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陌先生问道:“何事?”
衣凰道:“六公主之事。”顿了顿,又道:“我虽是找到了六公主并非自尽身亡的证据,但是查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到这背后谋害六公主之人究竟是谁,又是出于什么动机。”
陌先生沉吟片刻,道:“她确实绝不可能自尽,相反,虽然陌均已经葬身火海,可是她断不会做出殉情之事,因为那个时候她身上有十分重要的东西要保护。”
衣凰忍不住凝眉,问道:“是什么?”
陌先生淡淡道:“名册,一份记录了至今所有毓皇后残害之人名字的小册。”
衣凰不由瞪了瞪眼睛,惊道:“怎会……”
“呵!”陌先生轻笑一声,道:“楼族虽已不复存在,可楼家寨毕竟还在。陌均觉察到毓皇后的野心之后,便传了消息回楼家寨,楼氏的人费尽全力追查毓皇后的底细,最终将那些旁人不知晓的秘密查了出来,做成名册。原本是想在得势之后,以此名册昭告天下,废其名位,一举断了毓家的后路,却是不想还没等到那一天就出事了,不知怎的让毓皇后知道了此事。当初陌均给了下药,秘密将我送走,他就是担心我会与名册一起落入旁人之手,所以才将名册留下,交到谁也不会在意、不会怀疑的六妹手中,可是却反倒害了她……”
衣凰淡眉微凝,心中一阵刺痛,想起苏潆泠,想起苏夜涵,她这心中就如有万虫嗜咬,疼痛不已。只听她嗓音冷然,似是自言自语道:“究竟是何人 ?'…'夺了名册便罢,何辜还要伤人性命?”
陌先生问道:“音儿是怎么死的?”
衣凰一阵疑惑,音儿本是苏潆泠身边替身宫人,她也曾见过几次,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只是可惜在苏潆泠被害当晚,她便因为自责于自己没能照顾好苏潆泠,自尽而亡。想了想,她道:“服毒,鸩酒。”
“鸩酒……”陌先生将这两个字缓缓念叨了许多遍,嘴角笑意越来越浅,脸色越来越冷,双手握紧轮椅,沉声道:“竟然是他……”
衣凰不由惊问道:“是谁?此事关音儿何事?”
陌先生沉叹一声,徐徐道:“之前我也不曾知道,原来六妹身边也有楼氏之人,便是陌均派去保护六妹的音儿。陌均给我的留书中有言,若是六妹出了什么事,音儿无法将消息送出宫,便会以死告知,她的不同死法就代表着不同的人,从三弟到十五妹,再到前朝、后 宫各人,所有人都在陌均的考虑之内,而鸩酒所代表的人是……”他顿了久久,方才冷声道:“四弟,洵王。”
【二百六十三】天罡阵发夜间起
当年害死苏潆泠的人,竟是苏夜洵!
虽然心里一时无法相信此事,可是衣凰却不得不信。楼陌均早在苏潆泠遇害之前便葬身火海,他早就料到自己的死对苏潆泠打击一定很大,为了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更为了保全这份名册,他不惜将名册交与苏潆泠保管。换言之,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苏潆泠会遇害,更勿论是被谁所害。
音儿是他安排在苏潆泠身边的眼线,暗中保护着苏潆泠,那晚她定是察觉发现了杀害苏潆泠的凶手为何人,怎奈一时找不到确凿证据,便以死将消息传出去,告知杀害苏潆泠的凶手身份,只望能引起陌先生的注意,要他多加小心。
楼氏一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苏夜澄身上,而今兄弟俩却接连遭难,只怕楼家寨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甫一想起苏夜涣的死,衣凰就觉心底一恸,悲从中来。
从此往后,她再也见不到那个总是一副傲气、目中无人,性情却如此直爽的男子,再也见不到他洒酒舞剑的潇洒模样,他已经永远地活在过去,永远。
想起方才提及苏夜涣,陌先生身上那股即使遮了全身、依旧遮掩不住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刻寒意,让她怔怔地愣了片刻放才回神。他本是那般温和的男子,他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苏夜涣身上,而今他仅剩的、唯一的梦想,却这般轻易被人摧毁!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衣凰看得出来他的愤怒与悲痛。
这一年多来,他隐姓埋名,藏头缩尾地活着,等到的却是这种结果。任凭他性格再随和温煦,却也压不住心底的怒火。而这团怒火并未烧掉他的冷静与睿智,苏夜涣之死与毓皇后脱不了干系,然却也并非她一人所为,他断定,这中间定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只是不管还有谁,眼下唯一能让他发泄心头这团愤怒之人,便是突厥军。
玄座十多名弟子日夜四处搜寻,终在四月十五那日送来了一批白玉。
此时天气已暖,他们竟能寻来那些冰块,着实不易,更何况还有这些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但却悉数白润剔透的原采白玉。
见此白玉,衣凰不由眸色一亮,任谁都看得出她眼底的欣喜。
只听得苏夜泽问道:“你寻来这些奇形怪状的玉石作甚?我府中雕刻精致的白玉之物多的是,你若想要,回京我送你便是。”
衣凰闻言连连摇头,道:“你那些所有加在一起,也不及我这一块来的珍贵。你可知这些都是采出之后,到现在都未经人手。这世间最肮脏之物莫过于人这一双手,所有的罪恶与黑暗都由这一双手所创。所以,这些白玉都是未曾被这世间污秽之物碰触过的,它们最纯洁干净,是用来克制邪恶黑暗黑云阵的最佳之物。”
苏夜泽不由大喜,道:“这么说,你眼睛找到了破除这黑云阵的办法?”
衣凰微微沉了沉脸色,道:“办法并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只在里面待了不到一个时辰,根本没有时间探究太多……找到其中玄机的,是他。”
明白过来她口中所言的“他”正是苏夜涵,苏夜泽不由跟着收起笑意,定定地看着远方,声音低微:“这是七哥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记得那日他与苏夜洵刚刚军营,最先接到祈卯的禀告,倒是涵王一早知道二人午时会赶到,竟是将军队暂时交到苏夜洵手中,自己则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毅然进了黑云阵。半月有余,苏夜洵与苏夜泽早已等得不耐烦,全体银甲军更是焦躁万分,何子一行人曾多次想要冲入阵中救出苏夜涵,却悉数被苏夜洵阻止。
之前进去的五十名精兵一人未归,如今苏夜涵既已将这批将士的性命交到他手中,他就决不敢冒这样的险,不敢拿全体将士的性命开玩笑。那里是个有去无回的人间地狱,突厥就是要以此一点一点消耗他们的兵力,他又怎可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
为了这事,银甲军都在心底记了苏夜洵一恨,可是他却毫不在乎。这些早已不是他所该在乎的,他在乎的,也多数早已不在了。
将帅营帐内,苏夜洵、苏夜泽、祈卯以及衣凰皆在。三人目光齐齐落在衣凰身上,苏夜洵问道:“此举胜算有多大?”
衣凰想了想,道:“不超过六成。”
苏夜洵不由眉峰一蹙,神色稍冷,道:“竟如此危险?”
衣凰淡淡一笑,“若是不试,只怕胜算便连一成也没有。”
闻言,苏夜洵不吱声,垂首思索。衣凰所言不假,虽然六成胜算不大,但是比起一成,就足够他奋力一拼。“那好,便让你一试,只是本王有言在先,若是不行,就该趁早撤下,减免伤亡。”
衣凰抿嘴笑了笑,点点头,而后向祈卯道:“有劳将军在军中替我挑出一批三十六名好手,记住,一定要是军中之佼佼者,至少武艺不可弱。”
祈卯抱拳道:“是。”言罢,转身退出营帐。
苏夜洵与苏夜泽二人看着她,等着她吩咐些什么,却是不想她接下来便一言不发。苏夜泽忍不住问道:“那我与四哥做什么?”
衣凰瞥了二人一眼,道:“等。”
“等什么?”
“天黑。”
苏夜泽竟当真站在西面的丘堆上,足足等了近两个时辰。并非他犯糊涂,而是他心底实在不安。他早已瞧得出衣凰定是找到了克制黑云阵的办法,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便是为了这个“办法”做准备,可偏偏他却什么都想不明白,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心中不免急躁。
眼看着红日渐渐陷入西山,他不由大喜,赶回营中却不见衣凰身影,好不容易才在大营边外找到她。彼时她正紧紧盯着四周,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就在苏夜泽走上前时,蓦地一枚形状怪异的飞镖打在他脚下,吓得他连忙守住脚步,抬头惊讶地看着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的衣凰。
“你干什么?”他低头看了看那飞镖,却原来并非寻常铁器,而是墨色的……玉石!
“别动它。”衣凰出声阻止了他的动作,“动了它,只怕今晚我军就要大难临头了。”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