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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总督府衙门给顺四他们配备了枪枝,穿上了德国巡捕的服装。这顺四在青岛港上够洋相的,不过不管你怎么样相,真正的大爷是人家德国人,顺四只不过是雇给人家德国人跑腿的。村民商贩和出苦力的人心里都明白,所以没有人称他为爷的,都叫他顺叔,这对他来说是够尊敬的了。
顺叔在台东镇上是非曲直,横竖都是他说了算,他岂能不横行无忌,横征暴敛,搜刮地皮。大碗茶馆外面卖茶,里面红火,这个顺叔心里有数,他不是不管或是不想去收那分子税?他是在想一个完全的计策,把那茶馆占为几有。最后他以开茶馆的私开赌场,私设赌局,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把大碗茶馆掌柜的投进了李村华人监狱。大碗茶馆从此名存实亡成了专门的地下赌场。顺叔从此只等坐收渔利。
疤根栽派他的那些兄弟把那些小赌场砸了,也没见得有人到他的赌馆里来赌钱,他好生奇怪。有一天他摸着自己的脑袋问他的那些兄弟们,道:“弟兄们,你们说,咱们把那些小赌窝都砸了,那些赌棍们都跑到哪去了?怎么不见影了?难道都洗手不干了?”
有个兄弟往前,道:“根哥,我们都在生哥和你的手下吃饭,我们只知道听哥哥的吩咐去行事,其余的哥哥不问我们是不敢多嘴的。”
疤根听出这位兄弟知道些事情的原委,于是问道:“兄弟,你把你知道的,或是道听途说的,说来予我听听,不要怕说错了,说错了哥哥我也不怪你,只管畅所欲言。”
疤根的这位兄弟是个很能打听事的人,青岛港上的奇事怪论他不知道的不大多?属于消息灵通的那种。他见疤根问他,他也愿意说,想在疤根眼前显示卖弄一下,引起疤根的重视,不要被疤根把他看成是吃白食的,多少的还有些本事,以后好重用他。他谨慎地对疤根道:“根哥,你知道咱这台东镇上的顺四,顺叔吗?”
疤根瞅着这位兄弟摇了摇头,这台东镇上什么时候出了位顺四,顺叔他确实不知道。台东镇在青岛港刚开埠的那些年月里,它还只是个自然村,只不过比其他的那些村子大些,街上有王小五酒楼和其他的一些小商铺。德国人来了后在它的不远处建了爿啤酒厂,大概是啤酒厂带动了台东村的发展,台东村的人越聚越多。人往人处走,这里成了一个真正的村镇。
疤根跟生哥前两年在青岛港上与大把头,二把头,阿毛争夺地盘的时候,台东镇还很小,还没发展起来,生哥他们根本不把台东镇放在眼里。近两年总督府衙门把台东镇设上了巡捕房,代收苛捐杂税,也算是把台东镇这个小地方设上了小庙,顺叔当了小庙里的神,疤根怎么会知道呢?这位兄弟见疤根真的不知道,便如此这般地把顺叔的家底说给疤根听了,最后说道:“顺四把大碗茶馆弄到手后,教他的一个本家堂兄带着十几个打手在大碗茶馆里掌管抽头。大碗茶馆的赌局本来就挺红火,那些个小赌场被咱们一砸,那些赌棍们没了去处,直接的都到大碗茶馆里去了。”
纳闷了好些日子的疤根心里豁然开朗,他又问了顺叔的一些社会关系情况。从王小五酒楼抽调出来的那几个兄弟,不知道疤根的性子,以为疤根哥问问顺叔的事,就此为止了。自古有匪不与官斗,顺叔在给外夷当差不假,在这华夷杂处的青岛港上,在大清朝刚倒了台的乱世,华夏军阀混战,北洋政府无能力收回青岛港。顺叔这个巡捕房捕头,在青岛港上这个不起眼的台东镇,台东村上算是个正儿把经的“官府”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位根哥简直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了,听完兄弟们介绍顺叔,眼都不眨一下,只当是在对付一般的黑道青皮。疤根把手一摆,兄弟们往他的眼前凑了凑,疤根道:“你们几个从今天起严密监视顺叔,只在背后监视不动手,有了新的情况赶快地来告诉我,注意不要暴露了自己。”疤根交代清楚,几个兄弟去了。
疤根把生哥从小崂顶山寨派来的十几个兄弟,让其中的五个到大碗茶馆去把大碗茶馆收了,把顺叔的堂兄和那几个打手赶走了。他们五个便在大碗茶馆里开始给生哥抽头捞银子。那些赌棍们赢了来,输了走。全然不知道大碗茶馆里发生了什么?他们见了这些新面孔还以为是赌场的主人更换了役使了。
顺叔在他的巡捕房里左思右想,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老虎口里拔牙,这可真是个胆量!难道他就不知道我顺四,顺叔在这台东村,台东镇上说一不二吗?假若知道我的权势,又敢来跟我较劲,那么这个人够我跟他较量一阵子的。
这顺四也不是个善茬子,他的手里有二十个巡捕,两辆马车,巡捕的肩上扛着清一色的德国毛瑟枪。这在当时,在青岛港上除了德国人就是他的武装了。台东镇的治安之所以不乱,那些地痞无赖不敢明抢明夺,跟顺四和他的那二十个巡捕,肩上扛的德国毛瑟枪的震慑有关。德国人租借胶州湾,在青岛港上九十九年,有德国人给他撑腰,他顺四怕谁?谁都不怕!多多少少自己好歹也算是个血性汉子,不是孬种。顺四一怒之下吹响了警笛,亲自赶着一辆马车载着他的那些巡捕,直扑大碗茶馆而来。
进了大碗茶馆,二十条德国毛瑟枪直直地指向疤根派来的五个兄弟的胸口,他们被缴了械。当顺四拿着缴来的五把手枪看时,他愣了,这是清一色的日本造。顺四猜测着自己可能惹了麻烦,遇到了对手,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了。他审问疤根派来的那五个兄弟,因他们在来时,疤根有话在先,就是如果顺叔把他们抓了,不管顺叔问什么?都不要张嘴说话,只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候他自有办法。顺叔见抓来的这五个人,问什么也不说,只说不知道,而且脸上没有惧色,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顺叔在社会上混江湖混的时间也不算短,从大清朝末年混到了德国人在青岛港上开埠,他在这大清朝再也管不着的地盘上,眼睁睁地看着大清朝就那么灭亡了,接下来的中国是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盗匪四起。顺叔凭他混了这些年的经验断定,他抓的这五个人决不是一般的土匪。不管怎样,人已经抓了,大碗茶馆已经拿回来了,这口恶气已经出了。人先押在巡捕房里,看看动静再说。
疤根派出去的几个兄弟得到消息后,马上把顺叔的行动告诉了疤根。疤根派兄弟到小崂顶山寨问生哥要了三十个兄弟,第二天夜里那三十个兄弟把顺叔的家人,凡沾亲带故的十几口子一并都掳到了小崂顶山寨。临走时留下一封信,信上明确地告诉顺叔:五日内到小崂顶山寨去赎人,如果去得晚了就撕票了。我们不怕你不去,我们的穷兄弟有的是,够你杀些日子的。这次赎人就不要赎金了,就以大碗茶馆作抵押。顺叔看完信,心里寻思道:看来小崂顶山寨里土匪不是太凶,只是要大碗茶馆。这大碗茶馆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是自己依仗德国人的势力,把大碗茶馆的主人下了大狱夺来的。顺叔心里明白大碗茶馆的主人是崂山里的人,背不住他家里的人上小劳顶山寨入了绺子,今日来复仇来了?今天的祸端,只因当初自己贪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起来老辈子留下的这句警句不是空穴来风,是有依据的。事已至此,全家老小的命都捏在人家的手里,就得听人家的。顺叔也曾想到过去求德国人帮忙,转而又一想德国人能帮自己吗?德国人能为了他家的几条人命去出兵围攻崂山吗?德国人侵入胶州湾强占了青岛港这块地盘,是来奴役中国人的,自己在德国人的眼里,只不过是只会说德国话的狗。话又说回来了,不是为了糊口混碗饭吃,不为了这口吃的,谁去为德国人卖命去?
在上小崂顶山寨赎人之前,总得打听打听小崂顶山寨是属于哪一绺子的?他手下的那些巡捕中有明白人,告诉顺叔,小崂顶山寨里的大瓢把子,大当家的,就是青岛港上赫赫有名的生哥!
生哥,在顺叔眼里不是个陌生的名字,他在干小贩,贩海货时,没当上台东镇巡捕房的捕头时就听说过生哥。尤其是生哥在跑马场上打败了狂妄高傲自大,目空一切的俄罗斯大力士,那才真叫人佩服!欢呼雀跃。他知道生哥义气,不祸害民众,生哥所对的是德国人。顺叔看到了全家生还的希望,他拿着那封信来到了小崂顶山寨。
山寨里生哥的那些兄弟正在操练,顺叔看时惊呆了,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些土匪绺子竟是正规军的操练方式。他哪里知道那位张勋的辫子兵兄弟,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