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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妃虽然被禁足,但其间皇后娘娘和贵太妃都曾先后过来探望,是以宫中其他人也不曾怠慢过蒙莲,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莲漏三声烛半条,杏花微雨湿轻绡,那将红豆寄无聊?春色已看浓似酒,归期安得信如潮,离魂入夜倩谁招……”
“你倒是有闲情,被禁足这么久,却还能这般若无其事。”黑暗中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继而一道黑影从窗前闪过,逸进屋内。
“呵!不然要怎么做?”不用回身,蒙莲已然猜到来人的身份,“虽然被禁足在此,他倒是不曾亏待过我,该送来的东西一样不少,该来探望的人也是一个不落,只不过是……”
“只不过什么?”烛光虽暗,却能清晰地看清来人外形,只一眼便可认出,她正是羯族的主上。
“只不过害了龙嗣这事儿事关重大,即便我是南诏公主,而今却也是他的妃子,他不可能不罚不问,至少,要把外面的悠悠众口堵住。”
“悠悠众口……呵呵……”主上骤然冷笑出声,“他会在乎这些?他真的会在乎这些吗?哈哈……”
凄冷的笑声传入蒙莲耳中,隐约带着一丝沉痛,蒙莲闻之,忍不住狠狠皱眉。“夫人这是……”
“你虽为他的妃子,却对他全然不了解,你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男人,这个心坚硬如石、冷酷如冰的男人。”说话间,回身看向蒙莲,那眼神深沉异常,嘴角泛着诡谲的笑容,“即便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人,至今也是摸不透他的心思和想法……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那么一个人能明白、能猜得到他心中所想,只可惜……”
明白了她话中所指,蒙莲接过话道:“这可惜,这个人是敌非友。”
冷笑一声,主上道:“没错,所以你要尽快取而代之,就算不能完全取代,至少,也要搅得他们关系不和,矛盾重重。苏夜涵少了衣凰为辅,便如同少了只胳膊。”
蒙莲垂首,思忖片刻,凝眉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慕衣凰的孩子已经没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也决不可以食言。”
“你放心,只要你能助我除掉我们共同的敌人慕衣凰,控制住苏夜涵,这朝中势力便尽归我所有,届时出兵助你南诏夺得六诏魁首,一统六诏,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情。”
“这个好办,待这风头一过,我便……”
“不能再等了!”主上突然开口打断了蒙莲,“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以慕衣凰的聪明,再这么耗下去,我们迟早被她察觉。届时你我都是性命难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尽快让苏夜涵取消禁足令,好让你可以自由活动。”
蒙莲深深吸气,想了半晌方才点点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是最好。”黑色的斗篷下面传来轻轻的笑声,即使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想象得到那笑容的诡异。
她没看错人,或者说,她不允许自己看错人。从她见到蒙莲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不好收拾的丫头,她那看似柔和天真温顺的眼底,满满的全都是野性,一种急切想要挣脱、做一匹脱缰野马的野性。而她出现的第二天就不负所望地上演了一场苦肉计,一步步将自己推上一宫之主莲妃的位置。
“我不会允许自己看错人,若是那样,我宁愿亲手毁了你。”嗓音阴沉低冷,加上寒夜冷风,蒙莲不由得感觉到身上一阵冷飕飕。
“钦天监测算,这几日有大雨,南诏王虽然留下了,但是一直这么拖下去可不是办法,于我、于你南诏都没好处,该怎么做,你自己好生想想……”
声音渐渐远去,蒙莲却无法平静。
她说得没错,天气的缘故,南诏王暂时改了行程,但是以南诏王的脾气,定然是等不了太久,她必须在南诏王离开之前,将一切事情全都解决。
双拳紧紧握住成拳,目光投向漆黑飘渺的夜空,她的眼神越来越坚定,蓦地,她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回身走到通向楼下的楼梯口,定定看了两眼,而后抬起脚大步垮下去……
寒风阵阵,若是钦天监所算无误,今夜便是落雨之时。
天大寒,风雨交加,只怕不日便会有雪降落,这个冬天极寒之时也快到了。
紫宸殿内一片肃静,沉寂无声,只偶尔听到火炉里传出一两声“噼啪”的声音。连安明手托青玉盘缓缓走来,将苏夜涵手边的杯盏换走,正欲躬身退下,突然只听微微一声“唔”。
“皇上。”连安明连忙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摆摆手,苏夜涵端起手边的杯盏,却迟迟没有送到嘴边,目光紧盯着面前案上的奏章,俊眉微蹙,“临近年关,四方各处却是这般不消停。”
连安明心下有底,今日一早关于六诏动乱的事儿就传进了宣政殿,而后苏夜涵与南诏王商谈许久,他虽不知谈了些什么,但是看二人的脸色便知,怕是情况不妙。
“钦天监所言,这场雨不会下得太久,待雨一停,南诏王便立刻动身返回,想来该是赶得上阻止这场乱子……”
“已经下雨了……”目光落在连安明微湿的肩上,苏夜涵神色微凝,连安明应声道:“是啊,突然就落下来了。”
呷了一小口茶,苏夜涵站起身朝着殿外走去,见状,连安明忙跟上前问道:“外面风大雨大,夜寒,皇上还是早些歇着吧。”
苏夜涵略一沉吟,正欲答话,一抬头就看到雨中一道身影正急匆匆赶来,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待那人走近了,看清了面容,不由微微拧眉。
“皇上……”来人兴华宫的宫人,如此深夜冒雨前来,定是兴华宫又出了什么事儿。
连安明看了一眼苏夜涵,出声道:“发生了何事?慢慢说来。”
“皇上,莲妃娘娘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摔了一跤……”
苏夜涵浓眉一皱,沉声问道:“伤了没有?”
那宫人战战兢兢答道:“外伤倒是不严重,只是……”
“只是什么?”
“皇上若是得空,还是亲自移步前往看看连妃娘娘吧,娘娘她……”
连安明偷偷瞥了苏夜涵一眼,建他脸色沉凝,心中忍不住低叹。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才刚刚有了些缓和,莲妃娘娘那边又出了状况。
人心不宁夜不静。
兴华宫内一片混乱,却也只是无声的忙乱,只见一群宫人忙忙碌碌,端进送出,却是人人垂首,默不作声。此时此刻任何人说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会出错,会不慎惹了两位主子中的一个,最好的方法就是什么也不说。
直到远远地看到那道玄黄身影快步走来,才惊惶地退到一旁跪下行礼,不想礼未毕,那人已经从身边擦过。
守在寝室门外的几人见了苏夜涵都愣了愣,刚想行礼就被苏夜涵挥手挡开,径自撩开厚重的垂帘,只是刚刚一走进去,就怔在原地微微愣了一下,目光不曾落在榻上躺着的蒙莲身上,倒是定定地看着坐在床边的那人身上。
良久,他轻轻开口:“你怎会在此?”
衣凰脸色沉静,嗓音冷清淡然,起身行了礼,而后坐下一边轻轻揉捏着蒙莲的手臂,一边缓缓道:“雨夜风大,心中有些不安,本想去看望皇上,不想半路上遇上兴华宫的宫人。得知莲妃受伤,大半夜的太医不好找,臣妾便过来看看……”说着顿了顿,又回身瞥了苏夜涵一眼,眼神异常,“索性臣妾来得及时,总算是将皇上的孩子保住了。”
闻言,随苏夜涵一道来的连安明和邵寅几人全都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了看苏夜涵,再看看衣凰,而后又看了看莲妃,有些哭笑不得。
皇后娘娘的孩子因为莲妃而没了,不想这没多久,莲妃倒有了身孕,怀了龙嗣。对于皇室子孙沿袭,这固然是好事,可是于衣凰和苏夜涵而言,只怕……
“多久的事?”
“一个多月。”
衣凰神色淡然冷静异常,似乎这事儿与她没有丝毫关系,她不过是个看病治病的医者,不带丝毫的个人情绪。
可是,越是这般,邵寅几人看了,心中便越发担忧。他们认识衣凰已久,即便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但是却多少了解些她的脾气,她和苏夜涵都一样,事情越严重就越冷静。
苏夜涵目光不离衣凰,沉默须臾,问道:“可有其他摔伤?”
“只有些微擦伤,涂点药就好。只是……”垂首看了看脸色虚弱的蒙莲,衣凰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只是对腹中孩子有些影响,臣妾只是暂时保住了这个孩子,后续调养最为重要,若是调养的不好……”
她没有把话说完,在场众人却都已明白她话中意思。
沉寂,许久没有人开口说话。
蒙莲脸色有些痛苦,眼中的担忧众人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