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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有些不寒而栗。胆小心虚之下开始下牙打上牙,颤抖哆嗦起来。老大拽了拽兄弟几个,摆了摆手轻轻地向后退去,道:“兄弟,看清了没有?是冬生那小子。这家伙会武术功夫挺硬,咱兄弟几个敌不了他,不是他的对手,咱们还是回去吧。”泼皮无赖都是这德性,欺软怕硬。哥几个退回去后,从此再没出现过。
冬生来到桂枝家时街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地推开门,先探进头去看到天井里没人,方才进到屋里。他来到里间,见桂枝在炕上躺着,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他忙俯下身来在桂枝的耳边,问道:“桂枝,你娘呢?”桂枝有气无力地说道:“生哥,我娘饿死了,前天村里的人帮着埋了。”
冬生告诉桂枝,他家里的人也都饿死了,只剩了他自己。他对桂枝说,咱们不能守在家里等着饿死,出去逃荒幸许还能有条活路,人挪活,树挪死嘛。桂枝点头答应,但她已饿的没有力气走路了。冬生抬起头来向房内四壁扫了一眼,见家中除了尘土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了一座空屋子。他把桂枝驮在背上向屋外走去。
他驮着桂枝走了一程路,来到一片乱葬岗的灌木丛的弯道处,冬生刚想把桂枝放下来歇息。忽听有人喊道:“驮的什么东西?在哪偷的?给我拿过来。”
这场面冬生从没遇到过,他有些发愣,也有些紧张,看眼前的架势是遇到剪径拦路的土匪了。他把桂枝轻轻地放在了地上,还没等直起腰来,刚才喊叫的那个家伙又喊道:“不是我们断你的路,留下买路钱就放你过去,如果敢说半个不字。”他边喊边朝乱葬岗那边指了指,道:“你的小命就留在这里了,你的尸体就扔在那里喂野狗了。”说完几个人已经把冬生和桂枝围了起来。
一个拿棍子的把棍子在地上用力撞了撞,以示自己的威风。突然他发现了什么,大声喊道:“这小子是个采花贼,偷了个娘们。”话音刚落他举起棍子向冬生的头部打将下来。
多亏冬生练的那几年功夫。论打架斗殴他并不慌张,只是把身子稍微向左一闪,那棍子嗖的一声从耳边滑过,当的一声打在了地上,撞起一层浮土。冬生抬起右脚将棍子踩住,一个下勾拳把他打翻在了地上。心想:这群人够狠的,还没等我回话就往死里打,我今天要当心呐!正想着没留神,忽见一把一尺多长的宰牛刀朝着自己的胸口攮来,他忙向左一闪,那把宰牛刀刺进了他的腋下,冬生顺势用右臂将刀夹住,抬起左脚朝那家伙的胸口踢去,只见那人被踢起一米多高,噗的一声跌在了地上。霎时两个动手的都倒了下去,被打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爬不起来了,其余地见状撂了手中的家把什撒丫子就跑,一阵子就没了踪影。
这时的桂枝哪里见着这种场面,本来气息奄奄,再受这一惊吓早已昏死了过去。冬生蹲下身来摇晃了一下桂枝,见她昏过去了,知道是连饿带吓。忙又把桂枝驮在身上,待要走时,看着那两个躺在地下的劫匪大声喝道:“还不快滚!”只听两个劫匪呜噜着不知在说什么?冬生知道两个伤得不轻,一时半歇爬不起来。便不去管他俩,驮着桂枝慢慢地向前走去。
傍晚冬生驮着桂枝来到一座山脚下的几间草房前,见屋前一老者正在择弄些山野菜。冬生驮着桂枝不便施礼,说道:“老人家你好?”老者没抬头,大概在寻思什么,或者在考虑这些野山菜今晚怎么吃?也许是有些耳背。
冬生又向前走了几步,老者似乎听到了什么,警觉地抬起头来,当看见冬生背着个人,急忙起身把他让进屋里,帮他把桂枝扶放到了炕上躺好。
冬生这时连累加饿,早已没了力气,只顾歪趄在那里喘着粗气。老者忙从锅台上的黑陶罐里舀了一碗水,递给冬生说:“先喝口水缓缓气吧!”冬生正口渴难耐,顾不得道谢端碗喝了两大口,见碗里不多了便挣扎起来要给桂枝喝,老者忙说:“喝吧!粮食没地吃,水还是有的。”说着又拿起一个破碗盛了半碗水端到桂枝面前,轻声叫道:“大嫚,大嫚。”这时桂枝正从昏迷中醒来,睁眼看见老者和冬生,想想路上的事,知道遇上了好人,她忙双手接碗慢慢地喝了。
晚饭他们三人吃了那些山野菜。
在老者的茅草屋里冬生和桂枝住了两日,桂枝的体力有些恢复,能走路了。他们管老者叫“老爹”。老者是个热心肠的人,健谈,和冬生、桂枝聊得来。他对冬生和桂枝说:“不是老爹我不留你们,要撵你们走,吃这些山野菜能度些日子,但时间长了不行。”他挽起裤腿指着肿胀的双腿,叹了口气,说:“没粮食只吃山野菜,不几天腿就浮肿了,时间长了会伤人的。这里的几户人家都逃荒去了,只剩了我自己,唉!——我老了,没几天了……”老爹的声音悲哀,凄怆。
他把冬生、桂枝带到一个山包上,指着很远的开阔地,说:“孩子,你们走吧,逃生去吧!朝着这个方向,那里有海,海很大,大海是养穷人的地方,但她波涛汹涌……”
冬生和桂枝走到了一条象集市的小街上,冬生正想去乞讨吃的。忽见一个人狂奔而过,后面紧跟了一帮家丁模样的人追了过来。他们见那人跑远了,追不上了。其中一个像是带头的,歪头看了一眼桂枝,又看了一眼冬生,心生恶计;突然问冬生道:“你们是一伙的吧?”冬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不知对方的恶意,刚要说话那人又道:“给我绑了回去交差。”话音刚落几个家丁扑了上来,冬生哪里肯就范抬手踢腿跟他们打将起来。好汉敌不过一群狼,他们手中都拿着棍棒、刀械,冬生两手空空跟歹徒们走空拳,即使功夫再好也难以脱身。打斗了大约半个时辰,冬生被人家用网绳子缧住。家丁簇拥着他和桂枝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庄园里。
庄园主六十多岁,曾是前任县太爷的师爷,近些年家业有些败落,但也是本县首屈一指的大财户,现任县令都敬着他。他正在闭目养神听鹦鹉学舌,管家急匆匆地来到他的跟前,俯身在他的耳边道:“恭喜老爷,抓到了,还有个妞。”
师爷慢条斯理地说:“带上来。”其实家丁早押着冬生和桂枝等候在了内庭院的门口了,没等管家喊话就已进了内院。师爷从躺椅上站起来,左手背在了屁股后,右手拿着水烟袋咕噜噜地吸了一口烟,示意家丁将两人的遮眼布解去。
他围着冬生和桂枝转了两圈,问道:“狗男女,这次偷了什么东西?如实招来。”
冬生怒不可遏,骂道:“你们这帮狗强盗,大白天随便抓人,血口栽赃……”
师爷听口音冬生像是崂山里的人,又见桂枝长得水灵漂亮。心生鬼胎,对管家说:“把他俩押下去看好,给他俩吃的。”
管家有些纳闷,心想:每次抓到进院子来偷东西的穷小子,打顿教训一下就放了,今个儿非但不打,还要看好给吃的。他见家丁把冬生、桂枝带下去了,才小心翼翼地问:“老爷……这……怎么……”
师爷慢慢地咕噜着吸着水烟袋,摇头晃脑得笑眯眯地说:“这妞我看有些颜色……嗯……”他还想说什么,管家插嘴,道:“老爷想收在房内?那夫人……”
“不,不,不。”师爷的脑袋摇得像个货郎鼓似的,哈哈着笑道:“我这把年纪了,早没了那件子事。”他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蠢蠢欲动,可又惧怕老婆。他突然停止了笑声,放下水烟袋招了招手。管家顺着他的手势弯腰弓背把耳朵俯在了他的嘴边,他左右看了一眼,见佣人们不在近前,用右手挡在右嘴角傍,做了个半喇叭状,以示诡秘,轻声道:“那妞给我好生侍候,别饿着。等弄到妓院去,怎么还不给个百八十的大洋钱?那贼家伙……”他停住了话音不说了,抬手比划了一个用绳子勒死的动作,然后“嗡”了一声,道:“要人不知鬼不觉……”
管家点着头答应着心里在想:杀人的卖买干了不少了,作恶多了等到了阴曹地府,那些疠鬼们是不会饶恕自己的。何况这小子会功夫,还不知是哪个山头的?随便弄死一旦戳了马蜂窝,那帮子土匪还不把我剁了灭了九族?他想到这里心生一计,对师爷道:“老爷有所不知,这小子不是来咱家偷东西的那个贼,是他拦道阻挡咱们捉贼,那贼跑了,我跟他评理话不投机,便打斗了起来。这小子有功夫,赤手空拳,我们兄弟们十几个人手拿家把什都没伤着他。最后用网才把他套住,这家伙如果不是饿着肚子,今天咱们根本捉不住他。”
师爷“噢”了一声从躺椅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