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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凰阁里里外外宫人均已被遣开,衣凰独立窗前,良久,她轻轻掩了窗子,将那冷风阻隔在窗外,然却无论如何也掩不住心中的疼痛。
甫一回身,目光不慎扫过一旁的绣架,只觉如同双眼被细针狠狠一扎,痛得她差点流出眼泪。微微仰头,阖眼,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她方才再度睁开眼睛,眼中的凄冷悲痛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只余一抹清淡笑意。
“夜间风大,既是来了,进屋坐吧。”低微却清朗的嗓音缓缓传到窗外,片刻之后一道人影应声闪入屋内,站在窗下挑眉细细打量着衣凰。
半晌,她突然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你。”
“是我,睦莲公主。”衣凰回身,看着眼前这个不做任何掩饰的女子,眼底竟是有一丝欣然。
睦莲公主点点头,走上前来看着她方才所看的绣架,凝眉道:“都说皇后娘娘身怀有孕却不甚遭人毒害,这几日一直身体不适,可昨天晚上我瞧娘娘的身手,可是一点都不像是身体不适之人。”她说着伸手抚上绣架上的图案,抿嘴一笑:“这个是皇后娘娘给未出世的孩子所绣么?”
衣凰眸色微沉,无声默认。睦莲公主点点头,突然她的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笑意,骤然起身、回身、掠身上前,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迅速敏捷,衣凰反应虽是迅速,却是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一招,还是被她一把抓住手腕,扣上脉门。
蓦地,她神色一惊,怔怔地看着衣凰半晌,看着衣凰的神色由惊讶渐渐转淡,变得冷冽凄清,她自己却无法镇定。
“你……”隽眉紧紧皱起,似是无法接受自己所发现的事实,“你的孩子……没了?”
【三百零六】伴驾随行伤祸至
凌晨时分,一道身影悄悄闪进宜兰轩,而她刚一走进屋内,就被身后突然出现之人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你不呆在屋里好好休息,干什么去了?”
睦莲公主回身,看到南诏王,不禁讪讪一笑,而后上前挽住他的手臂,道:“父王,我这不是……不是对这皇宫好奇吗?想看一看这里与咱们的宫所有何不同。”
“莲儿……”南诏王轻叹一声,与她一并在桌旁坐下,“这里是天朝皇宫,不是咱南诏,你不是不知,这里规矩众多,宫中各处守卫严密,若是你被他们发现,信了,他们道你是一心好奇,不懂规矩,到处走走看看,这不信的,怕是会怀疑咱们居心叵测,心怀不轨。”
闻言,睦莲公主不由清眉一挑,冷哼道:“那又如何?便让他们自己怀疑去。我蒙莲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南诏王摇首叹道:“此次我们前来,一是为了庆贺新皇继位,二则是借机加固我两朝友好,三来,最重要的是为父想给你找个可以托付终身、照顾你一辈子之人……”
“父王……”他尚未说完,就被蒙莲出声打断,撅撅嘴道:“您就这么着急,一心想要把我嫁出去吗?如果女儿真的嫁了人,而且是嫁的这么远,您当真舍得么?”
“这不是为父舍得舍不得的事情,莲儿,你也明白,近年来南方形势不稳,六诏动乱,谁都想要合为一体,由自己为王。我南诏虽不惧与之奋力一争,可是如果真的发生战乱,那苦的还是那些无辜百姓。”南诏王语气低沉,神色凝重,满目愁云,“天朝是大国,这数百年来屹立不倒,反而越发强盛,实属罕见,为父只是想,若是天朝肯伸以援手,又或者哪怕只要他们愿意稍稍表露态度,那我南诏在六诏之中所说的话必会有所作用,届时兴许能压下这场动乱也不一定。”
他所言字字句句出自真心,蒙莲又岂会不明?垂首,她微微点点头道:“父王,您的苦心孩儿明白,只要能为我南诏、为我南诏以及六诏一众无辜百姓做些事情,孩儿万死不辞。再说……”她的嘴角突然浮上一抹诡谲笑意,继而似是想起了什么,低眉窃窃一笑,“再说这个人,确实很优秀。虽然孩儿只与他见数面,相交甚少,可是孩儿感觉得到,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听她这么说,南诏王似乎放了心,舒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你能这么想,为父就放心了。如今放眼宫中,天朝这位年轻皇上就只有一位皇后,并未其他妃嫔,你若能顺利嫁于他,凭着你南诏公主的身份,在这里地位自然也不会低了谁,即便日后他多纳妃嫔,也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蒙莲不由颊上一红,撅嘴道:“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咱们连他的想法还没摸透呢。”
“唔……”不想南诏王突然连连摇头,道:“想要摸透他的想法,只怕太难,为父与他聊了这么久,却是半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传闻都说这位嘉煜帝心思深沉,如今看来不假。”
蒙莲清笑道:“哼,再怎么深沉,他也是个男人,我就不信我蒙莲拿不下他。”
“呵呵……”南诏王忍不住轻声笑开,点头道:“我的女儿自然是差不了。这天都快亮了,你稍稍歇一歇,下午皇上安排了出游,到时候你随为父一道去。”
“嗯,女儿记下了。”
“那就好……”他轻轻松了口气,而后朝向门外道:“隐呈,我们回吧。”
“是,王。”一道人影迅速闪过,眨眼进了屋,仔细一看,却正是前一天晚上赶来带走蒙莲的那个男人,隐呈。
“隐哥哥?”蒙莲显然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里?难道……难道你一直都在?”
隐呈微微欠身,恭敬答道:“回禀公主,是的。”
“这么说,方才我和父王的谈话,你也都听到了?”
隐呈垂首敛目,不答,却是默认。
蒙莲咬了咬嘴唇,点头道:“我知道了,你陪着父王回去吧。”隐呈便不再多言,垂首侯在一侧,随时准备与南诏王一道离开。
将二人的怪异神色尽收眼底,南诏王故作不见,只是沉沉一笑,转身出了门,往回走去,隐呈二话不多,紧紧跟上。
身后,蒙莲看着二人的背影,伫立良久。
连着阴霾多日的天气过去之后,近日一直是晴好天气,也算是给足了南诏王与睦莲公主的面子。
午后,阳光微烈,用完午膳之后华太后习惯性地取过做了一半的针绣,坐在院子里的避风处,安安静静赶着手里的活儿。
跟在身边伺候的小丫头来添换茶水的时候伸头看了一眼,不禁喜道:“呀,太后娘娘这手真巧,这都快完成了。”
华太后温和一笑,道:“哀家就是想着能尽快做好,还有一个要做呢。”
那丫头笑道:“太后娘娘好福气,咱们皇后娘娘刚有了喜讯,十三王妃就紧跟着来了,来年太后娘娘一次就要抱俩孙子,到时候可有的乐了。”
华太后笑意浮上眉梢,“可不是?所以哀家也得赶紧着,看能不能赶在孩子出生之前,给他们多做几件……”
话未说完,就听外面传来一声:“皇后娘娘到——”
“呦……”华太后稍稍一惊,“这孩子怎么来这儿了?”说罢搁下手中的活儿,起身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便看见正迎面缓缓而来的衣凰,一见她正欲附身行礼,却被华太后一把拦住,“罢了罢了,你有孕在身,与哀家还要这般客套?”
衣凰起身,浅笑道:“儿臣给母后行礼,本就是应该的。”
华太后牵住她的手,二人一同往着屋里走去,华太后问道:“哀家听说皇上携南诏王一同出游,那睦莲公主也跟着去了,你怎的没有一道跟去,却反倒来哀家这里了?”
衣凰微微摇头,“儿臣身子乏,哪来的精神与心思陪着他们东游西逛?还是母后这里好,又暖和又清静,儿臣待着心里舒坦。”
“你呀你……”华太后颇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叹一声道:“哀家知道这两日你心里多有不快,依你的脾性,昨晚的晚宴没有去,哀家心里就有数了。只是衣凰,而今你却不能总是这般躲着避着,这睦莲公主显然是铁了心想要进咱们这后 宫,你若是不能一早便将她镇住,这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说。”
顿了顿,她侧身将衣凰打量了一遍,凝眉道:“在哀家的记忆里,你虽不是霸道之人,但却从未像如今这般隐忍退让,尤其是在你有了身孕之后,你这性情就变了。哀家知道你是顾念孩子,不想给自己招来麻烦和风波,可是若是一直这般退让,怕也不是办法,那睦莲公主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即便她取代不了你这正宫娘娘的位子,可也不容轻视了。”
衣凰终于忍不住轻轻笑开,挽住华太后的手臂,连连点头道:“儿臣知道……儿臣知道母后为儿臣担心,不过还请母后尽管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