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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就到了岷城,这一路上她明明已经留了暗号,只要羯族之人看到之后必会来寻她,与她回合。然而奇怪的是,已经三天过去了,却不见任何人前来见她。
从城里带出来的干粮已经吃完,前方还有三里路就是临水镇,只等着雪停一停,她赶到镇子里找到草药和水粮,就一切都好说……
蓦地,她神色一紧,警觉地探起身子向外面瞥了一眼。外面的光亮越来越明显,随之而来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而后进了庙里。
一行六人,个个都是内力深厚的高手。
说不出缘由,吕婕只觉随这六人而来的除了那照亮四周的光亮,还有一股迫人的压力,或者说是杀气,浓重的杀气,直逼着她的心脏。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却隐约感觉到他们是冲着她而来。
“咳咳……”其中一人轻轻咳了几声,接着一个略有些稚嫩的声音问道:“先生,你没事儿吧。”
“无碍。”那人嗓音沉沉,醇厚之中带着不可隐藏的冰冷。话虽如此,然接着一阵风吹进庙里,他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顿了顿,突然只听他冷冷道:“去请这位夫人出来。”
闻言,吕婕暗暗一惊,知道自己躲不了,便站起身朗声道:“不必了。”而后缓步走出。
借着火把的光,她将几人迅速打量了一番。四名衣着一致的持剑黑衣人,一名二八小童,一名青年男子,而值得她注意的也就只有迎面站立的那个青年男子,想来方才咳嗽的人就是他。
准确来说,她是通过他说话的嗓音来判断他的年龄,最多不过三十上下。
一身玄色长衫,外罩一件银色貂绒披风,即使是在这个破旧残败的破庙里,那满身的华光也没有被遮住丝毫。那是天生的、浑然天成的贵气,无论是锦衣熠熠还是衣衫褴褛也遮不住的贵气。
然而那张面容却被一张银色面具完全遮住,更加增添了他的神秘感。
浑身上下,吕婕唯一能清清楚楚感知到的就只有他的杀意,凛冽剔骨的杀意,从他的眸、他的唇、他的骨、他全身的每一处角落散发出来,毫不掩藏,毫不闪躲。
“这位公子认识我?”这种压迫感让吕婕微微蹙眉,可是她却并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号仇人。
“认识。”
“可是,我却不认识公子。”她试探性地说着,可是却无法看清对面这人究竟是何想法。
男子突然轻轻一笑,笑意清寒,他回转过身走到门旁,似是在看门外簌簌飘落的雪花,缓缓道:“你认识我。”
“哦?”这下吕婕心里没了底,他说他们互相认识,可是眼下却是他认识她,而她却并不认识他。“那敢问阁下找我何事?”
“杀你。”嗓音依旧清冷,言辞干脆。似乎,他只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短暂的怔愕之后,吕婕淡淡笑开,她欣赏这个男人的傲气和坦荡,她也知道,如果他出手,以自己现在的状况,绝对没有躲开的可能。
“为何?”她笑问,“至少该让我死个明白,至少,让我知道你是谁。”
“呵!”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笑得冷冽,“你害我亲者,杀我亲者。我便诛你族人,取你性命。”
吕婕目光骤然缩紧,想起这几日她留下的记号,想起却无一人前来找她。却原来不是没人来找她,而是他们根本没有那个命活着见到她。
他们都已经,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疾风骤起,带着空中飞舞雪絮,卷起门前皑皑白雪冲进庙里,随之带来一阵彻骨凉意。
宽大袍袖随风鼓动,男子缓缓转身,抬手覆上遮面的银色面具,待回过身面向吕婕之时,再垂手,银色面具已捏在手中。
“我想,这张脸,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冷如门外冰雪的嗓音潺潺流入吕婕的耳中。
吕婕浑身狠狠一颤,如遭雷击。周遭空气似是骤然紧缩,让她感觉呼吸困难。
他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
而她能想到的那个救他的人,就只有一个可能——
“是你。”她凄凄一笑。
“是我。”
“你一直都在这?”
“三天前那晚,我在清王府。”
简单,却致命。因为这意味着,那晚所有的真相他都以知晓。
他缓缓抬起手,动作细微幽雅,身旁小童识趣地将剑送上。
剑光闪闪,寒风阵阵。破庙里死寂一片,不闻丝毫动静。只是四处冲撞的风中,隐约夹杂着一丝腥味儿……
【三百三十】劳劳尘世向佛心
饶是天大寒,漫天飘雪,雪积一尺厚,却依旧未能阻止得了衣凰和苏夜涵的脚步。
破庙里躺了不多不少五具尸体,两男三女,其中两男两女的着装正是衣凰曾经见过的羯族那批死士的装扮,而另外一个人,正是吕婕。
庙里有打斗的痕迹,不过并不是很激烈。
吕婕的尸体被安安稳稳放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显然杀人者在离开之前曾刻意整理过她的尸体,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至少对死者表现了应有的尊重。
据来报的羽林卫称,昨天夜里他们在城外四处寻找贵太妃的下落时,似是看到有人影向着这边而来,便派人顺着地上的脚印悄悄跟了过来,然而当他们赶到时却只看到五具冰冷的尸体,贵太妃亦已身亡。他们不敢大意,冷天月亲自领人留下看护尸体,并命人立即回宫禀报苏夜涵。
仔细检查了几人的伤口,四名黑衣死士皆是死于锋利长剑,剑刃传喉,当即毙命。吕婕亦是死于长剑,只是那力道与出手招数皆与其他几人不同,且是长剑穿体而过,刺穿了心脏。
衣凰神色凝重万分,反复检查了四名死士的伤口,而后凝眉看向苏夜涵。
“都是用剑高手。”
苏夜涵点点头,“是无影队。”
无影剑队,章州夏长空的无影剑队。
听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衣凰隽眉皱得更深,幽然道:“是他,他回京了。”
苏夜涵抬眼四下里看了一眼,眸光骤然一收,沉声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经他这一提醒,衣凰垂眸想了想,突然一怔,“九哥……听十三所言,九哥就是在距临水镇差不多三里路远的一座破庙里被杀……”她说着四周看了看,蓦地就失声无奈一笑。
这一来,已然可以却确定杀了吕婕的是何人。
“他早就已经回到京中,而且他早就已经跟上了她,之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动手,只怕就是为了等到这个地方。”衣凰淡淡说着,一股悲伤缓缓涌上心头。“他是要在这里为九哥报仇……他终于、终于亲自手刃仇人。”
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慨然,苏夜涵轻轻揽过她,“天冷,回吧。我想,他回来找我们的。”
衣凰点点头,不再多言,与他一道走到门口,抬眼望去,只见茫茫一片苍白,青山、村落皆被掩映其中。
数十名羽林卫整齐列于门前,冷天月跟在苏夜涵二人身后走出,只听苏夜涵语气沉沉道:“贵太妃遭贼人挟持,追寻多日,却终究未能救下贵太妃,遭此不幸,朕深感痛心。这四人极有可能就是谋害贵太妃的凶手,传朕旨意,从现在起,各处各地追踪这帮人的下落,最好活捉,若有违抗……”
他话音一顿,突然抬眼从众人面上扫过,目光沉冷极寒,而后从齿间蹦出一个简单却致命的字:“杀——”
无人敢有异议,无人敢多说一个字。嘉煜帝虽不是喜怒无常之人,但是他的行事作风凌厉果决,绝不容任何人有丝毫行差踏错。
冷天月不声不响,领着羽林卫侍卫将贵太妃的尸体小心地抬上一辆马车放好,随这帝后的车驾缓缓朝着兹洛城而去。
雪天,路滑,马车走得极缓。
然嘉煜帝下令追杀黑衣人的口谕却已经先一步传回宫中,换言之,贵太妃是死讯也已经先一步传回京中。
消息甫一传来,全城皆惊。
下人端着托着饭菜的盘子在门外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说些什么,进退两难。泽王妃不允,退,泽王不悦。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闻前几天贵太妃在前往清王府探望清王时,在贼人挟制,泽王妃与泽王一同前往,结果泽王妃不慎被贼人刺伤。
按说如今泽王妃有孕在身,又受了伤,泽王应该更加关心爱护才是,却是不知为何此次从清王府回来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默然冷淡,泽王待王妃也不再似往日里亲密,这几日一直睡在书房,泽王妃更是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人也不见。
远远地看见那道挺俊身影缓缓走近,下人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待他方一走近便迎上前道:“王爷,王妃她……”
看着下人手中的盘子,苏夜泽眸子没由来的一沉。
“还是不愿进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