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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那么说,十岁的人多的是,也比咱们就矮两届。”汪飞扶了一下眼睛神色诡秘的道:“不过国栋要在那里碰上孔月就不可能了,要不咱们还是去俱乐部舞厅吧。”
听得汪飞又把孔月扯了进来,赵国栋也有些无可奈何的摇头,事隔这么多年了,这些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恋着孔月不成?真是笑话,自己也有两三年没见着孔月了,和唐瑾黏糊上后赵国栋似乎就失去了往日那种猎艳的,人也变得正经了许多,整天有唐瑾在身边,想要有点花花肠子也不敢。
“别把我在和孔月拉扯在一起,我和她根本就没啥。”
“是啊,我哥在警专里已经有了女朋友了。”赵德山也找到一个机会替自己大哥扯旗招摇,“还是安都市区的人呢。”
“哦?国栋有对象了?”几个同学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赵国栋有些苦涩,自己被下派到江庙所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敢和唐瑾提起,只是这样瞒也瞒不了两天,本来关系感觉到都有些疏远了,现在下到江庙,还不知道会起多么大的波澜呢。
“别听他瞎说,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而已,人家在市区工作,和我天差地别,不是一条道上的,现在早就没联络了。”话虽这么说,赵国栋心中的不安却是更甚,也许真要一语成真,那该怎么办?
“关系好的女同学?嘻嘻,国栋,连谎都撒不圆啊,好到什么程度?”房子全重重的擂了赵国栋一拳,一脸坏笑道:“这年头,男女间哪有什么关系好,除了那种关系,难道还有纯洁的友谊么?”
“是啊,是啊,子全,今晚我们就去滑冰场和舞厅去找一找‘纯洁的友谊’吧。”吴长庆也起哄道。
正文 第八节 纨绔
一行人都邀约着便往俱乐部舞厅去,而赵德山也趁机甩开了这些兄长辈,和他们在一起一点自由都没有,他可不愿意在自己大哥面前束手束脚的过一晚。
路上赵国栋也问了一下房子全的情况,房子全在赵国栋面前也没有好隐瞒的,锅炉房的工作那真不是人干的,苦累不说,也没有一个定准,工资也低,但现在能有个工作都不错,再加上他父亲出的事情,他也只有摇着牙关挺着,最恼火的却是那些工友们总还说些风凉话打击他,最是令他痛苦。
俱乐部舞厅的面积很大,足以容纳一两百人,设备也相当不错,四个滚球镭射转灯加上中间一个大型滚灯正随着音乐匀速转动,映得整个大厅中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赵国栋在刑警队办案时也在江口县城中的几家舞厅里扎过堆,厂里的这家舞厅无论是在设备上还是氛围上都比县城里那些舞厅要好得多,灯光也相当明亮,不像县城舞厅中总有些黑黢黢为某些人提供方便的味道。
赵国栋一行人到舞厅门口时,舞厅已经开场了,悠扬的舞曲,一对对青年男女在舞池中神采飞扬的舞动着,寻找不到舞伴的干脆的就同性搭配,这也是纺织厂的通病,男少女多,找不到合适舞伴的也就只有将就了。
“咦?这是谁的车?”赵国栋眼尖,一眼就看见俱乐部门前停着一辆咖啡色的兰鸟轿车,BULUBIRD。几个字母和阿拉伯数字很招眼,广东开头的牌照让赵国栋十分敏感。
这种流入内地的进口车大多有些诡异,说穿了就是走私车,在县级干部都还在为桑塔纳苦苦奋斗时,能够有一辆驾乘环境都要高档许多的日本车当坐骑,那也就意味着他背后很有些背景。
光是有钱还不行,要想驾驶这种车辆,还得有些关系,否则随便走到哪儿,这种车都是公安虎视眈眈的对象。
赵国栋记忆力很好,这辆车似乎在刑警队里搁了一两天,但是后来又出去了,不过赵国栋没有经手,也就不太清楚怎么一回事儿。
赵国栋也曾经参予过几次这种事情的调查,广东、广西、福建牌照的日本车是重点,不过这些案件到最后大多是不了了之,扣下的车辆要不了两天又会被放走,而上司们也都是讳莫如深。
不过总还是有那么一两辆落到局子里,刑警队现在那辆当家的右舵丰田小霸王便是这种来头。赵国栋坐过那车,比起金杯大面包来,加速性、减震以及音响效果,那感觉的确大不一样。
“卿烈彪的,这小子这两年可发了,平时很少回来,多半时间都在安都市区,连江口都难得踏足。”汪飞眼睛里的艳羡之色连厚实的眼睛片都挡不住。
“哦,难怪,卿烈彪的啊,听说他混得不错,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会弄那么多钱?”
赵国栋点点头,卿烈彪比自己高两届,也是子弟校的混世魔王之一,不过他有个好老爸,现在的厂长兼党委书记卿光荣就是他父亲,听说一毕业没多久就到了纺织厂设在安都的办事处里,没多久就不干了,到底在干什么赵国栋也不清楚。
“哼,怎么弄钱?他弄钱还不容易?现在棉花棉纱这么紧俏,他爸在厂里一手遮天,他转手捣腾棉花棉纱,一年还不要挣个几十万?”汪飞压低了声音,“这小子厉害着呢,听说和几个县的棉麻公司都有很深的关系,左手进,右手出,大方得很。”
“汪飞,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吴长庆和房子全脸色都是羡慕不已,同时也是有些怕外人听见自己一伙人的议论。
赵国栋一行人踏入舞厅时,一眼就看见了簇拥在一身闪亮的卿烈彪踌躇满志的坐在当中的座位,一群狐朋狗友们也都在一旁趾高气扬,倒是卿烈彪反而表现得克制,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赵国栋一行人的出现也一样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吴长庆和房子全他们算不上什么,但是赵国栋一入场的气势就不一样,一条警裤外扎白衬衣,双手随意的叉在裤包里,流露出来的味道就与厂里子弟矜持和青工们的放肆截然不同。
就在赵国栋一眼看见卿烈彪的同时,卿烈彪也看见了赵国栋。
两人以前虽然并不同年级,但是赵国栋初一的时候就已经是屡屡挑战初三的同学了,卿烈彪虽然也很张扬,但是那时候他爸也不过就一车间主任,还不敢和赵国栋较劲儿,也就是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概念。
出乎赵国栋的意外,卿烈彪一看见赵国栋出现,立即站起身来走了过来,“国栋,今儿个怎么想起回来了?有五六年没见面了吧?”
“哟,彪哥,你不也很难回来么?”赵国栋有些诧异对方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亲热,以对方现在的身份似乎没有必要对自己这么,不过表面上还是得寒暄着,“彪哥这两年在安都发展吧?”
“切,什么发展,还不是到处串一串,看看有什么能赚钱的就作作呗,比不得你啊,你现在可是刑警了,对了,你们朱局和刘队我可都熟,要不我咋知道你在刑警队?”
朱局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刘队就不用说了,难怪这个家伙的车子能够那么快从局里出去,赵国栋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这家伙是在自己面前显摆来了?
“呵呵,那都是我的领导啊,不过我现在调回到江庙派出所了,彪哥,没事儿也来所里坐坐。”赵国栋不卑不亢的道。
“怎么下派出所了呢?刑警队干得不是好好的么?”卿烈彪一脸惊诧。
“江庙所缺搞案子的人,局里边要下人来,我家又在江庙,当然就只有我合适了。”赵国栋不得不又把谎言重复一遍。
“嗯,也是,国栋,好好干,弄不好等两年你也干个所长当当,咱们厂里可没出两个像样的角色,都窝在这破厂里能干个啥?有时间我和朱局说说。”卿烈彪又拍了拍赵国栋的肩膀,这让赵国栋很不适应,能拍自己肩膀的除了领导似乎就只有好友了,卿烈彪似乎还算不上。
“那咱可不敢想,能把自己手上活儿干好对得起工资就行了。”赵国栋也随口敷衍道:“彪哥今天回来干啥?”
“没事儿回来看看,他们几个拖着我来这里找乐子,唉,这啥舞厅啊,灯光比太阳还亮,看看呆在边上那些女人,一个个呆头鹅似的,切,跳起舞来就像扭秧歌,一帮土包子。”
卿烈彪肆无忌惮的大放狂言,引得周围人都是瞥来不满的目光,但是谁都知道这是纺织厂的太子爷,连几个厂里保卫科执勤的人都站得远远的,谁也不愿来招惹这个家伙。
赵国栋也是无奈,怎么会碰上这个家伙,还赖在自己身边不走了,弄到自己的也是兴致全无。一阵大放厥词之后,卿烈彪才摇摇晃晃的又走回去,临告别前还赵国栋留了一张名片,这玩意儿还真是一个新潮货,赵国栋瞥了一眼,盛都物资贸易公司总经理卿烈彪,下面一连串的电话和电报挂号。
卿烈彪一帮人似乎在等候什么人,但是卿烈彪似乎耐性很差,几次欲走都被一帮朋友劝下来,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