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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英禄介绍着周益明反馈回来的情况,周益明虽然和赵国栋关系不错,但是这个干部还是能做一些事情,陈英禄对他也没有什么成见,在韦崇泰极有可能要离开的情况下,这个副部长也算是在部里边帮自己扛起重担的角色了。
“说都会说,如何平衡拿捏还是英禄你们自己看着办,不必过分考虑其他人的意见。”在这一点上凌正跃显得很泰然,摆摆手,“这是你们组织部门的工作,他们的意见都只能作为参考,而且我不认为你们前期的方案中有什么不妥。”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觉得您可以和赵省长好好谈一谈,我觉得赵省长的一些意见也并非没有道理,你们俩位把大的方针政策确定下来,部里边要更好操作一些。”陈英禄平静的道。
“如果我和他无法解决我们之间的意见分歧呢?”凌正跃不置可否的反问。
“那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再和白书记沟通一次。”陈英禄跟上道。
“你不看好老白那边?”凌正跃沉吟了一阵之后才缓缓道。
“凌书记,我感觉白书记对于我们省的省情还不是很熟悉,他有一些观点看似和你比较接近,但是我感觉他有点取巧的嫌疑,我们省去年情况不算太好,豫省今年GDP超过了我们,省里边也有些议论,在抓经济工作上我还是更倾向于信任赵省长,这可能会在干部任用上也会有所体现。”
陈英禄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凌正跃思维很慎密,作为省委书记,他看问题的角度也应该更宽更高,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才对,他应该想得到自己考虑的问题。
凌正跃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白一鸣在有些观点上和自己有些相仿,甚至更为激进,陈英禄对此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过犹不及,而赵国栋的一些观点则从他原来从事经济工作的观点上退步不少,所以这让凌正跃也有些犹豫,但陈英禄显然倾向于和赵国栋在某些问题上达成妥协,这可能与陈英禄认为白一鸣目前还没有真正融入到安原体系中来有一定关系,毕竟一个较为稳定的省委班子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从这一点来说,陈英禄倒是出于公心。
“我考虑一下再说吧。”凌正跃没有给陈英禄肯定的答复,他需要评估一下自己如果要和赵国栋达成妥协需要在哪些方面作出让步,而这种让步又不能损害他已经和关京山、郝梦侠他们达成的一致意见。
也许自己是该和赵国栋好好谈一谈了,白一鸣的到来让安原的局面更显混沌,而这种情况是凌正跃不愿意见到的,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尽快让安原进入正规,尤其是在经济发展上要重新步入一个稳健快速的轨道中,面临内外压力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求得改变,为了这个目的,其他一切问题都可以协商来解决。
“凌书记,其实我们也不必太过于焦躁,豫省和我们安原其实三四年前就一直在争这个第五,互有胜负,差距都在几十个亿之间,可以说只要统计口径上稍稍有点出入,两省位置就有可能易位,而这一次我们被豫省抢到了前面从我个人来看未必不是好事,我们卸下了这个包袱,把压力交给了他们,而我们则可以安安心心按照我们省里确定下来的方案去推进,不必再去考虑那些短暂的目标,何况我也不认为我们按照我们自己的路子走就会落下多少,甚至在今年我们反超也很正常。”
赵国栋一边走一边道:“我倒是一直在考虑我们需要不需要过分去看重这个GDP,按照中央逐渐在转变的思路,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考核指标上也有所调整,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居民纯收入这两个数据也许更能够说明问题,或者说我们再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评判,人均GDP是不是要更科学准确一些,幸福感指数是不是要更感性更直观一些?”
凌正跃皱皱眉,他觉得赵国栋似乎有些过于追赶潮流了,社会舆论上刚刚谈及不丹这个国家虽然贫穷,但是国民幸福指数是如何如何,在国内也就引起了一番大讨论,而喜欢猎奇追风的赵国栋也就开始在鼓捣着这个幸福指数了,幸福指数的很多东西在凌正跃看来还有些不太符合国内国情,超前的去追逐这些噱头,固然可以博得一些眼球,但是对于开展实际工作并无多大意义。
他甚至觉得以赵国栋的睿智,似乎不应该看不到这一点才对,可是为什么赵国栋却如此热心于这些目前并不适用的东西。
他并不知道几年前赵国栋在宁陵就在提出这个幸福指数,甚至还结合了宁陵市情提出了一些关于宁陵幸福指数的粗略框架,而宁陵市的考核指标也有不少参考了那个框架,只不过这个框架并没有被冠之以幸福指数,而是被宁陵方面泛化为市民满意指数,也只是作为一个参考指标,但是分量却不少,毕竟列入了市县两级的考核方案中。
“国栋,如果单纯只看GDP肯定有失偏颇,但是你不得不承认GDP在现在我们国内依然能说明很多问题,我们不能单纯看人均收入,因为我们省情决定了我们还需要集中力量来搞建设抓项目,而GDP总量的也就意味着我们省委省府可以集中使用的各方面力量总和,人力、财力、物力以及可供挖掘的潜力,这都可以通过GDP增速来体现,而人均收入只能说是老百姓个人收入,那显得太过片面狭窄。”
凌正跃不完全赞同赵国栋的观点,只有两人在时,他就没有那么委婉含蓄,而是很坦然谈出自己对赵国栋观点的不认同,“如果我们安原已经是一个各方面法律体系和基础设施体系都比较发达的地区,那么你所说的人均收入问题和幸福感指数就相对来说要重要许多,党委政府也会在这些方面有所倾斜,但是就我们安原目前在很多方面都还不得不由政府投资来拉动的情况下,GDP以及GDP带来的财政收入显得更为重要,这是一切的基石。我想我们安原省委省府目前的工作重心应该摆在这上边,而不应当分散精力去考虑其他,只有在这方面做好了,也才能奢谈其他。”
第二十卷 风展红旗如画 第五十三节 心斗
“中央现在日益看重老百姓实际生活水平的提高,这是好事,也很有必要,但是这并不代表既有发展模式就发生了大改变,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也是在一个侧重度上略略进行了调整,国栋,你如果仔细分析一下,就可以看出来这一点,而且我以为作为一级党委政府,我们更需要关注大局和深层次的东西,而不是……表象,毕竟我们的责任是要持久的推动一地的发展,而如果在侧重上变化太大,那会削弱我们的长久发展潜力。”
凌正跃在话语中稍稍顿了一顿,最后还是用了一个相对中性的词语——“表象”,赵国栋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有用“噱头”、“哗众取宠”或者“博取眼球”这一类言语来形容自己主张的观点,也算是凌正跃很克制的一个表现了,这大概也是凌正跃希望这一次谈话能够有一个相对和谐的氛围,能够取得一个让双方满意的结果。
“凌书记,我和您在这一点上的最终目标都是一样,但是可能在具体推进实施的手段措施上侧重有些不一样。”赵国栋也一直在思考怎么能够来说服或者触动凌正跃,凌正跃不擅长经济工作,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眼光和想法,能够主动邀约自己,就算是陈英禄在其中使了一把力,但最终还是要取决于他自己的决心,所以他不奢望能够让凌正跃一下子就能改变观点,但是他希望自己的构想能够对其有所触动有所启迪,至少也要有一些尝试的可能性。
“我从国家发改委下来,也对目前我们国内的一些发展情况有所了解,目前我们国内发展情况和九十年代甚至本世纪初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变化,但是我们发展经济的方式却变化不大,具体来说,现在是民间资本和境外资本相当充裕,也看好中国这块市场,他们有相当强烈的投资欲望,而国内发展的固有模式就是通过投资和出口来拉动发展增速,而三架马车中本来是最重要的一环消费却显得异常疲软。”
凌正跃点点头,“这种模式对于一个快速发展的发展中国家来说也很正常,尤其是像中国这样一个人力资源大国和基础设施相对薄弱的大国,出口拉动和固定资产投资这两条腿必不可少,尤其是在前期积累阶段更是如此,加上我们国家社会保障机制尚不健全,国内消费短期内难以拉动,这也是一个结构性障碍。”
“是啊,但是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一直延续这种模式,三十年了,这种模式也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中央也意识到了,所以屡屡谈到要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