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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哥也曾到泰山附近学武呢。」梁纤纤宽心地笑了,幸好是泰山,她至少能利用哥哥来继续话题。
「喔?」柳蝶儿抬起头的速度比方才稍快,那双亮目直盯进梁纤纤眼里。
「我哥小时身子弱,所以爹爹要他习武,五年前才归来。他常常戏弄我的,很可恶!」想起梁傲丰,被他调侃、欺负的片段便涌入脑中,说得她鼓起腮子。
本以为柳蝶儿会听得苦闷,怎料她看起来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大概是体贴梁纤纤,不让她感到尴尬吧。
「那他现在变得强壮了吗?」柳蝶儿轻轻问了一句,若不细心倾听,倒觉像是自言自语。
「壮得像头牛!哈哈……」梁纤纤用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头牛的大小,说罢不禁以袖掩嘴,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许是受她感染,柳蝶儿也牵起嘴角,笑睇着她。
嗯……蝶儿笑起来真美。
「谢谢。」柳蝶儿没再低头,反而大方地道谢。
这刻,一股热力迅速窜上脸颊,梁纤纤後知後觉地发现原来她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对了……小叔提亲了没?」
柳蝶儿眼里闪过讶色,却很快平静回答:「没有的事。」
仿似察见路人投来的眼光般,她再度低头,看在梁纤纤眼内倒误会她是害羞。
「是喔……」她轻吐粉舌,很想咬掉自个儿的舌头。怎麽她好像说什麽也不合适的呢?她瞄了柳蝶儿一眼,实在束手无策。说是上街见识,但柳蝶儿一副对街道铺店兴致缺缺的模样,又低着头,又看似沉思,她该拿她怎办?究竟小叔往常如何跟她相处啊……
脑海蹦出一句疑问,她马上说出口打破静谧。
「不知道小叔是个怎样的人呢?」见柳蝶儿仍然沉默,梁纤纤补上一句,好像多说一些才不觉沉闷。「大概跟相公很不同吧?」
「自然是大不相同的。你怎麽想?」
「相公沉实、寡言;小叔看来好动、活泼。」梁纤纤没预料到她竟会问,认真思考,想起顾镇棠,不禁会心微笑。
「寡言啊……不会很闷吗?」一双过分明亮的杏眼紧盯梁纤纤,似有所期待。
「还好,多数是我说一句他说一句,只不过我说十个字,他回一两个而已。」
「他待你很好。」
「是吗?」他不喜欢她也娶她,算是好吗?嫁来以後,她的心情大起大落,好吗?她一直觉得好孤单……连如玉也不在了,她的苦谁也不知。
唉,如果如玉在就好了……
「我们再走一会便回去用膳吧。」她勉强挤出笑容,继续与柳蝶儿聊天。
多想无益,还是专心谈话好……
作家的话:
过渡章~ 希望没闷着大家
抱歉昨天去了玩; 没更新~
今天会补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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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巧合
下午跟柳蝶儿外出後,梁纤纤才忆起自个儿很久没跟姑娘家谈话——尤其是如玉。想来,如玉回乡探亲也去太久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於是,用膳後她便藉口端芸豆卷给顾镇棠吃,往书房找他。
书房向来灯火通明,方便他处理事务、阅读和书写,她总可以从纸窗看见他埋首工作的剪影,如今从远处看,她却见他站着,身旁多添了一抹纤细的黑影。
书房里,两人一前一後站在书桌前,凝视一本簿子对话。
「她叫我找他。」嗓音听来过分平静,似有所压抑。
「何时?」顾镇棠指向平放桌上的簿子,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黑字,似是一份时间表。
「随时,待你安排。」句末音调稍高,黑影踏前一步,想看清簿子。
「明天午时。」
黑影再踏前一步,许是被鞋子绊着,竟一个向前仆,幸得顾镇棠搂着她的腰肢,才不至於跌倒。
「谢谢。」
世事往往如此巧合,疑惑的梁纤纤正好推开门,看见自家相公拥着秀丽可人的柳蝶儿。端着芸豆卷的手抖个不停,一双腿却像生了根般没法动。
「啊——」她连眨了三次眼,眼前画面依然,只是在她第三次眨眼的时候,顾镇棠松开了手。
他一声不响,脸色如常看着她。柳蝶儿见他没作声,也只是无语站立。
「我来只是想问你——你们,要不要吃芸豆卷?」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这气氛、这场面已经远远超过她的承受能力,她不可以再留在这里!
她故作坚强,抖着抖着把芸豆卷端到书桌上,硬装脚步踏实,大步走出书房,懦弱地落跑。
作为正妻,她大可以兴师问罪,但她蠢得落荒而逃。没法,谁教那画面叫她心痛得喘不过气?她连组织一句得体的说话也办不到,更别说质问他俩的行为。
也许,蝶儿只是不小心跌倒,他才扶她的……梁纤纤苦笑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又不作解释?蝶儿又为何不主动辩解?答案呼之欲出。这种天真的想法连自个儿也蒙骗不到,又岂会是事实?她好歹也有半分自知之明。
原来他不是喜欢男人,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她执起湖边平滑的小石头,发泄般扔向平静如镜的湖面,激起一个又一个的涟漪,瞪着雪白的水花发呆。
可恶!说到底她就是没法对刚才的事视而不见。
他究竟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是他的妻——要跟别的女人风花雪月,就不懂走远些吗?他出外寻花问柳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看见,起码眼不见为净,如今在家里做这种事,她又怎能忽视?
书房是属於他跟她的,是他们初次洞房的地方呀……他竟然、竟然……
难道说,他压根底儿不在意她看到,或者其实是故意让她看到?
她真的不想故意去猜,但她的心不受控制,愈想愈远、愈想愈乱。可是,躲在湖边只避得一时,她终须回去厢房面对他。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认命地走回厢房。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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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44 吃甜
一打开门,只见顾镇棠赤着上身更衣。
她早就知道他精壮,但这是第一次在灯火下看,看得她怦然心动,尤其当他专注地凝望她。
一切都被抛诸脑後,梁纤纤着了魔似的走向他,把寝衣披在他身上。
纤手滑过肩头,为他拉整寝衣,他趁机捉住她的手腕。
时间仿如定格般,亲密的感觉占满胸腔,一抬眼,薄唇便凑上她的小嘴。
这本来该是个甜蜜的吻,但梁纤纤无法不去想——他刚才是不是也吻了柳蝶儿?既然喜欢柳蝶儿,还吻她干啥?
男人三妻四妾很寻常,但她实在无法忍受与别的女人分享夫君。思及此,她一手捂住嫩唇,不让他亲吻。
他拧着那道好看的剑眉,眼里热度迅速褪减,眼神冷冽锋利得她不禁後退。
一如既往,他没有说话,而她也紧闭嘴巴。
这晚,她被臂弯困住,彻夜无眠。
* * * * *
梁纤纤不知道他是否有心避她不见,但顾镇棠这两天不眠不休地在书房工作,说是预备新书册,每次进去找他也没法说上半句话,便不忍打扰。唯一令她安心的是,柳蝶儿没再出现在他身旁。若要选择,其实她宁愿他一直忙下去,至少他不会有时间跟哪个女人亲近。
可是她算漏了。他忙着忙着,连睡觉也省去,今早便直接出门找陆见飞。他什麽也没说,回来的时候全身湿透。那个时候天色昏暗,雨下得没完没了,既乎整个下午都只听到淅沥声。
他该带把雨伞出去的。她当时瞄了身旁的仆人一眼,那人的脑袋压得快要贴着胸口。
街上不可能没纸伞卖,究竟他为何会湿着回来,她已经想不通,却也放弃去猜了。
「准备热水和乾净的衣物。」梁纤纤皱起眉,不满地看着他半睁的眼睛。
她不喜欢他一言不发,仿佛事不关己的态度。或者是,他其实在气她,只是她不知道?
顾镇棠摆着任她鱼肉的样子,享受她为他脱掉衣裳的服务,然後闭上布满红丝的双眼,浸在温度适中的水里沐浴。
「唉……」她小声地叹气,担心他起来。「你这样会病倒的。」
她为他梳理长发、擦背,也没期待他会回话,但他隔了一会,似乎思考久了,才闷闷地发出沙哑的声音:「我身体很好。」
她不想在他累坏的时候跟他辩论,索性当听不见。
如她所料,隔天他就病了。当她早上翻身过去,发现他异常烫人,额上布满冷汗,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
看见他病恹恹,她心头一紧。一向以来,他身体很健康,如他先前所说,小时候会病的也只是她,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脸色苍白、嘴唇黯淡、勉强睁开的眼睛疲惫不堪,看见那虚弱的模样,简直像是有人捏住她的心脏般心痛。
「相公。」声音蕴藏着怒气。「你既然醒着,知道不舒服就该唤醒我。」
梁纤纤急忙召来下人,取来冷水和毛巾,覆在他热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