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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并非读完了事。
随堂十五位初等教习,在时间过半时会坐在每列之首,学生可以上前背诵课文,过关即可自由活动,卯时再回学堂。
这种制度,本意在于激励学生的斗志,可是到后来,学生相互攀比,逐渐演变为恶性竞争,且屡禁不止。
穆西趣味盎然的看着第一个上去的同学。
单挑,还是群殴?这是一个问题。
她想起施行亚,她可爱的小侄子三岁时就不会犯这种错误。
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人类,生来就是排斥异类的种族。淡淡一笑,教育,还是要从娃娃抓起。
学堂中的座位空下一半,穆西放下没怎么看的课本,应该背诵的内容是《论语学而第一》。穆西站在教习面前,灯光映的她浅色瞳眸,水色十足,中规中矩又不失可爱的扮相为她赢得不少印象分,看起来乖巧可人的性格是容易惹人喜欢的类型,童稚的声音软糯动听,背诵课文熟练流畅,分段清晰,还有偏小的年纪——再严厉的老师也会喜欢这种学生。
学堂之中,朗诵之声不绝于耳,而坐在一群孩子中的穆云与穆西两个小孩,除了在外貌特征上有着些许过人之处外,别的方面并不算起眼,这着实让那些多少知道些什么的大人扫兴而归。
穆西走出门,微微侧身,避过一个几乎与她同时出来的穆云——她对未成年人还是相当有爱护之心的。在成年人的世界中,何曾存在让道这一说。
“怎么了?”穆西见他不走,小孩子柔柔的声音马上被各种声音淹没,仅身侧可闻。
穆云看着比学堂所有人都要小上一圈的穆西,“你先吧。”然而话未说完,却见穆西已经走了出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无奈的笑了笑,他跟了上去。
果然群殴,这里的小男生……
身高限制着视线,刚好眼不见为净,穆西挑了个远远的地方立住,这里看似普通,实则幽静,倒真是读书的好地方,从这个视角看过去,太阳,才出来半边。
层层树林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也在一定范围将学堂内的噪音扩大。穆西只听见那边叫嚣连连,喝彩不绝于耳,她不得不说这群所谓的贵族子弟教养之匮乏,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礼仪课,在这里应该设为必修!
且不说以优雅有礼著称的唐,就是她的表兄施谷,在这个年纪也是待人接物彬彬有礼,风度是一等一的好。
公共场合跟人掐架?就是跟人在外面吵上几句回去也得挨骂受罚:有人冒头,让人打压下去就成,亲自上阵,未免有损形象。
穆西默然而立,淡看着山的另一边,橙红的太阳又露出一点,她正悠悠自在的想着从前种种,不经意一瞥,却看到那个叫做穆云的小男孩正盯着自己,她大方摆了摆手,示意这边不会被太阳光晃着,穆云冲她笑笑,却并未过来。穆西心中一阵气馁,这孩子怎么跟行亚一幅德行,小小年纪就深沉成这样。
晨曦微露,天边玫红,阳光为庄若云的白衣镀上一圈绚烂的妃色花边,儒雅的脸上风清云淡,折扇轻摇,随他而来的几位中级教习显然就没有他这么轻松,跑上前去拉开那群孩子,动作干净利落。
“从学堂除名,送去灵枢院,若再犯,便驱下山去。”庄若云淡淡的说,几位中等教习也不理会那群小孩的种种叫嚣,抓着他们朝灵枢院走去。
穆西开始一愣,继而悄悄走开,这次处理的小孩她依稀认识两个,似乎都大有来历,庄若云这样做,到底是为了打压还是拉拢,送去灵枢院,那以后那里不是热闹了?
魏幽山庄建庄以来,被学堂除名的人不超过十个,庄若云轻巧的一句话,刚好比两百多年来的赶走的总数多一个,就连远在北方的朝堂也被震撼,闲得无事的皇帝陛下甚至特遣使者,过问山庄日常事物。
来而不往非礼也,不久,庄若云进京面圣,半月后归来,带回养女一名,端砚两方,狼毫五只,古琴一张,药物数袋,钱粮数车。
穆西在得知消息之后险些喷茶,养女一名,已经打理整齐的指甲轻轻磕在桌上,庄月罗。
曾经拒绝庄若云收养的人神态清闲,明亮的双眸中闪耀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冽,她暗笑,有道是疾不可为也,在膏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又眯眼瞅了下手中的书,这段话倒不错。
病入膏肓,仅以银针度穴,怎可治愈,庄若云,立场倾于一侧,这招未免玩得太过了。
琴曲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有更新,改了个错别字~~~~~
现今魏幽山庄内风头最盛的是那位还没有出现的庄月罗小姐。
灵枢院中古木参天,碧泉幽幽,优美的音符不时从碧纱橱中飘出,为略显空旷的院落增加了一分优雅平添了一丝静谧,夏日的烦燥,在这里荡然无存。
穆西的手指认真的拨按琴弦,由于是初学,并没有复杂的旋律与技法,正因如此,曲调中才多了几分悠远空灵,细听起来,与时下灵枢院的景观十分相符。
张豫坐在穆西身边,不时点头,一曲简单的《双鹤听泉》被她弹得极有韵味,意境上的突破远远弥补了技法的不足。
暗系朱色深衣雍容典雅,穆西弹完一曲,似乎也很是满意,粉嫩的小脸上露出一些笑容。
徐元皓与杜秋印两人棋局之上,输赢初见端倪。
泥炉上铜壶中水温正好,水雾腾起,上好的白定茶具致密透明,光洁无暇。
侍女撤去琴棋,几人分先后坐下,徐元皓笑眯眯的看着穆西,“庄主这次要带个女儿回来了。”
穆西低着头,半夜常被徐元皓和谢梓勋拉起来跑马练剑,她的生物钟已经乱了。说什么主修三门,琴棋书画骑马弯弓亮剑齐上阵,八个老师轮流一对一授课,就连本来没有什么事的徐元皓也自告奋勇的过来插一脚——棋艺?她以前的老师要知道有人跟他抢学生非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不可。
谢梓勋端着个镜子走过来,七尺男儿忸忸怩怩的行走,兰花指高翘,一肌一容尽态极妍。若徐元皓做出这样的动作,还能玩赏一番,谢梓勋粗犷的长相配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只能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谢师傅小手绢一挥,香粉四处飞舞,穆西再次安慰自己,高手从来都很有个性。
“外面的阳光很容易把皮肤晒黑啦。”谢梓勋抱怨着,细声细语,他走上去狠狠的瞪了徐元皓一眼,双手绞着手绢,一步三摇的在后者面前一站,穿着超大号绣花鞋的巨足在地上一跺,眼神欲语还休,擦了桃色胭脂的大嘴一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好条件的。”
徐元皓容貌秀丽,最恨人将他与女子联系。优雅的从衣袖中掏出一包东西轻巧一抛,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他似笑非笑,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故作惋惜,“这可是南海珍珠粉,本来准备把最后一包给你敷脸的,真是……”他无奈的指了指地面。
谢梓勋修过的柳叶眉一蹙,绣花鞋在地上踩了踩,手帕捂住嘴,一双眼睛睁得浑圆,“怎么可能,上次南海魏家送来的不止这些。”
徐元皓双手一摊,“是不止这些,一部分拿去给穆西吃,另一部分庄主让管家拿下山给小姐镶首饰了。”
“她一个小孩子哪用得着什么珍珠首饰。”谢梓勋不以为意的一哼,又甩了甩小手绢,淡蓝色的兰花刺绣也随之摆动,“就算要过来些又如何。”
穆西淡笑,她这里有现成的珍珠粉,谢师傅提都没提。她自诩看尽人间冷暖别离,世态炎凉,向来对旁事不怎么上心。这群人甚为怪异,也不过是爱恶分明,天真烂漫,摊上庄若云这么个上司……
粉嫩的手指微微弯曲,这才发现手边并无棋子。
茶味绵厚香醇,她浅尝两口,看见谢师傅踏着小碎步慢慢的向她走来,圆乎乎的头上一个粉红蕾丝蝴蝶结随着他的动作有节奏的摇晃……
穆西欲离座行礼,还没有站起来,小脑门就被兰花指一点,谢梓勋满意的摆手,“坐着吧,坐着吧,那珍珠粉可得按时吃,不够了咱再去跟魏家要。”张豫微微侧头,她随手在琴弦上一拨,对弟子说,“再弹一曲吧。”
从碧纱橱中走出,穆西缓然漫步,有时间应该去一趟月兰海沙。前几天她因为上课屡次睡觉被逐出学堂——去处自然是灵枢院。
“喂!”裴麟恶作剧地拍了穆西一下,黑色布衫上还沾有泥土,“刚刚我听到你弹琴了。”
穆西好脾气的跟他打招呼,笑容温润文雅,嘴角微翘,那双宝石似的眼睛都染上笑意,“山林清幽广大,在这里更有意境。”她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