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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咬一下嘴唇,捋了持头发,昂然进到府里去。
当她被领进那间屋子里以后,府官真的来了。他一见高氏,嘴里不停地喊着:“美人!美人!俺好想你!……”
说着,就上来拉她。
这时,那高氏就故意大声喊叫说:
“这哪里是府官老爷!府官老爷能干出这种事吗?这一定是个家奴!”
她一边喊,一边脱下一只鞋,拼命去打府官的头。头被打破了,又用双手去抓他的脸,抓得他满面流血。
高氏终于逃脱出来,回到自己家里。
次日,大家看到府官满面伤痕,自然不好意思出来办公,不过姓韩的还是不敢怠慢,每天到府里去参候,不敢离开。府官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一天,府官终于出来了。等他坐到椅子上以后,姓韩的立即上前谢罪。
当时,府官满脸通红,一副惭愧的样子。姓韩的怕他一时下不了台,赶紧出来了。
那些曾被府官糟蹋过,忍气吞声的官员的妻子,听说了这件事,既觉得高兴,也不免觉得有些羞愧。
以后,张广微巴结上了魏忠贤,成为这位九千岁的心腹、智囊。
魏忠贤有位妃子,名叫阿香,长得婀娜艳丽,胜似天仙。她身上有一种奇香,属于特异功能,所以名叫阿香。
张广微在千岁府里,多次邂逅,都不得接近,想得他经常失眠。总想找个机会,能替九千岁作出些贡献,立个大功,才能得到大赏。
且说张广微急忙将这消息报告了魏忠贤。
俗话说:做贼心虚。魏忠贤听到这消息,大为惶恐,他心里说:那二十四万两饷银,是皇上亲自批发的,拖了两三年不给。皇上知道这事,就麻烦了。还有这两次反击战,报捷奏章被俺压着,皇上还蒙在鼓里,一旦抖出来,不光皇上不满,一般大臣就会起哄,对俺就更不利了。
魏忠贤连忙召来张广微、顾秉谦、高第、崔呈秀等亲信,商讨对策。
顾秉谦说:
“孙承宗是皇上信任的人,这事弄不好会惹出麻烦来的。”
“皇上信任的人,俺就不能动他了?他要跟九千岁作对,咱能由着他?……”张广微这话是说给魏忠贤听的,所以魏忠贤听了,立即说道:“俺要想办法让皇上不信任他!你他妈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怕什么?天塌下来,由老子顶着!”
顾秉谦赶忙说道:
“那就奏他一本,说他是东林余党,不就完了么?”
崔呈秀说:
“不能那么简单化,至少要让皇上信俺的,认为咱们才是忠臣!”
张广微觉得自己该讲话了,他说:
“孙承宗拥兵十万之众,他来京城干什么的?那叫作‘挟兵震主’,是想‘袒护东林党’,是要‘清君侧’。就这几条,皇上准信,孙承宗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魏忠贤听了张广微的话,欢喜得眉飞色舞,将右手伸出来,大拇指一翘,说:“还是俺的智囊有水平!这三条,每一条都是一道血口子,像三把刀,砍在姓孙的身上,疼在皇上的心里。有这三条,皇上还能相信他姓孙的?……”张广微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又说:“这次要把舆论造透,一定要把孙承宗弄臭!让他从皇上的心窝里被抹掉,看他还敢反对九千岁么?这也是杀鸡儆猴呀!”
魏忠贤由于高兴,不由得说道:
“俺有一句终生信条:‘谁让俺一时不快活,俺就要让他一辈子不快活’!俺已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本不愿意再去干那丧天害理的事了。但是,有些人逼着俺去干!为了保住俺已经得到的荣华富贵,俺还要去干,并且一直干下去!”
之后,魏忠贤指使御史李藩、崔呈秀等,写表弹劾孙承宗。他自己又亲自到皇帝面前说孙承宗“挟兵震主”,妄图为东林党翻案等。
开始,皇上不大理睬,就到御床上睡觉去了。这时候,魏忠贤绕着御床哭,连续绕了三四圈子,哭着说:“孙承宗一旦阴谋得逞,皇上啊,到那时后悔也不及的。”
皇上终于被魏忠贤的眼泪感动了。立即翻身坐起,又从御床上下来,大声说道:“让阁部的次辅顾秉谦来拟写圣旨!”
那顾秉谦正愁着没有表现忠于魏忠贤的机会呢,现在契机来了,于是,他洋洋洒洒,一挥而就。
那圣旨是这样写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孙承宗身负守边大任,干系甚重,不能擅离职守。历有祖宗遗制,边将一旦远离信守戍地,当法不宽宥。
钦此!
魏忠贤手捧圣旨,派传旨官员连夜送往山海关。不得有误。
同时,魏忠贤又让兵部连续三次派飞骑驰往山海关,阻止孙承宗进京入觐。
又听人说,孙承宗已到了通州。这消息好似一声惊雷,吓得魏忠贤面色如土。当时,尽管是午夜了,他又急急忙忙,假传圣旨,亲自跑遍京城九门,命令守门宦官说:“孙承宗若是回京城,到这里就把他捆上,送到俺府里去!谁若放他进城,就杀谁全家!”
且说孙承宗确实已到通州,当他听说这些以后,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返回山海关。
孙承宗左思右想,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阻止他赴京入觐?这时,他又想起了曾经给皇上讲过的“曾子杀人”的故事,难道皇上又在怀疑俺了不成?……在孙承宗的侍卫中,有一个名叫郑方良的,他对纪文华的作法很气愤,见孙大人回到关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使他很难受!
郑方良心里说:孙大人是好人,俺要把实情告诉他,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当天晚上,郑方良便把纪升酒后讲的那些话,全都学了一遍。
孙承宗问他:
“还有哪些人在场?”
郑方良回答道:
“咱侍卫全在场,共十六个人。”
孙承宗又去找来几个侍卫,便问他们说:“那天喝酒时,纪升讲了些什么?”
这些人说的,与郑方良告诉他的,完全一致。孙承宗心里安定了,他找到了原因。
如何处置呢?……
那天夜里,孙承宗想了很久,忽然他想到了蒙面刺客,看来,都与他有关系。
因为想到了刺客,不觉眼睛一亮:你们既对俺无情,也别怪俺对你们无义了!
当时,已是四更多天,孙承宗手提宝剑出了房门。来到院里,只见他一个纵身,窜上房顶,又轻轻跳了下去。
沿着墙脚,工夫不大,孙承宗来到监军院子里。他摸了摸纪升的房门,见没有拴上,遂径直走了进去,将灯烛点上。
见纪升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呢!
孙承宗来到床前,伸手一把抓住纪升的头发,将他拎了下来。
纪升一看是孙大人,立即双膝跪下,孙承宗问道:“你去京城干什么的?老老实实向俺说清楚。”
纪升看到孙大人凛然不可犯的神情,只得来个“竹筒里倒豆子——一个不剩地全倒出来了”。
之后,孙承宗用一根麻绳将他捆牢,塞住嘴,然后走了出去。
来到纪文华门前,那门也没有挂上,他走了进去,点燃了灯烛,见纪文华睡得很熟。
孙承宗心里说:
你能睡得着了,害得俺睡不安,坐不宁。今晚要让你尝尝俺的厉害。
只见他一伸手,把那大木床掀起来了,纪文华从床上滚了下来。
纪文华睁眼一看,是孙承宗,急忙说道:“大人到这时还未休息?”
“俺能睡得着么!”
孙承宗的一脸怒容,他已觉得不妙。但是,古人说:困兽犹斗。纪文华立刻装出笑容说:“大人有啥话,明早再跟俺讲吧?”
“明天?还有明天么?——俺要你讲!你让纪升去京城干什么的?”
纪文华以为孙承宗不知详情,这不过是诈的。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纪升去京城办的是私事,你问这干啥?”
“私事?不说实话,俺要你的命!”
孙承宗说着,用宝剑往他大腿上刺了一下。只听纪文华疼得“唉哟”一声,说道:“俺是朝廷命官,孙大人怎么能这样?你要考虑后果呀!”
“你是朝廷命官,就可以任意诬陷好人?”
“请大人息怒,别听信坏人的挑唆吧!”
孙承宗迅速走到隔壁,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纪升提到纪文华面前,对纪文华说:“他已经老实交待了,你还能装下去吗?”
纪文华狠狠地瞪着纪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看了看孙承宗,纪文华突然双膝跪下说:“请大人饶了咱们,以后再也不干了!”
孙承宗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讲什么,遂反身出门,把门扣上,然后将房子点着,不一会儿,房子被熊熊的大火吞噬着,纪文华与纪升在屋子里拼命叫唤,他们砸门、砸窗,最后没有声音了……在房子着火的时候,侍卫们都起来了,当他们看到孙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