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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士兵退到了列车的西侧,趴在路基和车箱轮子旁负隅顽抗。强子见了对生哥道:“生哥,不给他们点厉害,来点硬的看来不行了,再拖延下去我们就要吃亏了。”说完他带着七八个兄弟迅速冲到了路基旁,向车箱西侧的德国士兵扔起了手雷。这东西管用,杀伤力大,德国士兵见顶不住,便撤到了路基下的庄稼地里。强子他们迅速占了路基这块有利的制高点,趴在那里向庄稼地里的德国士兵射击。其余的那些兄弟在生哥的指挥下,打开了闷罐车门,他们迅速把成件的布匹等,一些物品装到了大车上,一会儿工夫他们就消失在茫茫的夜幕里了。
第七十五章 德军军火失密 楼山车站爆炸
德国人对生哥这次拦截他们的列车事件感到很震惊,在胶(青)济这条铁路线上,不是没有土匪骚扰他们,但那都是些小股的乌合之众。
那个年代所谓的土匪实则是大清朝倒台后,军阀混战,社会混乱,小股的民间黑恶势力迭起。他们鱼肉百姓,百姓们受不了这些歹人的欺凌,便结伙自卫,有的形成了帮派和会门的性质,有的形成了专职拦路抢劫的劫匪。但这些人乌合在一起是欺软怕硬,鱼肉手无寸铁的百姓们,倘若真正让他们去跟德国鬼子面对面地叫板,他们早抱头鼠窜了。也有些依仗着手中的铁铳,土炮能打响的土制炸药之类的东西来与德国人动真格的,但这些东西与德国人的先进武器比起来,却是天渊之别,根本不是德国人的对手。有时他们也能把德国人的机车炸了,但那是劳而无功,德国人列车上的东西他们拿不去,德国士兵手中的快枪就令他们望而生畏了。所以自从德国人在列车上配备了二十个押车的士兵,还真的再没遭到土匪的袭击抢劫。像生哥这样拿着他们的先进武器,用火力把他们的士兵打退,然后把货物劫走。这在德国人侵占胶州湾开埠青岛港,修建开通胶(青)济铁路后还是第一次。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这不能不使青岛港上的德国人重视紧张,倘若长此以往,德国人在山东这块土地上的这条生命线将会瘫痪,断掉。如若果真那样,那么德国人占据的青岛港将会成为一座孤岛,断了德国人在青岛港上的财经之路。德国人保住胶(青)济铁路线,就是保住他们在青岛港上的生命线。保住这条生命线的唯一办法,就是剿伐这股子敢与他们分庭抗礼的土匪。
正当德意志帝国驻青岛港德军司令部在研究准备剿伐这股子土匪时,生哥他们又戳了老虎腚眼。强子手下有个眼线,他有个堂弟,一年前托人在楼山火车站谋了一份勤杂工的活儿。
楼山火车站是一个小站。当初德国人在修建胶(青)济铁路时,为了客源丰富,他们在设计建火车站时,原则上是十华里建一个小站。这只是原则,实际是根据村镇的大小,人口的稠密和村与村之间的距离而设定。这样站与站之间的距离肯定是远近不一,错落有致了。
德国人在修建铁路伊始,他们设的小站都是单股车道,仅供乘客上下车。不设复线,不在小站内错车。但德国人在修建楼山火车站时,不知为什么在楼山火车站内设了双股火车道?这可能与德国人想在胶州湾的东北侧这块硕大的盐碱地海滩上开发什么有关?历史资料里没有记载显示;致使我无法考证。
德国人设的小站由于只是上下乘客,不复杂,都是中国人任站长,车站里没有德国人。楼山火车站内虽然设了复线,但它完全不用,仍是小站,站长由中国人担当。
那位眼线的堂弟就是托人找站长进站干勤杂工的。干勤杂工这营生得勤快,不勤快不行。人勤快了谁都喜欢,那位眼线的堂弟干完自己份内的活,便把站长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再余下来的时间就给站长生炉子,打饭,沏茶,倒水,样样活都干。把个站长伺候得心满意足,他简直成了站长的佣人。
当官做老爷,找个人使唤着,这是人欲的本性。眼线的堂弟有时因事离开站长室,站长就往里叫,叫进去跑腿,干这干那。这样就难免德国人通知站长的一些事情被他知道。人是语言动物,知道的事多了就想找个亲近的人说道说道,谝能谝能自己的本事。
北洋军阀首领袁世凯想称帝做皇帝,不但勾结日本人还勾结德国人。袁世凯从德国人手里购买了一批军火,先期的两车皮军火是送给新上任的山东督军的;因新老督军在济南府里交接手续和交换军队防地,无暇顾及接收这批军火,德国人只好又把这两节闷罐车皮的军火拖回了青岛港。
因生哥在青岛港上多次捣弄德国人的枪枝弹药,德国人为了安全起见,便把这两节闷罐车皮军火,隐藏在了楼山火车站上。因是绝密,德国人使用障眼法,把这两节闷罐车皮军火混挂在普通的货物列车上运送。当那两节闷罐车皮到达楼山站时,站长接到上司的命令,令他安全保管这两节闷罐车皮,不要丢失里面的货物。
胶(青)济铁路在德国人管理时期,因土匪常到火车站上去扰乱车站上的正常秩序,所以车站上的工作人员德国人都给他们配备了枪枝,他们基本上都是持枪上岗的。那两节闷罐车皮停在复线上,虽然就在站长室的窗外,站长还是不放心的,按时不觉地过去转转看看。那位眼线的堂弟从站长的话里听得出,两节闷罐车箱里装的是德国人的贵重物资,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人的好奇心和人的猜测心引来了人们对事物的胡思乱想。强子手下的那个眼线来看他的堂弟,那个堂弟在眼线面前显摆夸耀自己在这个火车站上知道的事多,没有不知道的事。这也是兄弟们之间说话拉呱的人之常情,兄弟们之间在一起说话闲聊,拍拍胸脯,吹吹牛皮,说几句大话,谝能一下自己的本事,是常有的事,也算是正常现象。这也仿佛是男性好胜心理的天性。当眼线临走时,他的堂弟指着那两节停在复线上的闷罐车皮道:“哥哥,我不瞒你说,在这楼山火车站上你弟弟我没有不知道的事,那两节闷罐车箱你看到了吧?那是青岛港上的德国人往济南府拉的,拉了去不知怎么的又拉了回来?大概过两天又要拉走。上面装的尽是些好东西,我们的站长亲自看着它。”
这些搞情报的眼线是干什么的?是专门干这种事的,其实他的堂弟不说,也逃脱不出他的眼睛,只不过他不知道闷罐车皮运走的时间罢了。当他听说那两节闷罐车皮两天后就要运走,他连夜就进了崂山里,上了小崂顶山寨。
第二天夜里,生哥、疤根、强子带了五六十个兄弟,从庄稼地里悄悄地向那两节闷罐车箱摸去。风吹着庄稼婆娑作响,风不是太大,但也不小,就是这种风声能遮掩天地间那些不大不小的响动。生哥带着兄弟们猫着腰,从庄稼地里向那两节闷罐车箱靠了过去。
附近的村庄不时地传来几声狗叫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在这原野中,在这村庄的附近,倘若听不到从村中传来的狗叫声,这黑夜像是缺了什么似的。有经验的村民能从那狗叫声里辨得出,今夜是个平安夜,还是个是非夜;是远方的朋友连夜赶路?还是坏人在夜里为非作歹?
楼山站是个小站,这里没有货场,只有货车拖着长鸣急驶而过,和客车短暂的停留。所以附近的村民们除了乘车外出或来车站接亲戚朋友,没事的时候他们基本上不到这个小站上来。小站在车去人走后,在旷野上显得孤零零的,是那么的孤独寂寞。在静静的原野上,老远看去让人觉得有一种悲怆感。当然了,在这黑黑的夜里,在这风的世界里,小站显得更加凄凉孤寂。
生哥带着兄弟们悄悄地靠近了那两节车箱,闷罐车的铁门是锁着的,锁上又加了铅封。生哥手下有个兄弟曾在铁路货场干过,专门装卸列车车皮,对德国人出的这种专门锁闷罐车的铁锁是最熟不过了。因为在装卸货物时,每天开,每天锁,来回趟地到值班室去拿钥匙挺麻烦的。所以他们都学得了开这种锁的技巧,找一个小铁片,前面做一个丫,顶在锁眼里的销子上,轻轻地一推,那锁就开了。德国的制锁匠们只知道自己的聪明,但他们疏忽了中国人的智慧。
据说正常人在出事之前在自己身上都有征兆出现;好事出现好得兆头,坏事出现坏得兆头。那个站长自从接管了那两节闷罐车皮的任务,他怕出事,夜里也住在了小站上。他知道德国人与济南方面交涉好,很快就拉走了。那夜他可能喝茶喝得多了些,一度出现了尿频现象,但对他来说并不觉得烦人,他正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