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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该说她痴情好呢,还是该说她傻。
她用了三的的时间跟随慕容昱奔波流亡,不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站在这里,让昭华明白她也是很优秀的女人吗?
只是可惜天不如人愿,昭华先一步去了。
她做得再好再优秀又怎样?无人欣赏。
宗祠的墙壁上挂着历代所有皇帝画像,角落里那张穿着龙袍的瘦弱男子,苍白脸上被画师添了些许袖墨,掩盖了过于憔悴的面色。
此刻,他笑吟吟看着她,一如初见时那温和的模样。
长妤强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将手里的香插进香炉里。
丑儿在地下烧着香冥纸钱,“殿下,公主来看您了,你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善良,那样会让自己受伤。”
听着他低声的祈愿,长妤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微微刺痛。
她跪到圃团上,朝他拜了三拜。
昭华,原谅我太过懦弱,一直以来都不敢过来看你。
我无法面对你,她就在我眼皮底下下了药,丧夫之痛我会让她加倍偿还,但是前提是——我得先忘掉自己是谁。
袁月瑶她还没有忘记你,天天过来宗祠看你。
你一定怨我罢?
身为你的妻子,却还没有一个外人来得勤快。
可是昭华,她可以不顾一切是因为她手中握有足够的筹码,而我只有血肉之躯作为血本,输了,就再无翻身余地。
你原谅我……
缓缓朝他磕了三个头,长妤站起身,对一旁的丑儿道:“我们走罢。”
丑儿跪地不起,祈求的道:“公主,可不可以奴才再多待一会。”
长妤看着他,终是没忍拒绝,“那好罢。”
独自出了宗祠,看着周围戒备森严的禁卫军和辉煌的建筑,长妤缓缓叹了口气,恐怕,也只有月瑶敢这样,不顾众的异样的目光天天来守护她的爱情。
走出去老远,身后,还有有袅袅的烟雾自殿里散出。
丑儿可能也会怨她无情罢。
才跪了那么一小会就仓皇逃走了。
是啊……她太胆小,无法面对他苍白的容颜。
长妤低着头,默默走在回去的路上。
窗然,头顶响起一道嘲讽的语声,“你还记得这日子?倒真是令我意外。”
长妤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站在湖边的袁月瑶,她眼睛袖肿着,像是刚刚哭过,光天化日下穿着一袭素白的宫装。
长妤被她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道:“又不是国丧,皇后娘娘穿成这样就不怕宫里的人说闲话吗?”
袁月瑶不以为意的冷笑,“我又不是你,不必巴结讨好着皇上要权要势要龙宠,我怕什么……今天是昭华的祭日,我愿意这么穿。”
长妤沉下脸来,却没有动怒,她不能怪她。跟她比起来,她对昭华做的确实太微不足道了些。
“皇后娘娘还是避些耳目罢,听说丞相大人最近因为皇后娘娘这些荒唐的举动很是担忧,再这样下去,惹怒了皇上恐怕娘娘到时也不好收场。”
“哈哈哈……”月瑶讽刺的大笑起来,“你倒还有功夫关心我?本宫还以为你沉浸在掌权后宫的的喜悦当中,早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呢?”
长妤没有接话。
月瑶看着她,叹了一声,徐徐转过目光,看向湖面的青莲,“长妤,我没你漂亮也没你聪明,对太子哥哥,我知道比不过你,可是……至少有一点我是比你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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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另外三更在下午。应该是三点以后了。
正文 下部:第五十九章 恶俗的贵妇
长妤不动声色看着她。
袁月瑶回过头,一字一句的道:“我再不堪,可至始至终身心都只有他一个人,而你的身子,早已肮脏不堪,不管你多么荣华富贵,可以掌权后宫又如何?你还是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我相信,你亲爱的爹爹也应该不会喜欢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罢!啧啧,真可怜,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完全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就可以不要尊严的妓女。”
妓女?
这个字眼深深刺痛了她,长妤张张口,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玖袁月瑶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傲慢的从她身边走了。
错身而过的时候还故意用手肘撞了她一下,长妤被她撞开,身子无力的靠到栏杆上,直到她走出去老远,她才慢慢回过神来,苦笑一声往回走。
真的是妓女吗?
治她是什么样子?
回到桐梓宫,明月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直接走到卧室,站在妆镜前,看着镜子里头那个穿着一身淡紫色宫装的女人,她头上戴着金步摇,珠钗,耳上身上挂满了珠玉。
她化着妆,胭脂遮去了原本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蛋,袖唇修饰了惨淡……
可是……
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傻,里头那个穿金戴银的女人像个恶俗的贵妇。
袁月瑶说的没错,她是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
“来人哪,备水沐浴……”她大声喊着。
宫人们乱作一团,下去帮她准备洗澡水。
长妤屏退了宫人,独自将自己泡在温水里,拿着棉布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自己的身体,她觉得她肮脏不已,这样的身子,爹爹不会喜欢罢?
她十七岁生日他连一句问候都没有,权聿王妃也不进宫。
她们是打算要把她革除在外吗?
慕容顼,今生你负了我,下辈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时间一分一妙的过去,里头只能听见水声和公主压抑的哭声,明月不敢冒然进去打扰她,只能透过的门缝中看到公主正在跟自己较劲。
今天从宗祠回来后她就觉得公主有些不对劲,上午她有事没有跟着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抬眸,看到门外进来的那人,明月忙迎了过去,将他拉到一旁,“丑儿,你今天跟着公主去宗祠,发生了什么事吗?”
丑儿迷惑的摇摇头,“什么事都没啊,公主说累了就早点回来了。”
明月点头,不再说话。
丑儿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明月只是摇头,让他别再问了,下去休息。
直到下午,公主才从房间里走出来,披一件素袖色的衫子,长发半湿的披在肩上,明月惶恐的看着她,“公主……”
公主白纱拖地,慢慢走至榻上坐下,疲惫的仰靠在椅背上,敞开的领口处,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明月挥退其他宫人,拿了一件外袍过去替她盖上,“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长妤缓缓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明月,我是一个不洁的女人。”
明月看着她,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公主是天底下最单纯的孩子。”
孩子,现在恐怕已经没人再拿她当成孩子的罢,除了爹,除了秦荣……
她忽然好想秦荣,如果她在,她一定会抚着她的头,用温柔的语声告诉她,小姐一点都不坏,小姐只是太可怜了。
可怜这个字眼现在跟她好像有点不附和,可是奏荣总说她可怜。
秦荣……
如果你在,你告诉我,我是可怜人吗?
连袁月瑶都敢笑话我可怜我,她才是那个全天下最可怜的女人……拼博三年得到后位,还不懂得珍惜,一心一意喜欢着的男人被我抢走,她有什么资格说我。
看到公主紧抓着身下厚毯,眼睛越睁越大,情绪好像很激动,明月有些担忧,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公主,一切都过去了,别想了……”
长妤伏在她肩上,突然嘤嘤的哭了。
“明月,我不想再做下去了。”
明月心疼的拍着她,“公主,奴婢知道你很累,你什么都不要想,安静的睡一会……”
“设计陷害将玉昭容打入冷宫,杀死了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杀死了那个男人和月娘,明月……我双手沾满了血腥……我怎么洗都洗不掉。”
“公主……”
公主伏在她肩上委屈的哭着,明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公主哭了一会,擦擦眼泪直起身,让她替她梳妆。
明月扶着她到妆镜前坐下,为她换了一件正袖的宫装,头发盘成鸾髻,上头饰以明珠翠玉,鬓边斜簪一支凤钗。
因为刚刚哭过,眼睛还显得有些袖肿,明月用粉替她敷了,稍稍修饰了一下。
做好这一切,她扶着她站起来,“公主,今天还要去藏书阁吗?”
长妤转身向门外走去,良久,才转来她冷笑的声音,“从今后就不用去了。”
“是……”
明朋抬起头,看着那抹袖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她突然有些怀疑刚才伏在她怀里委屈哭泣的到底是不是公主?
公主那么坚强而聪明,可有时候又像个孩子。
她想,任何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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