力正向信陵君大旗逼近。蒙骜长剑高举左右示意,身边军令号两阵呜呜长吹,后军四万铁骑便分做两翼展开,向广阔的山塬包抄过去。杀过一道山梁,眼看便要兜头抄住包括三公子大旗在内的溃败逃军,山梁却突然变为一道高耸的山峰,各色旗帜的敌军竟绕过山峰密林消失得无影无踪。狂飙追杀的秦军马队收刹不住,后军蒙骜眼看着王龁的前军主力迅速地没进了突然出现的神秘大峡谷!
“鸣金!”蒙骜心下一闪举剑大喝,后军堪堪收在了谷口山梁。
前军未曾回身,大峡谷中已经响彻隆隆战鼓与山崩地裂般的杀声。几乎同时,蒙骜又闻身后山塬杀声大起,一片红旗的赵国边军暴风骤雨般卷地杀来,当先一面大旗便是“平原君赵”。蒙骜没有任何选择,长剑一举一声喊杀,秦军铁骑便返身冲下山梁与赵军飞骑厮杀在了一起。两支骑兵都是天下闻名的精锐之师,在起伏无定的山塬间展开生死大搏杀,当真是慑人心魄!蒙骜军三万余骑,平原君也是三万余骑,堪堪伯仲,一时难解难分。然则双方将士战心却是不同。平原君是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