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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出发第二天,锦华轩就来了一位稀客——
段芊翩坐在衣凰对面,虽见衣凰笑容清和淡雅,却总让段芊翩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用她开口说明,衣凰已知她此行所为何事。她将还冒着热气的杯盏推到段芊翩面前。轻声一笑道:“实不相瞒,十三会随军队北上,不仅是你觉得诧异,我也不例外。”她端起杯盏放到嘴边,“之前涵王出征前,十三层多次请求皇上派他同行,却悉数被拒,却是不想这一次皇上竟答应了,也许皇上也认为十三该是需要接受一些历练的时候。”
被猜透心事,段芊翩也不生气,几度张口却没有说出一句话,一副欲言又止之相,神情之中还有一丝悲伤。衣凰问道:“你在担心他?”
段芊翩不言,算是默认。且不说她待苏夜泽的心意早在一年前衣凰便已明了,即便不是如此,可如今她毕竟是皇上金口赐婚于苏夜泽的未过门妻子,她又怎会不担忧?
“不瞒郡主,其实我此来还有一事,便是向郡主道别……”她说着低下头去,眼睛微红。
衣凰不由挑眉问道:“为何道别?”
“昨日家中传来书信,道是家中遭贼,被家父撞个正着,那贼人偷了钱财不算,竟将……竟将家父……”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轻轻抽泣成声,说不出话来。
衣凰听明白了她话中之意,垂首轻叹一声,抚上段芊翩柔弱的肩膀,“逝者已矣,段姑娘节哀。你便放心回去吧,十三那边一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
听得此言,段芊翩不由哭得更加伤心,她不说话,只是连连点头,看着她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衣凰安慰的话语到了嘴边全都变成了无声太息。
……
春季,万物复苏,腐朽枯黄渐去,绿荫遍地。
只是这北疆的三月远不如京都来的暖和,每至夜间依旧凉意侵人,只着一件单衣显然不可。
营帐的门帘被人掀起,顿时一阵夜风卷入,吹动案上的图纸,苏夜涵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何子拿了件外套走来递给他,道:“这里四野空旷,八面来风,夜间风冷,王爷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
苏夜涵淡然道:“放心吧,有杜老跟着,不会有什么事。”话虽如此,他还是接过外套披在身上,而后继续看手中的地势图。
这里距离东昌约有十里路,不远处便是除东昌之外,突厥军队想要攻进中原的另一条大道。所以苏夜涵仔细想了想之后,为防突厥突然改其道而行,决定暂且在此安营扎寨,待了解清楚眼下的形势,再做下一步计划。
何子笑了笑,道:“说来也是,按辈分,杜老算是郡主的师兄,上一次他开出的方子也与郡主的相差无几,想来皇上此次命杜老随行,就是为了照顾王爷的旧伤。”
苏夜涵神色清冷,沉声一笑,道:“不过是个旧伤,何故要如此兴师动众?本文竟是那般不堪一击?”
“王爷……”何子愣了愣,只听苏夜涵又道:“本王受伤距今已有一年零七个月之久,若是有事,本王早已性命休矣,又岂能容本王活到今日?可是……”他的眸色骤然变得生硬、冰冷而又坚定,“既然本王已经活到了这个时候,那边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
他还有很长很远的路要走,这条路通向九霄,更重要的是,这条路上还有衣凰陪着他,他又怎会那么容易出事?
明白他的意思之后,何子便不再多言。门帘再次被人撩起,一名守兵入内道:“王爷,章州夏总兵求见。”
苏夜涵立刻道:“让他进来。”
“是。”那守兵刚一出去,便见夏长空大步入内,刚进营帐便单膝跪地拜道:“末将参见王爷。”
“起吧。”说话间,苏夜涵已经站起身来,迅速打量了夏长空一眼,眼底噙着一抹淡笑,道:“深夜让你前来,辛苦了。”
“王爷言重,本该如此。”夏长空起身,与何子颔首致意之后走到案前,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在案上摊开,道:“王爷,这是眼下探得的突厥人马分布情况。”
苏夜涵仔细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沉冷寒光,突厥军队如今呈一字散开,看似分散,实则却是,无论他哪一处人马受袭,其余之人都可以迅速赶来接应。就图上看来,重点人马集中在两处,一处直通东昌附近的鲁彦门,另一处便是朝着如今他们所驻之处而来的离城。琅峫仗着自己人马之多,早有计划兵分两路,从两处同时攻进中原。
见苏夜涵神色凝重,夏长空又道:“对于突厥的消息打探,无论情况是否有变,均是两刻钟一报,这张图是末将来之前所作的最新一张。在今日之前情况却并非如此,鲁彦门失守,他们进入鲁彦门之后,虽然军队依旧是一字型排开,但大部分人马却是放在了离城,直到今日晌午,军队分布才有了变化。”
如此说来,果不出他所料,琅峫一早便已打算先一路朝着东昌攻下,而后再偷偷转到离城,换条道儿攻进来。
想到这里,苏夜涵不由冷冷一笑,将图收起,道:“你回去之后,传本王之命,令霍韬和陆骞带上一万人马即刻赶至登州,本王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务必要守住三州之地。”
“王爷……”闻言,夏长空不由惊了惊,不解问道:“眼下我军人马分在两处,比之突厥军队,人数已落下风,为何还要……”
苏夜涵眸色清寒,神色肃利,手指缓缓划过图上突厥军的分布,沉声道:“依本王所探得的消息,突厥人马远不止于此,既然在这一带四处都搜寻不到他们的身影,本王就不会派出他们重返旧路的可能,毕竟那里他们再熟悉不过,若有小部队精悍人马从背后偷袭,破了与大部队人马前后夹攻东昌,则东昌难保。”
换言之,东昌难保,突厥就会直攻而入。
夏长空神情惊讶不已,却在触及苏夜涵眼底的那一抹了然睿智的深沉笑意之时,骤然冷静下来。
呵,这才是涵王,真正的涵王,他想要一心跟随的涵王。他早该料到苏夜涵从不会做无准备之事,想必在他们大队人马到达北疆之前,早已有人先行一步到这里打探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如今三州加之东昌,由何人发号施令?”苏夜涵突然出声,打断了夏长空的沉思,他连忙答道:“是登州总兵霍韬霍大人,他在我们几人中最为年长,辈分最高……”
苏夜涵打断他道:“霍韬年岁高,难保他不会一时糊涂,误了大事。从你回到东昌开始,便由你来顶替霍韬。”
夏长空沉了沉气,道:“是。”
出了主帅营帐,夏长空早已是一身冷汗,被这晚风一吹,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冷战。尽管他早已领教过涵王的高绝,可是这一次却还是忍不住心里又震惊又感慨,比之一年前,如今的涵王看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同,可是他又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同。人还是那个人,气质也还是那般冷然沉静,那究竟是……
蓦地,夏长空脚步一滞,是霸气,是果决,是冷刻!这些都是他之前所没有的,至少,他没有让别人感觉到。
而今这一切,全都展露无遗!
【二百五十五】夜深云浓影重重
一连五天,突厥按兵不动。
按着苏夜涵的吩咐,霍韬与陆骞率一万精锐将士守住登州,其余众人由夏长空领着,死死守在东昌。果不出他所料,霍韬派出去的探子确在登州城外五里处发现了可疑之人,只是不慎让他逃脱了。看来琅峫确有从登州突进之心,否则也不会在这关头,派人前来打探登州的情况。
“真没想到,这个霍韬还算有些远见,竟会想到登州回防。”突厥大营内,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嘴角露出轻蔑笑容,所言虽是称赞之言,语气中却无一丝称赞之意。
“哼……”不想,琅峫闻言,只是冷冷一笑,道:“霍韬这人我与他多次打交道,在这种时候他绝不可能想到这些,而且在他们眼中,我们所有的人马都已经集中到了鲁彦门和离城,又怎会想到要回防?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定是苏夜涵的主意。托和也,对于此人,你万万大意不得。”
“苏夜涵……”问得这个名字,托和也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异样神色,有欣喜有激动,更有蠢蠢欲动。
自去年琅轩重伤,突厥退兵,苏夜涵的名字便在突厥军中传开。在那之前,旁人只知他懂得破解五行军阵,却不想,他更有为将领兵之能,军师他为得,将领他亦为得,实是文武奇才。
同为能文能武之将,托和也早有心与苏夜涵会面一战,如今探得此次天朝来军将领正是苏夜涵,他自是惊喜万分。
站起身来走到琅峫身侧,他浓眉微挑,道:“将军,看来我们的计划要