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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蹲了下来，她的双肩急促地抽动着，眼泪就像喷泉一样，瞬间将她的脸颊都浸泡了进去。
“妈妈，我。。。”
陈浩南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根本就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浩南，真的，那个时候，如果我不选择这样的路，敏敏和小婷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妈妈的声音渐渐恢复了平静，她站了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收拢了散乱的发丝。“我现在只是来告诉你，我们的仇人并没有死，他现在还活得很好，他的名字叫华天河。”
“什么？妈妈。。。”
“你不要说话，你听妈妈说完。”妈妈的目光又飘想了远方，她仿佛根本就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样。“我认识华天河比你爸爸要早一年，他一直都很喜欢我，也一直在追求我，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你爸爸，我爱上了他，心里根本就装不下别人。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只有15岁，我不顾家里人的反对，跟着你爸爸跑了出来，躲到了新界。然后，就有了你。他知道之后，一怒之下就和你爸爸还有我断绝了来往。再后来，他和你爸爸一起合作炒股票，那个时候我就有些担心，但是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又是那么好的兄弟，应该没有事的吧，结果，我错了，他的重新出现全部都是全套，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把我从你爸爸的手中抢回来了。他可真是一个傻瓜。这怎么可能呢？你爸爸对我那么好，那么爱我，原来创业的时候那么困难，他还是每天都给我买肉吃。他每次都说自己在外应酬吃过了，但是，我每天夜晚都看到他躲在院子里面吃咸菜包子。。。”
妈妈轻抚着自己的脸，笑容很自然地呈现在了她的脸上，她沉浸在了那样一段甜蜜之中，可陈浩南的心里却只有沉重，若不是自己，他们恐怕会失败，但绝对不会天人永隔。
“那天晚上，我一看你的态度不对，就知道你肯定看到了什么。可是我不能主动解释，因为那只会更加增添你的怀疑，浩南，你本来就多疑，不是么？那天华天河来威胁我，要我和你爸爸离婚，可是，我怎么可能放弃呢？唉，要是我那天答应他就好了，他就不会对浮德下手了。”
说到这里妈妈又是轻轻抚了一下脸。陈浩南看到他的动作，心中又是一冷。妈妈今天给他的感觉太不一样了。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害怕自己将会永远失去，这个唯一的亲人。
第三十一章银枪
“为什么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么？”妈妈又是轻轻地一笑，脸上温柔的笑容就如同春天的花朵一样绽开了。
“不，妈妈，不。。。”陈浩南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母亲，虽然这肯定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母亲，但是，他的心里，早已经将她当作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亲近的人了。“妈妈，我很担心，真的很担心，你不要这个，，，这个样子好么。。。”
“浩南，你是大人了。”妈妈只是看了陈浩南一眼，又转过了身去，看着远处浅浅的海湾。
“浩南，我和你爸爸做了12年的夫妻，中间富贵的日子实在很少，但是我却很快乐。这7年来，虽然华天河千方百计地讨好我，我却没有一点快乐的感觉。我好想浮德，好想好想的。可是，我只能违心地呆在仇人的身边，你知道为什么么么？也许，并不只是为了两个孩子吧。浩南，华天河真的很爱我，他甚至当着我们的面杀掉了他原来的妻子。
是我故意让他做的，他毫不犹豫地一枪把那个女人射杀在了客厅里面。那个女人的手上还拿着一包新鲜的牛肉，那是她准备晚上给华天河熬汤的材料，不过她亲手死在了自己丈夫的手上。
浩南。！！！”妈妈骤然地转身，双眼紧紧地盯着陈浩南的眼睛。“浩南，如果我现在要你去给你爸爸报仇，你会怎么做？”
“妈妈，我会一枪杀了他。”陈浩南坚定地踏前一步，他的右手已经扶到了枪上。
“不，浩南，你还太年轻了。”妈妈又转过了身。“你怎么能对自己的敌人如此地仁慈呢？”
“仁慈？”陈浩南迷惑地看了妈妈的背影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刻，这个背影，在风中显得那么地冷峻。
“是的，你以为你面对任何敌人都可以决绝地拔枪就可以称得上冷酷了么？不，那是不够的。”妈妈突然再次急促地转身，她的面孔都快要凑到了陈浩南的脸上，她的瞳孔之中突然焕发出一股血色的妖异光芒，那眼神中的丝丝寒意就连陈浩南都为之一窒。
这，难道就是那个温柔的母亲么？
“你知道么？你不能像你父亲那么仁慈，他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对华天河手软。他是个白痴，他命名知道的，他明明知道的。。。华天河怎么可能和他成为朋友。。。怎么可能？”
“妈妈。。。”陈浩南略一思索，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过程的。“这只能说华天河实在是太狡猾了，恐怕，他加入青社就是有预谋的的。甚至，连结婚和生下几个孩子，，，都是。。。都是有有预谋的。”
“没错，你说的没错。”妈妈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面对着陈浩南的眼睛。“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想清楚全部。”
“可是，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爸爸，，，爸爸已经回不来了。”
“没错，但是，我们可以报仇。浩南你知道么？面对自己的仇人，一定要赶尽杀绝，不能给他们留下一丝半点的翻盘机会。面对华天河，我们更必须用一个最最残忍的方式，才可以‘对得起’他曾经对你父亲做过的一切。浩南，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是什么么？”
“我想，是对死亡的恐惧。。。”
“不，你错了。”妈妈突然狂放地笑了起来。“浩南，这个世界上最最残酷的事情，是让一个人好好地活着，可是，他所在意的东西却全部都消失，就像我这样，一个人。。。一个人。。。哈哈。。哈哈。。。”
“妈妈。。。”陈浩南轻轻地抚住了她那因为绝望而扭曲的身躯。“妈妈，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浩南，你还有浩南。”
“没错，，，，呼。。。我还有浩南。。。呼。。。哈哈。。浩南。”妈妈在浩南的怀里剧烈地喘息着，根本就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妈妈，妈妈，别这样，还有我啊，我接你去美国，我们一起好好的，好不好？好不好？”
“放心，妈妈，很快就说完了。。”她又忽然像是醒悟了过来，轻轻地抚摸着陈浩南那有写略长的流海。“浩南，你长大了，这个东西你拿着。”她从怀里面掏出一小盘磁带。“放心，你一定不要杀了他，这个东西就是我们给华天河的‘礼物’，他一定会很喜欢，一定会很有趣的，哈哈，哈哈，他一定会完蛋。。。”
陈浩南轻轻地听着妈妈的耳语，又轻声地说了些什么，他没有注意到，妈妈的手，已经越过了他的腰，按在了那把银枪的枪柄上。
“砰。。。”一声响亮的枪声响起。。。惊起飞鸟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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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南。。。你妈妈怎么样了？”香港·仁爱医院。一个中年男人，不顾自己的形象，飞一般地从楼梯间冲了出来，他的身后带着一溜的保镖，但那些人没有一个能跑得比他快。
“华叔叔。。。我妈还在抢救。。。唉。”陈浩南叹息了一声，低下了头，红色的抢救灯依然没有任何熄灭的迹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华天河的脸已经阴沉到了极限，连想再沉一沉都没有空间。
“我把她从洪英救出来的时候，她趁我不注意把我的枪拔了出来，就。。。”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
“他妈的，我怎么会知道！！！”陈浩南一下站了起来，丝毫不示弱地盯着华天河。“我还要好好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保护妈妈的，你他妈还敢说自己是香港黑帮教父？我干你。。。”
“你找死啊，敢这么跟天哥说话。”华天河被陈浩南突然地爆发给吓蒙了，倒是他手下的人一下就涌了上来，把陈浩南团团围住。
“够了，全给我回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人群的后面响起。
人群自动地分开了一条路，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人群后面飞快地跑到了陈浩南的面前。
“浩南哥，没事的，阿姨一定没事。的。”看着陈浩南呆着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华颜的心里微微一痛，她转过了身来，脸上温柔的神色迅速消退下去。
“要你们保护阿姨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到医院来乱吠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狗么？全给我滚，到楼下去守着，没爸爸的命令一个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