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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爷爷,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那年我和你爹爹用我的这条破船,轧伙运输货物时到过你家里,你地长相像你的爹爹。”爷爷端相着强嫚,寻思回忆着说。
强嫚“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像丢失了很长时间的孩子,经受了千磨万难和困苦,突然间又见到了家人,回到了亲人身边似的。肚内的那种委屈与怨恨,像溃了堤的洪水随着哭声发泄了出来。
山里妹把强嫚家夜里的遭遇告诉了爷爷,并告诉爷爷她是强子的亲妹子。爷爷听了很是高兴,对强嫚道:“孩子,别哭了,咱们这会对上号了,山里妹和强子结过干兄妹,你就叫她姐姐吧!咱们不用出去找冬生了,他不会死,恐怕和强子一样,都出去避风头去了,过一阵子会回来的。”
祖孙三人生活在海边,住在海滩上的草棚子里。随着潮流赶海,散开鱼网捕捞点小海鲜到菜市场去卖了,以维持生计。一切都在等待中度过。
冬生被桂枝救出来后,总督先生叮嘱过,一定要生哥离开租界,离开这青岛港,等这件事情风平浪静后,人们忘却了再回来。
冬生只得答应,但到哪里去躲避呢?桂枝和冬生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还是鸨母脑瓜子灵,不愧她走南闯北,去过南洋。正当两人绞尽脑汁想不出个法子来时,鸨母说了:“呦,我的贵小姐,亲闺女,你怎么就把你那督军干爹给忘了?他能养十几万人的兵马,还怕多你冬生哥这张嘴吃饭吗?去了怎么还不弄个师长,旅长得干干。好家伙,到那时带着大队人马来看你,那多风光!老娘我也好跟着沾点光。”
鸨母说的不无道理,她主要为自己的切身利益着想。冬生去了,张宗昌看美妙小姐的情面,多少的得给个官干干。是个官就强其卖水烟,凡是官就得管事。妓院是个惹是生非的地方,万一东海楼出了麻烦,有了事端,他也好来照顾照顾。当下鸨母拿来毛笔砚台,桂枝修了封书信,并把她临走时张宗昌给她的名刺一并带上,冬生直奔济南府而去。
张宗昌很高兴,战乱年代添丁增兵是喜事,张宗昌为此还设宴款待冬生。他把冬生安排在军官训练团训练,等培训结束后另有重用。
哪想冬生不是块做官的料,训练受苦倒无所谓,军队上那铁的纪律让他忍受不了。他出身农民,松散惯了。别看他一身的武功,你让他去打打杀杀,躲躲藏藏,进监狱,坐坐监什么的都行。如果你让他把这一套收起来,正儿八经地做官,他受不了这个拘束,那他就犯难了。何况他心里还装着个山里妹、芳芳。训练还不满三个月,他就找张宗昌要求不干了。张宗昌是谁,别看日本人进攻济南府,他领兵南逃,那是他打不过日本人,胜败乃兵家常事嘛!蒋介石说他不抗日把他处死,那是政治斗争,他的权柄没蒋介石得大,假如倒过来,他也会把将介石找茬口处死。张宗昌是拉绺子出身,他深谙冬生这种人的性格,是扶不起来的井绳,教的曲子唱不得,驴不喝水摁不进河里去。是块什么料,长棵什么草随他去吧!张宗昌批准了冬生离队的请求。临行时张宗昌把冬生叫去,拿出一把崭新的烤蓝得乌黑铮亮的德国造二十响盒子炮,外加二十发子弹。对冬生道:“儿子,你干爹知道你不是干我这一行的,人各有志,你干爹决不留你,临走前干爹送你这家伙用来防身。以后混不下去了,干爹这儿的大门是开着的。”
冬生跪下来给张宗昌磕了个头,然后离开了督军府。
人们常说人与人在一起共事,或做朋友或认识,都是因缘和缘分。两座山不碰头,两个人认识了,时常得冷不丁地就碰上了面。冬生从督军府出来直奔济南火车站。可那时的火车客车车箱少,车头也少,客车每隔一天一趟。冬生奔到济南火车站时,火车刚好发走了,他也只能无奈,只好先到近处找个客栈住下。
他从火车站出来,顺着路旁的商铺慢慢地遛达,看着光景消耗着时间。这时一个坐在洋车上的姑娘迎面而来,只听她对车夫喊道:“快停下,快停下。”车夫还没稳住,她已从车上跳了下来,奔着冬生就过来了。她那动态和桂枝有些相似,冬生早也认出了慧子,也欣喜若狂地叫道:“慧子妹妹!慧子妹妹!”
慧子窜上来就抱住了冬生。冬生在青岛时见过很多的外国人,早就知道了他认得这个慧子妹妹是个日本人。那时的中国人刚从封建社会挣脱出来没几年,对日本人的这种开放性格还不习惯,尤其是在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还不适应。
慧子那里管得这些,在冬生的两面腮上吧嗒吧嗒得亲了几口,尽了兴才放开手,道:“生哥,咱俩又见面了,我把我遇到坏人的事对我爸妈说了,爸妈说再遇到你就把地址留给你,好让你到我家里去做客。”
冬生顺嘴答应,两人顺着冬生走的方向慢慢向前走着。“生哥,你这次到济南来要做什么买卖?”
“不做买卖,在家混不下去了想到这里来打零工混口饭吃。”冬生没把在青岛的事和在张宗昌军官团受训的事告诉慧子。在青岛港上的你争我斗和在张宗昌军官训练团的培训,使冬生学了不少的本领,增加了不少的见识,长了不少的心眼。他对这个日本妹子不摸底细,便谎称来济南不好混,正想赶火车回家,那想来晚了一步,火车走了,正要去找个客栈,就遇上了妹子。
慧子一听乐了,这回该我帮助你了。她把冬生带到省城里唯一一家日本料理馆。这种日本饭馆在当时中国人没有进去的,它只为省城里的日本商人服务。那时日本还没正式侵略中国,实际是一家日本特别情报接待站。
里面基本没有客人,老板娘非常热情。那日本料理冬生还是第一次享受,他觉着有些奢侈,但又有些心满意足。这更坚定了他要自己闯天下的决心。慧子劝生哥不要走了,就在济南打工,她好有更多的时间和生哥在一起。冬生虽然心里牵挂着山里妹、芳芳、可慧子妹的一片热心也让他难以拒绝,何况总督阁下再三强调,等避过了风头再回青岛港来。冬生想来也是,权当就在这里避些日子的灾难吧!他当即答应了。
老板娘在一旁听得真切,忙对他俩说:“慧子小姐,店里整缺一个采购,多次托人寻找都没合适的。我看这位先生挺合适,如果愿意就留下来吧!”这正合了慧子的心意,她怂恿冬生留在料理馆里。冬生也不推辞,应承了下来。
料理馆里的活不累,每天去菜市场依据老板娘的吩咐把品种购买齐。回来劈劈木柴,打扫打扫卫生,跑跑腿什么的,一天下来倒也闲散。冬生在这里最不愿意过的就是晚上。老板娘三十多岁,丈夫在天津设有总店,一年半年不过来次。有人说: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那家伙,那淫头,对性的渴望,简直就是咸菜缸,多强壮的男人也会被淹蔫。如今她得了个强壮的中国小伙子,她不会轻易放过。中国男人的味道她还没尝过,她要尝试尝试。
冬生可来了烦恼,日本娘们躺在梧桐木的浴盆里,让冬生反复给她搓洗,连私处都不放过。操着半通不通的日式汉语,时时都在挑逗冬声趴到她的身上去。冬生看着她那老模糠渣的黄脸,想起山里妹、芳芳、还有桂枝那白里透红,美白细腻少女式的脸蛋和那挺秀而丰腴的青春式体形,荡起他对她们的眷恋。看着浴盆里的徐老半娘,那体态猪母癞肉,真是令人作呕,心中油然生出厌恶,冬生恨不能把浴盆掀翻了,一走了之。然而他不能,吃人家饭就得受人家管,老板娘叫干啥就得干啥。他只得逢场作戏,等待出走的时机。
慧子功课松散时,晚上时常地过来看望陪伴冬生,有时也在这里过夜。慧子在时老板娘绝对收敛,装出一副正派女人的面孔,并且非常彬彬有礼,弄得冬生哭笑不得。
一个礼拜天的晚上,料理馆的食客走完了,老板娘跟冬生、慧子闲聊。老板娘说她在东京认识一个早稻田大学的中国崂山的留学生,中国名字叫侯七。她在离开东京到济南时,候七托她捎带了一封家信。她到济南才发现,济南距崂山还有一千里的路程。交通不方便使她无法把信送到侯七的家里。所以现在还带在身边,如果冬生愿意帮忙,她可以交给冬生,等冬生有了机会再传给候七的家人。冬生应诺,老板娘去卧室拿出了信件。可能是路途遥远受潮湿,那封信的收信人的地址,虽是用毛笔写的但已褪色,只能看清山东崂山及其姓名,什么村子看不清了。冬生告诉老板娘,崂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