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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师父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你可知,你师父为救你身受重伤。”
袁沧州沉缓暗哑的声音游荡在耳边。
“我在你鸿慕师尊房中,发现了一封遗书,上头清清楚楚交代了你与你师父不伦之事。没想到竟是我一手造就你二人再续前缘……”
自袁沧州身上飘出的苦涩药味将黑暗的房中淹出一股陈旧之色,她站在他面前,微微窒息。
“你师父清心寡欲与物无竞,方才能练得那留芳神功。你若真心待他,就莫再勾引他蛊惑他,非要他堕入魔道,你才心满意足?”
“你并未勾引他?难不成是他勾引于你?”
“真心?你的真心会毁了他!”
“你可知他生性内敛,不喜显露。但居你师尊所说,留芳功他实已练到第九层。留芳功的创始者千阳上人练到第八层后发现江湖上再无敌手,便心灰意冷永居古墓之中,即便他练到第十层也无人知晓。所以,没有人能预测留芳功的威力。也没有人能预测留芳功走火入魔后的威力。”
“你可知现在正是玄宗门生死存亡时刻,若他离开,不止是魔教,恐怕连少林和丐帮,以及长期居于下风的八大门派会一起攻上傲岸山,欺我门下弱小,抢夺我汲典阁内的惊世藏书。且不说保卫玄宗门这项责任,你们师徒相恋,你师父定被众人唾弃,连累我玄宗门也声名不保。再说你有真阳之躯,以为魔教会放过你吗。你师父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现如今他只是为你伤了筋骨,往后呢,难道要他为你送命?”
“你以为你们真能够离开武林超然物外?”
“他文达庙堂,武冠江湖。你愿让他白白浪费天资陪你粗茶淡饭庸碌一生?”
“你放过他吧。”
啪,瓶子自手中滑落,坠入幽暗桶底。
“送儿。”
额头上一丝冰凉。
连送抬眼,是师父用手指轻点她的额头。
“我唤你几次了,在发什么呆呢?”
连送愣了愣,讶道:“瓶子掉进去了。”
她伸手去捡,奈何木桶太高,她根本够不着。
“我来吧。”今日朗拉起她,道,“你把满瓶花露倒进去,待会儿师父沐浴完毕,连院门都不得出了。”
“为何?”
“你师兄师弟们定要被我熏的头晕。”
“为什么我没头晕?我很喜欢师父身上的香气。”
“那还不是因为……”
微笑如花叶轻颤,他点上她的鼻尖。
“那还不是因为你宠我。”
“我宠师父?”
连送摸摸凉凉的鼻尖。
“快出去,师父要换衣了。”
他背过身,不让她看他的脸。
鼻尖很快捂热了,奇热无比。原来这是师父的一句情话,连送心儿怦怦跳。
转眼师父撤了发冠,脱的只剩一件底衣。他转过头,发丝在他颈间弯曲成一个娇媚的弧度,他说:“还不走?”
连送落荒而逃。
走到门边时,她有意停了下来。屏风的间隙之中,丝质底衣正从师父的肩头褪下,露出比蚕丝更光洁的后背,而肩胛之上,却有数个沉黑掌印。那掌印刻在他皮肉,却撕咬着她的心。
远处,夕阳西下,夏天的傍晚吹起微风,濛濛的飞絮不知是来自哪片失落的林子,飘停在她掌心。
身后的门被推开,今日朗着一件薄衣,头发湿着披散。
风亦被香气浸湿了。
他们相视一笑,他在她身旁坐下。
一身清爽,人也舒心,他笑着说:“自你来傲岸山,四季交叠,这已经是第六个夏了。”
“是啊。”她轻叹。
他为她拿下沾在发上的飞絮,柔声问:“你可觉日子过的慢?”
她想了想说:“与师父共处之前,从不记得日子,也不知道是快是慢。但是只要与师父在一起就觉时光飞逝如流水,想抓也抓不住。”
他眸中沉了沉,话在心中润了几番才说:“送儿,本该这次回来就让你下山。但现在你师伯身子不大好,师父不能陪你一起走。你可愿……等我三年?”
温柔小心的眼神,投进连送心里。她忍住心酸笑道:“又是三年啊。”
他握住她的手:“师父答应过你很多次,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刚沐浴过后,又是盛夏,全身应暖的才是,但师父的手却凉透骨。她反握住他的手帮他暖,不愿再谈那个话题,她转而问他:“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不用担心,”他抽回手,“我身子一向是冷的。”顿了顿,他低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忧愁中,连送听到师父的话竟泛起一股异样的甜蜜,但她依旧担心。
“我明明看到你肩上的有伤。”她凑近他,“你让我瞧瞧。”
“你这丫头。”他离她远些,捂住领子,“你又不是大夫,平白瞧男人身子,真不害臊。”
想到曾经师父对她的作为,她很想说,不害臊的是师父才对。可她没那个胆子。师父挪一下,她也挪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徒儿担心师父的伤。师父让我瞧瞧吧,就瞧一眼,就一眼。”
她伸到师父领口的魔爪,被师父一把扣住,动弹不得。
“师父不要小气嘛,让我……”
因师父纵容而逐渐长肥的胆子在撞上师父目光的一刻,缩水了。
师父的眼睛如同深不可测的潭水。他轻轻把她的手放下,语气充满魅惑道:“三年之后,若你还想看,师父这身子每天都让你看个够。”
热气涌上双颊,接着涌上双眼,她用开怀大笑掩住悲伤,笑了好一阵道:“这样的话,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我也等!”
“嗯。”他凝视她的笑颜道,“你别忘了。”
她怎么会忘呢。他们在一起,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她虽成天欢欢喜喜,晃来晃去好似对什么都全不在意,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清清楚楚。她已经不是孩子。
但师父却还是把她当成孩子,总以为孩子最是没心没肺的,一会儿哭转脸就笑,一会儿许下承诺转头便忘了。
如果可以,她也想赖在他身边做一辈子没心没肺的孩子。可她已经让师父承担太多,往后的日子,所有的痛苦,要担当的就让她来当,要拼命的就让她来拼。
正想到这里,院门被人重重拍了几下。
他们警觉,门早已拴上。那人进不来,急忙说道:“师叔在吗?掌门不行了,请师叔快去看看。”
今日朗听到掌门不行了,心中一跳。他整理好仪容,让连送进自己的屋子,方去开门。
门外的弟子无心顾及行礼,慌道:“方才掌门在炉旁炼药,忽然就倒了下去,这会儿怎么也叫不醒……”
今日朗没等他说完,忙提了步往袁沧州处行。
院子里乱做一团。弟子们纷纷跪在门前哀哀叫着师父。他越过众人进了屋子,屋内只有徐铉和斯放两人,见他来了,斯放对他摇摇头。
他坐到床边,替袁沧州把了把脉,又探他的鼻息,皆是微弱。
“师兄。”他叫一声。
袁沧州牙关紧闭,气若游丝。众人都以为他行将灯灭之时,他倏然睁眼,干枯地手抖了一下。今日朗握住他的手,沉默不语。
缓了许久,袁沧州的声音出奇的清晰,他说:“今日朗,我把玄宗门托付给你。你曾在师父面前发过的誓……不要忘记……”
今日朗震惊抬头。他怎知!
“师兄!”
斯放见袁沧州目光一瞬间涣散,叫着扑到床边,他大哭出声,猛地把出神怔愣的今日朗推开,指着他骂道:“是你!是你强要师兄为你的宝贝徒弟配药,师兄耗光了心神,累极而去。是你害了师兄!你给我滚出玄宗门,滚出傲岸山!”
今日朗一语不发。
徐铉忍着大痛,站到二人之间,颤着声道:“师叔,师父临死前已立下遗命,由今师叔继位掌门。望师叔节哀顺变,以大局为重。”
“什么,由他来任掌门!”斯放眼泪收住,悲哀立刻变为愤怒,“他有什么资格!论武功辈分,我都排在他前面。为何是他!”
“这是师父亲自手书的遗命。”徐铉自袖中取出锦帛,展开在斯放面前。
白锦上黑字清清楚楚。斯放无以辩驳,他失望退一步,咬牙恨恨望着今日朗。为何他处处比不过他!
徐铉收了锦帛,迅速抚去眼角泪水,又取出掌门令牌双手奉至今日朗面前道:“请师叔即刻继位。”
斯放盯着令牌目眦欲裂。
今日朗垂目淡淡望着,问:“药可曾配好。”
徐铉双臂一僵。这时,他竟还没忘掉她的药?他难掩悲愤道:“师父心力交瘁,还未来得及添上最后一味药便倒下了。药没配成。请师叔尽快接任掌门之位,以慰师父他在天之灵!”
今日朗久久不接,忽然笑一声垂下头去,抬起时脸上一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