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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嫔不曾想到自己身边的贴身宫女会反咬她一口,她何时服过什么药,更没有与她说过那些话!至于顺贞门的小安公公,她不过托他带些东西给家中的姨娘……僖嫔怒火中烧,扑过去掐住翠缕的脖子,吼道:“你胡说!谁给你的胆子冤枉我!我对你不薄,你怎么能说出这些话来!”
皇后当即斥道:“成何体统,还不快住手!”
孙太后立即对春雨使了个眼色:“去传顺贞门的小安。”春雨会意,僖嫔仍在辩解:“臣妾确实给小安公公一些财物,但那只是请他捎带回我家中的,并没有……”
丽嫔鼻子里笑了一声,尖着嗓子说:“是啊!这私相授受的罪名比起欺君之罪,算得了什么呀!”
皇后蹙眉低斥:“都住口!”
殿中除了僖嫔的啜泣声,便再无旁的声音,众人都在等着小安公公前来对质。可是等了半刻钟,春雨回来禀道:“太后恕罪,奴婢前去的时候,小安公公已经投湖自尽了。”
僖嫔怔住,小安公公一死,便是死无对证……她,百口莫辩了!
孙太后满意的靠在引枕上,冷笑道:“必定是知道事情败露,畏罪自杀了。”对春雨微微颔首,示意她做得好。
敏华却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忙道:“皇上,既然小安公公已死,便不能证明僖嫔是否通过小安公公得到假孕之药。”
翠缕赌咒说:“奴婢可不敢撒谎!况且,僖嫔娘娘确实没有过身孕!”
敏华瞪她一眼,道:“僖嫔没有身孕不假,但也许僖嫔是遭人陷害!”
翠缕心虚,扭过头说:“谁会陷害她!”
敏华道:“你身为僖嫔的贴身宫女,竟背主忘恩!翠缕,你到底收了什么人的好处,在此胡言乱语,意欲置僖嫔于死地!”
她义正言辞,毫不因上面坐着太后等人而有所畏惧,审视的眼神牢牢盯着翠缕,翠缕一哆嗦,跪着的身形有些不稳,求助似的望向孙太后。敏华立即反客为主:“你看太后做什么?太后最是重规矩之人,难道你以为她老人家会庇护你一个忘恩负义,血口喷人的婢女么!”
孙太后大怒:“卫氏你好大的胆子,和嫔,你是怎么管教宫人的,竟纵容她在这里大放厥词!”
清浅并不看孙太后,只一眼不眨的盯着敏华,敏华也正看她。她的眸子里带着失望,敏华亦是哀求和愧疚。清浅知道,敏华放不下过去十多年和美儿的闺中之情,哪怕美儿险些杀了她。而清浅自己也无法放下过去几年敏华的雪中送炭之情。
果真,多情总被无情恼。
可她本就生性凉薄,却不得不蹚这趟浑水。
喟叹一声,起身至殿中跪下道:“臣妾御下不严,还望太后恕罪。”
孙太后冷哼,康选侍却又徒然出声:“一个宫女怎敢如此放肆?和嫔姐姐,莫非是你有意为之?还是说,你当真与僖嫔乃一丘之貉?”她声音忽的变低,好似自言自语:“僖嫔假孕,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顺妃如今身子已大不如前,而我也被禁足。唯独和嫔姐姐你,跟随皇上去南台避暑,圣宠优渥,可见于此事上,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清浅淡然道:“妹妹大概忘了,皇上决议只带我一人前往南台时,妹妹正沉迷襄理六宫之权,无暇顾及此事呢!更何况,我也没什么公爷侯爷的叔父、兄弟,为我摆平一切后顾之忧啊!”
康选侍也毫不相让,两人唇枪舌剑,众人倒是头一次知道向来沉默寡言的和嫔也有一张巧嘴。
僖嫔本已万念俱灰,不曾想敏华会毫无顾忌的为她出头,而清浅也是如此……她又看了看孙太后,心中冷到了极点。想想当初的所作所为,真是后悔!原来事到如今,都是为了她人做嫁衣,她早已如同一枚弃子,孙太后不将她置于死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忽然挺直了脊背,这一生看人眼色、违背良心的活着,已经够了,够了……
“皇上,臣妾认罪。”美儿朗声说道,众人都惊愣的看着她,她笑了笑,眼前却是一片模糊。“臣妾的确是假孕争宠,且与人合谋,原本只想陷害顺妃,牵连皇后。却不想……涉及了康妃。”
孙太后觉出不对,可是不等她喝问,美儿又道:“那人便是太后娘娘!”孙太后怒不可遏,一面咳嗽一面指着她骂道:“把这满口胡言的贱人拖出去杖毙!”美儿却高声快速说道:“臣妾这些年一直为太后谋算后宫,皇后、顺妃、和嫔谁没遭过她的毒手!就连已故的孝懿皇后……皇上,宫中多年没有子嗣,也是因为孙太后……皇上千万不能让永昌侯府的人诞下皇长子,否则……否则……”
众人大惊,个个儿骇得花容失色,离了座位跪在地上,恨不得捂上耳朵!就连康选侍也惊骇万分,有些事皇上肚里知道,可一旦摆到台面上来,就是想装不知也不能够了!
僖嫔这贱人也太狠了!
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早该除了!
睿琛看着跪了满屋的莺莺燕燕,又看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敢与他正视的孙太后,唇边幽幽泛起一丝散漫的笑意。张保神色一肃,知道睿琛动了杀机。
果然,睿琛站起身,居高临下,语调平稳,一如既往的温和:“僖嫔,犯下欺君之罪,打入冷宫,绞杀;翠缕背主忘恩,杖毙。至于其他人……”他慢慢走到康选侍跟前,亲自扶起她,对她微微一笑,道:“康选侍确系冤枉,解幽禁,复位康妃。”
康妃从前见了他的笑,总会觉得如春日阳光般和煦温暖,可今日见了,却觉寒凉刺骨,顷刻便会要了她的性命!
睿琛说完,又转向孙太后,恭敬的说道:“母后身子不好,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您好好将养,早日康复,儿子才能安心。”孙太后抬起头,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他却极是风雅的淡然一笑,躬身道:“儿子告退。”
皇帝一走,皇后和顺妃也告退离去。淑妃、庄妃等人依次出了仁寿宫。丽嫔一踏出仁寿宫,脚下竟忽的虚浮起来,若不是身旁宫女扶着,她便要瘫软在地了。也不敢逗留,连声催促着上了步辇,快步走开。
僖嫔早被人堵上嘴拖去了冷宫,看到太监手里指头粗的麻绳时,她才觉出了害怕。“公公!能不能……让我见见和嫔娘娘?”仿佛揉碎了苦胆,满腔都是苦涩的滋味。
那太监却道:“这儿可是冷宫!你又是犯下欺君之罪的人,谁会愿意来见你?你都快死的人了,何必麻烦!”说着,勒了勒麻绳,打了个结扣,准备套在她脖子上。
美儿手脚发麻,只剩呜咽,原来死亡来临时,竟是如此恐惧。
当脖子里纤细的肌肤触到粗糙的麻绳,她几欲晕死过去,大口喘息,却好似喘不上气。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麻绳,对死亡的恐惧越来越深……她不想死!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死!
太监手上逐渐用力,她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可是渐渐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似乎到了什么白花花的地方……那也是一个夏天,敏华到她府上做客,两人在结满木香藤花的架子下,说着悄悄话儿。肩上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她一回头,见清浅递给她一个精致荷包,笑道:“送你的生辰贺礼……”
她原以为自己一无所有,临死前才骤然明了,原来她所追求的才是镜花水月,而为了这些虚无,她失去了毕生最美好的寄托与思念。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会不定期发放盒饭,有带大虾的,有带大排的,还有带鸡腿的。
65醋海翻
月上中庭;静夜无风;天际几缕薄云;稀稀散散的几点星芒看得并不真切。启祥宫里的宫人趁着清浅在仁寿宫时,已把箱笼都收拾好,只等她回来用过晚膳,沐浴更衣后好就寝。
清浅披着寝衣,只站在台阶上;望着悠远的月华出神。有小宫女点了灯笼来照亮,她却抬了抬手,道:“哪有月下点灯笼的;你们都站开去,别扰了我。”宫女等都退开三丈,唯有敏华走上前来。清浅回头冲她微微一笑;敏华神色仓皇,直直的跪下。
自从她到清浅跟前侍奉,清浅待她不比其他宫人,一应份例赏赐比从前瑶琪在时更好。敏华出入并不必向她跪拜,今日这一跪,倒是蹊跷。
“今儿是我不好,险些连累了你。”还同往常一样,她口中只称“你、我”,从不自称“奴婢”。
清浅正是欣赏她这份傲气,也因她过去的情分,才待她如此不同。叹了叹,道:“敏华,我问你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敏华一怔,清浅又道:“若今日美儿没有死前那一搏,你可知道我的下场?我会被太后扣上与美儿一样欺君罔上的罪名!你我现在便不在这里,而是和美儿一同共赴黄泉了!”
“不会的,”敏华含泪抬起头,心中满是愧疚,“不会的!皇上一定会保住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