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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晓,而唯一知晓此事情况、目睹整件事情过程之人,如今正被关在天牢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洵王。
御花园内,一道玄黄身影在前,淡青色身影在后,犹豫许久,终于缓缓开口。
“七哥,臣弟总觉此事不妥,臣弟心知七哥心中悲痛,可是也不能……”他话未说完,突然只见前面那人脚步一顿,停下身来。
苏夜泽连忙跟着收住脚步,微微垂首。
眼前这人,即便如今已经贵为一朝天子,可是他依旧是他的七哥,他不让苏夜泽称呼“皇上”或者“皇兄”,而是像以前一样称呼“七哥”,那便意味着他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
“不妥么?”他轻轻开口,语气浮缓,抬眼看向清宁宫的方向,“那要怎样才算妥当?”
似是疑问,又似是自言自语,那般轻飘飘、触不到底的感觉,让苏夜泽听了忍不住心下一阵难过。
“七哥……”他抬头看了苏夜涵一会儿,而是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道:“不管怎么说,四哥与此事无关,七哥何不放了四哥?那晚,四哥虽然在场,可是也不能证明他就与此事有关,不瞒七哥,那天晚上在四哥去之前,臣弟也曾到过冰凰山庄……”
蓦地,一道冷冽的眸光陡然落在他身上,将他后面所有的话语都阻在喉间。
苏夜涵神情漠然,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冷酷至极,尤其是在苏夜泽提及冰凰山庄与苏夜洵时,他身上的那股寒气更甚。
而今的他,除却那一身衣服,比之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可是苏夜泽却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愚见清晰明了的霸气与大气。
“其他的事一概不论,可是六姐之事,我如何饶他,就此既往不咎?”清俊冷眸在苏夜泽身上扫了一圈,就在苏夜泽欲要继续开口为苏夜洵求情之时,只听得苏夜涵抢先了一步。
“如今兵部归你之辖,朕有些事须得交由你去做。”
苏夜泽一低头道:“七哥只管说。”
苏夜涵不紧不慢道:“如今我新登帝位,对于之前的事情并非全然了解,尤其是兵部那边,你带人将这些年与兵部有关的大小事件细细梳理一番,明日一早交给我。”
闻言,苏夜泽顿时就沉了脸色,神色黯淡,苏夜涵的用意再明了不过,可就算他心下明了,却还是不得不照做。
待他与苏夜涵分开、走出华音殿一段距离之后,再回身看去,甫一看到那倒孤立树下的身影,饶是苏夜泽再怎么乐观开朗,却忍不住掉下眼泪。
如果他记得不错,那正是华音殿院子里的梨海棠,是衣凰给他们酿海棠酒所需用到的梨海棠。而今春末夏初,花早已谢,而那个如花绚烂的女子,而今也已不在。
尽管平日里在旁人面前,他努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尽力劝着别人,可每当他独自一人之时,每每思及衣凰,心底的疼痛便会越来越厉害。
究竟是为何,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他们刚回京那时,不是一切都很好吗?
他清晰地记得,就在那晚,就在冰凰山庄大火的那晚,他曾经去过冰凰山庄,彼时庄内还是一片泰然,可就在他走后没多久,就传来冰凰山庄大火的消息,紧接着便是清尘郡主葬身火海,甚至有人称曾经在冰凰山庄上空看到有一道模糊的凤凰影子闪过。
衣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难道你都忘了么?只一个转身的瞬间便忘了!你要我好好照顾自己、照顾翩儿,你还让我好好照顾七哥,照顾轩儿,可你却独独忘了自己。又或者说,这一切早已在你的算计与预料之中是不是?所以你才会说出那番话来,可偏偏是我太愚笨,竟是未能发觉丝毫。若我早些觉察些什么,是不是,你就不会死,衣凰?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模糊了眼睛,看不清前路。抬起头,努力睁开眼睛,苏夜泽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衣凰还在、一切都还是和乐融融的当初……
崇仁二十五年冬,天朝军队在苏夜洵与苏夜涵两位王爷及诸位领将的带领下,以旁人见都未曾见过的奇异军阵大败突厥军,重伤阿史那琅峫,逼得他们退出天朝之境,回了突厥。腊月二十三,大军终于返回京中,得意与亲人相聚,共度除夕。
苏夜泽此次随军功过皆有,只是细细想来却是功大于过,更重要的是经此一事他已然成熟许多,便从他主动向睿晟帝提出要定下日子迎娶段芊翩这事即可看得出来。睿晟帝大感欣慰,一时高兴便依序封他为泽王,赐泽王府,而他与段芊翩的婚期就定在年后的二月初二。
此行归来见到睿晟帝,几人顿觉心酸不已,如今的他早已不见往日的神采,便是眸中那一抹慑人的精光也已经消失不见,他已经被那头疼折腾得痛苦不堪,之所以苦苦撑着,只不过是为了见到自己的儿子。
因着忘忧之毒一直没有解除,衣凰的身体状况大为不妙,内力被封,且又每日头痛不已,苏夜涵本想将她接近涵王府细心照顾,却被衣凰一口回绝,道是自己在冰凰山庄住得最久最为习惯,她留在山庄休养即可。苏夜涵拗她不过,又怕惹得她动怒着急,便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所幸冰凰山庄还有沛儿和青冉在,每日也好有人多加照顾着。
睿晟帝的情况一天比一天恶化,虽然勉强撑过了除夕,迎来新的一年,他的身体却是已经虚弱不堪,终在元宵那晚重重倒下,再也不起。
衣凰因着自己身体不适,回京之后便一直待在冰凰山庄,很少在外走动,这日她刚刚服了沛儿熬的药,正要躺下休息,就听到苏夜泽急急而来的脚步声与叫喊声。
“衣凰,你现在可好些了?”
看着他满脸焦急之色,衣凰便已经猜到几分,点着头看了身旁的沛儿一眼,沛儿即刻会意,替她取来衣装。
京中最近一直在传睿晟帝命不久矣,可眼下他却并未言明要立谁为太子,众人不由着急万分。
“今日一早宫里来人传,倒是父皇从昨晚开始神智就已经不太清楚,自言自语了一个晚上,今日一早竟是连床都下不了了。”马车内,苏夜泽将自己得知的情况一一与衣凰说来,听得衣凰纤眉一直蹙着。
待听得苏夜泽说“明明这两日服了一位神秘高人送来的药,情况已有些好转,却为何会这么突然就起不了身”,衣凰神色顿然冷下,沉吟半晌,她突然冷冷一笑。
“只怕事情不是偶然,这位神秘高人既是对皇上的事情如此了解,只怕正是这宫里的人,至少与宫里的人有关。”
【二百八十二】当年之境渐浮面
紫宸殿,寝殿内外早已人满为患,虽然此时天气尚冷,晚上还有风,却丝毫不能撼动他们守在殿外的身影。
见到衣凰匆匆而来的身影,尽管在场有不少人对她心有芥蒂,然而此时眼中却只有焦急与欣喜。衣凰顾不得他们,直直入内。
一见衣凰,宗正顿然一喜,忙轻声对着低垂的帘帐道:“皇上,郡主来了。”
“嗯……”帐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宗正上前撩起帘子,睿晟帝已经勉强撑着坐起身来,宗正正欲上前扶他,却被他挥手拦住。
未及衣凰开口,他便抢先道:“朕听闻你此行北疆身中剧毒,是以一直留在冰凰山庄,竟是连除夕之夜都未曾进宫来。”
衣凰微微垂首道:“有劳皇上挂心,这毒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熬得住便可。”
睿晟帝不由抬首看了她一眼,而后淡淡瞥向宗正,宗正即刻会意,躬身缓缓退出。
“衣凰,你坐下。”他说着低头揉了揉太阳穴,衣凰没有落座,而是上前向他伸出手,见状,睿晟帝先是愣了一愣,而后淡笑道:“其实……你无须再给朕号脉,朕这情况你早已了如指掌,不是么……”
衣凰面无表情,一边号脉一边淡然道:“可是既然诸位娘娘请了衣凰来,衣凰自是要做到本分。”
睿晟帝眸色微微一沉,“只是为了这个?”
从他们回京至今,他并未见过衣凰几次,可每次见到她,她的神情都颇有些怪异。若是以前他还是理解,毕竟是他阻拦了她与苏夜涵在一起。可是那时从北疆传回消息,道是清尘郡主为了救涵王,先后两次孤身前往突厥军营,身陷危境,那时他终于明白过来,他终究是拦不住他们、更阻挡不了他们的,既是如此,他便干脆给二人赐婚。而今,他又有什么能让衣凰对他这般疏离的?
衣凰手上的动作稍稍一缓,沉吟片刻,而后抬头正色看向睿晟帝,问道:“我只问皇上一个问题,希望皇上能如实回答。”
见她神情严肃,睿晟帝点点头道:“你说。”
“当年,皇上可曾下过让娘亲远离京都、永远不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