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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凰并不与他计较,笑着接过令牌,说道:“大人言重了,是我们多有打扰才是。”
见衣凰并无怒意,男子这才低头退到一旁,让二人通过。
待走出五丈之远时,苏夜涵突然勒住缰绳,回头问道:“你是元丑?”
男子闻言,蓦地抬头,诧异地看着苏夜涵,说道:“正是卑职。您是……”
苏夜涵淡然一笑,并未回答,只是略有深意地看了元丑一眼,与衣凰一道策马离开。
身后,元丑怔愕良久,看着苏夜涵的背影越来越远,却不由得觉得越来越熟悉,似乎在哪见过。突然他面色一滞,低声惊道:“涵王殿下!”
再抬眼望去时,苏夜涵和衣凰的身影已经远去,不复得见,然苏夜涵那冷清的声音却在耳边挥之不去。
方才是夜晚,再加上衣凰一直在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差点没认出来那个人就是当朝七殿下。
这便是涵王,那个宁静无争的涵王?却为何会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种只有霸者才会有的沉冷大气?那种隐匿在黑暗之中,只有在黑暗之中才会散发出来的冷决气息,让他有种不敢逼视的压迫感。
衣凰倒是笑道轻松,不紧不慢地晃着手中的马鞭,说道:“在北疆的时候那些人认不出你来并不奇怪,没想到回到了都城还是有人认不出你来,可偏偏你却认识他。”
苏夜涵倒是不介意她的调侃,回想着方才元丑那瞬息万变的神情,嘴角微微扬起,回道:“他不是没有认出我来,只是不敢认。谅他也不会想到堂堂天朝七王爷会大半夜地闯入城中,连令牌都不出示。”
衣凰挑眉道:“我之所以拦你,一来是不想你的身份被发现,二来,皇上御赐的令牌总是更好说话些,可以省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苏夜涵忍不住轻笑一声,说道:“郡主果然心思缜密。不过,也真是难为了元丑。”
“哦?”衣凰故作不解,“王爷此话怎讲?”
苏夜涵说道:“元丑此人一向镇定沉稳,遇事不惊,却不想你这刚一出现就能让他的表情一刻一个变化,岂不是难为了他?”
听得出他的调侃之意,衣凰并不气恼,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小心着四周,引着坐骑朝着冰凰山庄的方向走去。
穿过那片树林间的小路时,隐隐能听到林间的水流之声,叮咚悦耳,节奏轻快,晚风吹动枝叶,沙沙作响。
一只光点嗖地一声,从树林边上钻进了树林深处。衣凰看了不由得笑出声,转身对苏夜涵说道:“那个便是我用来给皇上解毒的无根果。我记得一个多月前与四王爷还有十三一同来捉它时,十三还摔了好几下。”
“嗯。”苏夜涵淡淡地应着,似乎并没有什么浓厚的兴趣。
衣凰低眉想了想,似乎明白他的心情,看着近在眼前的冰凝山庄,说道:“这里,你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吧。”
苏夜涵依旧是“嗯”了一声,不过这一次他说话了:“自从母妃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十多年了。”
衣凰明白,虽然他说得轻悄,心里却必然不会好受。这里原本就是贤妃娘娘的居所,如今被她占有了,每每想起,总会有些愧疚之意。
翻身下马,她牵着马走进庄内,苏夜涵也跟着下马。山庄里点了很多灯笼,眼前顿然就亮了起来,两人脚步走不疾不徐,边走边注意着山庄里的景象。
不管怎么说,这里总归是皇上亲自下命建造的庄院,其精细别致之处自然不用多说,沿路走来,山庄里的布置也是十分雅致有趣,既非寻常庄园的规矩摆设,亦非乱无章法,无迹可寻。苏夜涵细细看来,心中暗暗一惊,抬眼向四周看了看,刚进庄的这段小径与旁边的园子,形成的竟然是偃月阵。
再向前走去,行至一处花园中央停下,跃上园中的假山四下看了看,这一片俨然是呈鹤翼阵型!
那么再往里面,这些殿室之中,岂非是每一处都暗藏了玄机?
苏夜涵忍不住扬起嘴角,看向衣凰的眼神之中带了份考究之意,“你这山庄里,究竟还有多少会叫人惊讶的东西?”
话说出口,他不禁想起那一日在小镇歇息时,看到衣凰策马甩掉了冉嵘,苏夜泽感叹而出的话:“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敢小看她了,她总是能教我大吃一惊。”
看来,十三弟说的没错,她果然总是能给人予惊喜,所幸是惊与喜同在,否则正常人的心脏真的难以承受。
衣凰莞尔一笑,没有预料中的得意笑容,反倒略显沉敛,她扯了扯苏夜涵的衣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很高阁楼,足下一点,直似清鸿一抹,轻飘地掠上了阁楼的顶端。就在她起身的瞬间,另一道身影紧跟着掠步上前,几乎与她同时到达阁楼顶上,站稳之后,相视一笑,便如冰雪初融,暂且化去了心头的万千愁绪。
站在阁楼顶上向下望去,顿时可将四周的景象尽收眼底,仔细一看,这冰凰山庄之中不仅道路园落布置得出奇,就连每座殿室外的灯笼都有玄机可言,若将这一片的灯笼连成一线,竟然又呈现出了五行阵,周围正好有五座较为突出的殿阁,而脚下的这座楼阁位于五殿的中央,被五殿团团护在最中间。
先前站在下面看着这些,虽然总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却也没有去想那么多,现在一切都在眼底,真教他有些惊叹了。
蓦然,他侧身看向衣凰,神色略有疑惑道:“我可不认为父皇派来的那些工匠会有如此的巧匠之心。”
衣凰挑起纤细的眉,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些是我让他们按照我的意思建的。”
闻言,苏夜涵淡淡笑开,似乎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再看向衣凰时,眼底是深深的惊艳,“真是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竟然会有此般心思。只是,为何不是些花鸟虫兽,而是这些行军布阵的阵法?”
衣凰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喜欢这些,可以吗?我天朝应该没有律法规定,姑娘家不能喜欢这些吧。”
苏夜涵低头,幽幽叹息一声,“确实没有。”
“那不久成了?”
“这整个冰凰山庄的布局都是你设计的?”
“不全都是。”
“怎么说?”
衣凰眼神有稍微的暗沉,盯着苏夜涵静淡如水的脸庞看了会儿,方才转过身去,抓起苏夜涵的手,纵身跃下了楼阁,从另一座殿室上方掠过时,脚尖轻点,再一个跃身,落在后面的一座屋顶上。
衣凰放开苏夜涵的手,看了看后院里那一座唯一一座陷在幽暗之中的楼阁,那里灯笼个数最少,灯光最暗,看上去有些阴森。“那座楼阁是这冰凰山庄之中唯一一处没有经我设计的处所。”
苏夜涵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眼神骤然紧缩。
灯光虽然很暗,却仍然能看得出那座楼阁已经破败不堪,很明显是经历过大火的摧残与焚烧,好不容易才保留下来的一片残迹。
【四十一】归去来兮情往复
夜风吹动苏夜涵白色的衣角与衣凰玄色的风衣拍打在一起,呼呼作响,衣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低头悄悄退到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语。
那股被深深压抑着的悲恸,隐隐透过他宽阔的背散发出来,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之中,他定定地看了那楼阁片刻,突然足下一点,白色身影掠下了屋顶,直直落在残破的楼阁前。
那本是冷泉宫中的一座楼阁,位于原冷泉宫的最中央,是贤妃娘娘当年每每外出时就寝的寝殿。
人人皆知,贤妃娘娘是在自己的寝殿里点燃了大火,烧了整座冷泉宫,甚至连她自己的尸首都没能收回,只剩一堆焦炭。
一道忧伤划过衣凰的心底,她注视着那久久立于楼阁门前,却迟迟不曾进去的背影,心中一片凄凉,想了想,终还是没有去打扰他,而是转过身,掠下屋顶,朝着霓裳轩的方向慢慢走去。
当初冒险要下此地作为自己的庄院,一开始确实是因为自己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可是当她见到那位已逝娘娘的儿子七皇子苏夜涵之后,心里却忍不住愧疚起来,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在别人看来全无特殊之处,然在她眼中却是致命的一击,让她不由自主地选择一脚踏入这一场争斗之中。
她竭力说服了当初建造冰凰山庄的工匠,让他们将这一处残迹留下,为的就是保存下一些贤妃娘娘曾经在这里出现过的证据,也表明了自己对贤妃娘娘的尊敬之意。如今太子出事,苏夜涵这一次回朝,必定会有解决不完的繁琐事宜,只怕是少不了皇子之间的相互争斗,即使他无心相争,然他既是出生在那个高墙大院的皇宫里,很多事便不是由他说不是就不是的。
所以在军队进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