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稍停,太平村的保长对王仪的姨夫,道:“老弟,德国人三个月后要拆青岛村了,这一拆把人们拆的各自东西,再要聚起来可就难了!这酒本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看趁着现在村民们还在一起,咱们先祭天祭地祭祖宗吧!”说着就要去开启那御酒缸。
王仪的姨夫阻拦,道:“老哥,慢着,祭天地鬼神的酒得用自己酿的,赏赐的御酒祭了不好使。”说着王仪的姨夫领着大家来到了他家的酿酒作坊,从里面抬出三大缸老白烧。他们抬着酒缸来到了青岛村中的十字路口。青岛村的村民们见保长要祭天地祖宗,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全村的人都围了上来。王仪的姨夫这时沉重地,语重心长地向村民们宣布,三个月后德国人就要把青岛村拆平了,要村民们从现在起有亲的投亲,有友的靠友,不要在这里死缠着,以免吃了德国人的亏。王仪的姨夫当下就把他的家小打发到了他的丈人家去。青岛村的村民见保长家都已搬走了,他们能怎样呢?他们只能被驱逐,失去生养他们的家园,那情景够凄惨的。
祭完了天地鬼神祖宗,生哥他们回到了那间厅堂里,大家都饿了,仓促地把饭吃了。这时太阳已经西斜,再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生哥问太平村的保长,道:“老哥,我们什么时候搭乘你的船走?”
这个事情不能开玩笑,不能像在旱路上说走就走。因那三桅杆的货船较大,吃水较深,一旦往岸上靠得近了,搁了浅,走不了,那就麻烦了,德国人抓他们就像抓死的一样。太平村的保长沉思着伸出右手掐算了一下手指,道:“现在是初旬的潮,潮水应该偏中,下半夜涨潮时,那船应该能靠上岸。涨潮得高潮时间大约在半个时辰左右,也就是说生哥你从离开船的那一刻起,在半个时辰内回来,那条大船就能顺利地离开青岛湾。倘若回不来,超了时间,潮水退下去了,那就不敢说了。”
生哥听后看看强子和众兄弟们,强子道:“生哥,我看没事,来得及,就那么短的块路,怎么也用不了半个时辰!”
看看天色不早了,生哥、强子、王仪分散开来往青岛口海滩走去。王仪的姨夫和太平村的保长与生哥带来的那几个兄弟一起,抬了朱元璋皇帝赏赐的御酒往青岛口走来。
在基督教堂的东侧不远处的三岔路口,德国人在那里设了一个哨卡。德国人设这个哨卡的目的,主要是盘查青岛港东部的村民,到青岛港上的街市贩卖农产品的。这些德国哨兵盘查的时间长了,也得出了经验,一般的他们只盘查出青岛港街市的农民,进青岛港街市的农民他们知道是去卖货的,基本上不盘查,任其进入。王仪的姨夫和太平村的保长与生哥带来的那几个兄弟,抬着三缸御酒来了,那几个德国士兵根本就不理睬,不过问。他们还以为抬着酒是要到天后宫娘娘庙去祭奠天后娘娘呢,他们顺利地来到了天后宫门前的青岛口海滩上。
太平村的保长问邻船的一条大船上的船老大,借了一条放锚的小舢板,将人和那三缸御酒都摆渡到了他的船上。生哥他们上了大船,卧在船舱里密谋着半夜涨潮后,上岸怎样行动的事。
半夜时分开始涨潮,太平村的保长一直在船艉拿着撑竿试探潮水的深浅。那船慢慢地上浮离开了海底,船开始随着波浪轻轻摇动。生哥、强子、王仪也都在船舱里沉不住气了,他们悄悄地来到了船舷上,伏在那里静静地观察着岸上的动静。漆黑的夜,这一段路没有路灯,只能凭着耳朵探听岸上的声响,波浪冲击岸边沙滩的哗啦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生哥来到了太平村保长的身边,低声道:“老哥,是不是往前靠靠?”
太平村的保长正把撑竿插进水里试着深浅,见生哥问他,便道:“生哥,不急,再住一歇,这里的海滩坡陡,咱们好大往上靠靠。”说是住一歇,实际上太平村的保长已经用撑竿撑着大船,随着涨潮的潮流慢慢地往岸边靠去。只是在漆黑的夜里,水里没有参照物,生哥感觉不出船在随着潮流前行罢了。
无声的等待是枯寂的,时间是难耐的,他们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那条大船才慢慢地靠了岸。生哥他们像猿一样从大船上跳到了海滩上,顺着青岛口摸上了岸,向总兵衙门摸去。
总兵衙门大门前,有一盏照亮门头的电灯,灯不是太亮,昏黄昏黄的。生哥他们悄默声响地摸到了总兵衙门的大门口,见白天的那个岗哨没了,生哥以为他在岗哨亭里睡着了,把头从窗口伸进岗亭里看时,见里面没有人,那条枪立在岗亭的墙角处,生哥顺手把它拿出来递给了后面的兄弟。
今晚该着这个夜岗的德国士兵不该死,这个家伙在上岗前跑到弗里德利希路北端的,靠近大窑沟处的“盛记烤鸡店”去买烧鸡吃。盛记烤鸡店的那个掌称的师傅,是刚从店内提拔上来的学徒伙计。别看他在店内学了三年徒,看上去他对店内里的一切买卖都是心知肚明,熟练得很,实则那只是浅肤的眼经。常言道:眼经不如手经,手经不如常掇弄。那天下午刚好那个老掌称的家里有点事,大掌柜的便让他顶上了。
第一次掌称算帐收钱,难免心里发虚,业务不熟乱了方寸,竟给了人家烧鸡忘了收钱。那个德国士兵是谁?抢都抢不着,有了这等好事,他还去给你钱去?他见今天这个掌称的是个雏子,于是抱着烤鸡溜之乎也。这白得来的烤鸡岂有不吃之理?他抱着烤鸡来到了啤酒吧,便噇吃噇喝起来。怎奈,那些啤酒不太新鲜,再加上他一个人吃了一只两三斤重的烤鸡,到了下半夜就开始闹肚子。他站在岗亭里,想屙还屙不出来,不屙还肚子痛,这感觉是不好受的。生哥摸到他的岗亭时,他刚好跑去茅厕里。
生哥见四处无人,带着兄弟们迅速接近了军车。他们爬上军车掀开帐篷看时,全是野战山炮的炮弹,这让生哥很失望,这东西生哥他们要了没有用。强子不死心,又到另一辆军车上去摸,这次他摸到了,他认得这个长长的木盒子,他知道里面的那些长枪都是用稻草包裹着的,一箱共十支。他忙发出了暗号,兄弟们过来把箱子接走了。
遗憾的是只有那箱子枪,没有子弹。生哥他们不敢在这里久待,如若德国人把总兵衙门的大门一堵,他们插翅也难逃。
他带着兄弟们迅速地撤了出来。当他们刚在离开大门的那一瞬间,那个德国哨兵刚好从茅厕里出来。他看得清楚在大门口处有几个人影幢幢就不见了。他心里一惊,他怕丢了他的那条枪,提着裤子三步并做两步,跑向他的岗亭子。当他看到岗亭里空荡荡的没了他的枪时,他急得呜里哇啦地喊了起来。这时的总兵衙门已成了临时的巡捕房,一部分正在往台西镇搬迁,剩下的一部分不知要往哪里合并?里面剩下的人不多,也就是那么六七个。听那个德国哨兵一叫喊,他们从睡梦中醒来,也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就打开了枪。他这里一打枪,火车老站那边的巡捕和弗里德利希路南端栈桥营的巡捕就向这边围拢了过来。那些巡捕就知道做案者肯定从青岛口下到青岛湾里的渔船上了。
这时海面上刮起了西南风,因那风是从外海起的,刮到了青岛港上人们感觉那风特别的大。虽是西南风起不了大涌浪,但小涌浪还是有的。那风随着涌浪把停泊在青岛湾里的渔船,除了拴在木栈桥上的外,都往青岛口这边偏移了过来。
本来渔民们在停迫时都留出了水路,这一偏移把太平村保长的船给堵住了。假如这是在白天,渔民们会自动地把船撑开给他让出路来,深更半夜黑咕隆咚,渔民们都在船舱里睡觉,海上的风又大,太平村保长的船又在下风头,他们喊破嗓子恐怕人家也听不见。再说他们也不敢喊,岸上的巡捕正朝着停泊的渔船打枪呢。太平村保长的船只好往外闯,渔船的碰撞声和岸上的打枪声,把渔民们都惊醒了。
一个渔民在慌乱中掌起了风灯,生哥忙喊道:“把灯熄灭,把灯熄灭,灯光招来枪打。”那渔民大概是听见了,或是没听见,根本不理会。强子见状从腰里拔出枪来,一枪把风灯打灭了。这时赶到栈桥上的巡捕已经燃起了火把,他们下到渔船上让渔民们载着他们往生哥这条船上靠了过来。那几条载着德国巡捕的渔船,眼看就要拦在了生哥他们的大船前头。生哥他们的船这时还在船堆中扒拉着艰难地往外行走,真是风雪载途,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时青岛口岸上的巡捕也举着火把下了青岛口,上到了停泊的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