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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间,学习结束。同学陆续走了一些。有一天,薛尚实来,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说:“你准备同我到一个地方看一位领导同志。”
我穿好衣服,准备跟他走。
薛打量着我说:“有没有好一点的衣服?”
我说:“除了两套换洗衣服之外,身无长物。”
“那就算了,不过,皮鞋该擦一擦。”
我笑了笑。的确,我这双旧皮鞋至少有几个月没有上过油了。我换了一件干净的衬衫,走了几步,朝薛尚实说:“就是这副尊容了,实在没有办法!”
“就这样罢!”说着,我跟薛到九龙油麻地弥敦道的一家豪华的旅馆。我看看门面,这才理解要我打扮得象样一点的用意。我们走进一间陈设很讲究的房间,沙发上正坐着一位约莫50多岁的老人,看到我们来了,赶忙站起来握手、招呼。这人个子很矮,穿着一套乳白色的西装,敞着领口,没有打领带,装束随便得很。
“这就是小孙,福建人。”
这位老人慈祥地望着我,和蔼地笑着自我介绍说:“我叫老张。”
接着,他问我是福建那里人,家庭情况,什么时候参加党组织?开始时我有点拘束。这时,他叫来了咖啡、茶点,一再要我吃,神情非常恳切。我一一回答了他问的问题。
他凝思了会儿,又问我:“你谈谈你们去找叶飞的事。”
我看了一看薛尚实,又把派人找叶飞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接着说:“我已向南委作过详细的报告。”
薛尚实点了点头。我又讲了西安事变之后,国民党部队继续在福建“围剿”闽东、闽北红军游击队的情况。闽北的黄立贵就是这一年春天牺牲的。
老张笑了笑说:“这是国民党的手法,他们一方面否认福建还有红军游击队存在,一方面又疯狂‘围剿’,想尽可能消灭他们。”
随后,又问到福建的一般政治情况。接着他又谈到他在“福建事变”时,曾到过福州和十九路军打过交道。
这次会见在非常轻松愉快的气氛下结束。
我们告别了。我私下忖度,老张无疑是党的一位高级领导人,这样老的高级领导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次见面之后,可能要我去执行一件新的任务,内心极为兴奋。我私下问薛尚实。薛神秘地笑了笑,说:“你以后会明白的。”
过了几天,薛又来找我。带我到九龙油麻地另一家旅馆里第2 次见到老张。这次,是开门见山地交待我的任务了。
原来,老张就是八路军的副参谋长张云逸。他不久就要到福建同国民党商谈福建红军游击队改编问题,我的任务是送文件到闽东游击区找叶飞。要我先回福州等他,他随后就来。要我给他留下一个可靠的通讯处,他到福州后好通告我去同他见面。最后,张云逸问我对执行这一任务有什么意见,还有什么困难。
我表示:“党给我的任务,一定坚决执行,我在福州等你。”又问“我何时动身合适?”
“回闽的一切技术问题由老孔安排,动身的时间由老孔通知你。我们在福州再见。”
第2 次会见就这样结束了。同薛尚实分手后,心绪极不平静。我没有立即回到党训班住地,顺路到宋皇台附近的海滨漫步。海面碧空无际,沙鸥点点,凉风吹来,略有秋意。相传这里就是南宋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赵(日丙)跳海殉国的地方,后人为了纪念,便把此地称为宋皇台。这是700 年前中华民族的一出悲剧。现在,日寇已深入华北,上海战端已开,广州也频遭空袭,神圣的抗日战争已经全面开展。今非昔比,有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抗日战争的前途无限光明,南宋的民族悲剧是永远不会再重复了!我在沙滩上来回徜徉,直到晚霞满天,才回到住处。
过了几天,薛尚实来找我,要我看一份中央的指示。这是1937年8 月1 日《中共中央关于南方各游击区域工作指示》。要我看后熟记其中各要点,特别是第三点武装问题,鉴于闽南何鸣、吴金事件的沉痛教训,在同国民党的和平谈判过程中,“一定要保存与巩固革命武装,保障党的绝对领导,”“严防对方瓦解与消灭我们的阴谋诡计与包围袭击。”概括成一句话,就是“独立自主靠山扎”。同时,又给我一份同样内容的用航空信纸以极小的字体抄写的文件,他告诉我:“内容是一样的。你可以把它秘藏好,到苏区后,交给负责同志。”
随后又约好通讯密码。是用香港报纸中一篇文章做乱码,不进位加电报明码编成密码,然后以密写寄出。他又给我一个香港信箱的号码。
我于1937年10月间回到福州。
二我在福州等了半个月,接到张云逸的信,约我到妙巷的一家旅馆见面。旅馆座落在国民党福建省政府机关附近,福州闹市区中的一条小巷里面。我见到与张云逸同来的一位广东口音的青年人,全国解放后才知道他名叫林青,曾任四机部副部长。
张云逸告诉我:“他已同陈仪见了面,但是国民党方面一口否认闽东有叶飞部队存在。现在约定:双方各派一人同去找叶飞,决定由我同国民党方面的人员共同前往。国民党方面出面与他商谈的是建设厅长林知渊。问我对执行这一任务有没有困难。我表示服从党的决定。他又问:”中央的文件保藏好了吗?“
我说“按照南委的指示,蜡封秘藏在一块肥皂里。”
“很好。你放心,现在国共合作,他们不会怎样为难你的。文件在必要时应销毁。你今天来看我,你的政治面目已公开了,你应当把福州的一切社会关系切断,住到旅馆里同国民党打交道。”
“林知渊是个老滑头,在福建是出名的政治不倒翁。”
“我知道,要作两手准备,万一林知渊指派同你前去的人失约,你应立即设法到闽北去找黄道,闽北同国民党已开始谈判,送给叶飞的文件,可请闽北方面迅速转送。”
张云逸匆匆离开福州,临行前,邀我到南台的一家酒馆里吃了一顿饭。
我遵命搬到闽江边的一家小旅馆里,并如期应约到另一家旅馆找国民党指派和我同去的人。此人约三十岁上下,矮个子,圆扁脸,大眼睛,态度十分傲慢。我不准备同他多谈,便开门见山提出启程的日期。到了约定的日期再去找他,此人不在。询问帐房,说是此人已于日前他去。我知道发生枝节,便发函质问林知渊。林知渊约见我,一见面就多方解释,并要我代向张云逸表示歉意。并说,指派的人是保安处的,他对保安处也无能为力。交涉毫无结果。
事态已成僵局。我知道这又是国民党在搞什么阴谋,留在福州无济于事。只有按张云逸的指示,去闽北找黄道,并将详情及今后行止报告了南委。
这时闽北正在同国民党地方当局谈判,红军游击队已改名为抗日义勇军,部队正在从各地分别向江西铅山石塘集中。我先到崇安的长涧源,找到闽浙赣边区党委的财务科长王忠华,而后,由王忠华派交通送我到省委,将文件交给黄道和曾镜冰,并要求他们尽速派交通送给叶飞。
稍事休息数日,我本应返南委复命。黄道和曾镜冰一再同我谈,现在抗日战争已经开始,你回香港去做什么,不如留在闽渐赣工作。我想也是,但总觉得对南委应该有个交代,不然,一去如泥牛入海,总不是好办法。黄道说:“对,这好办,中央秘书长涂振农就在南昌,由他向南委打个招呼不就行了。”
我便因此留在闽浙赣工作。
三1938年1 月间,在江西铅山石塘见到叶飞。这时,闽东已经同国民党谈判。我党又派顾玉良到闽东。这次叶飞和顾玉良去南昌,就是为了向军部汇报谈判和下山的情况。[·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我向叶飞谈到张云逸在福州谈判以后国民党百般刁难的经过,叶飞说:“我们打了几个胜仗,他们才不得不和我们谈判。”他又笑着显了显身上穿的一套毛料军服说:“这就是国民党保安旅旅长的,一次战斗的战利品。”我说:“你就是穿了这一套衣服去福州的?”叶飞说:“不仅穿到福州,而且穿了这套衣服出席国民党的宴会。”我说:“国民党的人看了作何感想?”叶飞说:“有苦难言,心照不宣而已!”叶飞去南昌不久,又经石塘回闽东去了。
2 月间,黄道同志也自南昌回来,在石塘召开了边区党委扩大会,传达了东南分局和新四军军分会的指示。这时,新四军军部在南昌成立,决定闽浙赣和闽东两地区的红军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第三支队,闽渐赣的部队改编为五团,闽东的部队改编为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