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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那将领脸色顿然一变,问道:“什么意……”
话未问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他只觉耳边有“嗖嗖”之声疾驶而来,来不及多想,连忙闪身躲开,再回身看去,自己的将士被羽箭射中,早已死伤一片。
“你……你这卑鄙之徒竟背地伤人!”
“将军此言差矣。”绍元杨冷冷一笑,开口道:“本将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蓦地,他目光一沉,不给其余人回神的机会,喝道:“动手!”
大宣王立在一侧,静静看着绍元杨和夏长空,顿然明白了什么。他突然想起了莫都,那个曾经为他出生入死之将。
怎奈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一战沉肃。
那种无声无息、没有丝毫动作的沉静,所有人都觉心中不安,而唯一能弥补这种不安的便是每日勤加练兵,不停结阵,不停训练。
天气渐渐热了,人心也变得躁动起来。
两军交战,不怕他动,而是怕他不动,安稳不动如山,便找不到缝隙与缺口,便找不到打开、击毁的机会。而今的九陵与突厥便是如此,自从上次那一夜接连受了银甲军重创之后,便一直息影至今,毫无声息。
不远处的林中,两人一马正走得缓慢。
这般轻松宁静的日子,已多时不见。在京中时,她想静,可前朝后宫之事不断,静不得。到了大宣,她想静,可战乱不止,厮杀不休,她依旧不能安静。
直到这几日,方才得到一丝空隙喘了口气,得到一片安宁。
苏夜涵稍稍落后她一小步,看着她清瘦寂冷的背影,不由得微微凝起淡雅清眉。
“衣凰。”沉吟片刻,他轻轻喊出声,衣凰“唔”了一声,回身看他,“怎么了?”
苏夜涵大步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
想起她方才那一阵干呕,他的心一阵阵疼。明明这段时日什么都吃不下,却还要连连作呕,他真怕哪一天她把胆汁吐了出来。
“若是不舒服,便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撑着。”
“无碍,这是好事儿。”她说着弯起眉角冲他一笑,“最多也就这几日,待过去了就好了。再说,我又不是第一次……”
蓦地,话音一顿,后面的话悉数收在喉间。
苏夜涵看在眼里,心中轻轻抽搐。他用力握住衣凰的手,道:“不仅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下下次……以后可有的你吃苦。”
衣凰不由挑眉白了他一眼,不搭理。
苏夜涵笑了笑,却笑不及眼底。“你有心事。”
衣凰并不隐瞒,点点头道:“太奇怪、太诡异、太安静。”她说着看了苏夜涵一眼,见苏夜涵点点头道:“也太顺理成章。”
“没错,一切都这么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反倒显得不真实,尤其我们现在的对手是琅峫。这可不是个会按常理出手之人。”衣凰隽眉蹙起,神色稍有涣散。
苏夜涵挑起嘴角,轻轻拍了衣凰的肩,道:“他不是,你我也不是。这一场战争不仅仅是大宣和九陵之战,实则更是天朝与突厥之战,而我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喜怒无常的九陵王,而是老谋深算的琅峫,以及……”
“贺琏。”衣凰毫不犹豫,断然道出这个名字。
苏夜涵看着她,点头。“因为琅峫之野心中,早已将大宣、将九陵王算作了其中一部分,而若要拿下九陵朝,贺琏则是其中关键。九陵王没了贺琏,琅峫便可省了很多力气,而若有了贺琏相助,那九陵王便已是琅峫囊中之物。可是对于情绪不定疑心甚重的九陵王来说,他一方面需要琅峫相助,一方面又怕琅峫吞他,最好的办法便是在自己身边提拔一个可以与琅峫分庭抗礼、有力一争之人,这个人,贺琏最为合适,因为他与琅峫本就有仇恨。”
“可是,他却算错了,而且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殊不知,贺琏早已是琅峫之人,呵呵……”
“你早已想到?”苏夜涵微微凝眉。
“那晚九陵王派了三万精兵来袭,偏偏就在那三万精兵到达之前,琅峫传了信引我前去,当初我便心生疑惑。”衣凰轻轻吐气,神色渐渐凝重,“琅峫他是不想我被卷入那场厮杀,更不想我留下坏了九陵王的计划,他明知,引我前去,你必也会跟着离开。更有甚者,那晚九陵王跟踪他,也早在他的计划之中,为的就是要分散我们的兵力,引一批人前去救我。而在这其中告知他一切之人,最有可能是便是看似最没用嫌疑之人,贺琏,也只有他能知道九陵王的一切计划。”
她说得兴致昂昂,神采飞扬,眼中满是精睿光芒,苏夜涵看得有些呆了,半晌终于轻轻笑出声。衣凰收声,用力捏了捏他的手,问道:“笑什么?”
“每每听你谈及这些,都恨不得能钻到你的脑子里去,看看你这个女人都在想些什么。想你已经为后快两年,却是至今都学不好那刺绣女红,除了诗词音律与棋艺,能拿来作为一谈的,竟是你这如男儿般的睿智思虑与眼略,我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听出他话中之意,衣凰不由伸了伸舌头,不以为意,撇嘴道:“学那刺绣女红作甚?莫不是要我用那绣花针来替你退兵杀敌?”
“唉!”话已至此,苏夜涵只能轻叹一声,将其揽入怀中,“这句话,怕是这个世间也只有你说得出,做得到。”
虽是叹息,竟也默认、赞同了衣凰之言。
身为帝君的男人,他需要精兵良将为他守卫疆土,而不需要一个女人为他退兵杀敌,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没有丝毫要否决衣凰之意。
心中自明,有她,才有他的天下。她站在那里,就是在帮他。
“驾——”身后一阵马蹄声渐渐近了。
二人回身望去,见是邵寅正策马而来,待近得身前便连忙下马,一脸喜色,道:“皇上,娘娘,雍州总兵亲自送了东西来!”
雍州!冰蚕!
衣凰与苏夜涵亦皆是面上一喜,片刻不再犹豫,朗声道:“回营!”
【三百九十五】伊人归去万事起
冰蚕作茧,自缚成殇。
天气虽炎热,然靠近那间地下冰室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直觉一阵凉气刺骨,与外面的天地全然不同。
方亥和邵寅只是守在门外,依旧被冻得直哆嗦,两人苦苦相望,恨不能冲出去取一件冬衣再来。
“三哥,快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我就要被冻成冰块了。”俊眉拧成一坨儿,方亥抱紧自己向邵寅苦苦哀求。
见状,邵寅虽也冷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忍不住笑了笑,“方才让你守在外面,你又不愿,还当是不让你看好东西。这下倒好,知道后悔了吧。”
“三哥,小弟当真不是怕这里的寒气,只是,既然已经进来了,好歹也让咱们进去看看不是?”方亥哭着一张脸,满脸无奈,“现在咱们这苦倒是吃了,可是那什么……那冰蚕,到现在却连个影儿都没见上。”
邵寅道:“娘娘说了,这冰蚕乃是灵物,与寻常蚕儿不一样,若是伺候得不好,或者它所待的地方让它不舒服,它很可能就不会吐丝。让你进去了,岂不是要这般一惊一乍地吓到冰蚕?”
“我哪有……”方亥嘴上虽不愿承认,底气却不由得弱了些。
想起那日雍州总兵亲自领着一大队马队从雍州赶来,刚到跟前,马车上的阵阵凉气便迎面扑,惹得所有人都好奇不已,只是看见衣凰那般肃然认真的神色,又不敢放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上上的东西被立刻送进了衣凰早已备好的冰室。
也直到这时,众人才知道那冰室建来何用,而那马车上的寒气则是由四周包围的着的冰块散发出。
冰蚕乃冰山上的灵物,常年生在在寒气浓重的冰山中,早已习惯那寒冷彻骨的凉气,也养成了娇气的脾气,不寒不吐丝,不净不吐丝。
看着那一层层水晶石架上,一个个原本该是黑灵通透的冰蚕此时几乎已不见身形,衣凰眼底终于划过一丝轻松笑意。
“这一次多亏了你,否则,这些冰蚕怕是难活着到这里,你辛苦了。”衣凰侧身,对着身边的一名白衣女子笑言。
白衣女子清灵一笑,摇头道“小姐言重了,白芙是小姐的人,为小姐办事是应该的,何来辛苦之说?”
话虽如此,可是衣凰对她的赞赏和感激,任谁都看得出。
白芙又道:“倒是小姐你,如今你有孕在身,实不该到这么阴寒之地来。”
“我没事。不能亲眼看到它们,我不安心。”她拍拍白芙,示意她无需担忧,“它们的好坏可是关系着我数十万将士的好坏,我怎能不重视?”
“轰”的一声沉闷声响,冰室的门打开,衣凰缓缓走出,守在门外的两人连忙站直了身体,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